92天使與魔鬼的對話(2)
雖然從清醒過來重新又有意識的那一秒開始,sher1ock就無時無刻不在表達他想要離開這個像禁錮犯人一樣把他限制在病床上的地方的意願或者說命令,然而鑒於他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要分幾次才能完成的虛弱狀態以及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后的低武力值,沒有人再把他聒噪的抱怨當回事,於是他真正被允許離開巴茨的時候,他已經被迫在床上躺了至少四個多月。
“就算哪天我真的死了,也不要死在這裏。”憋了這麼久的吐槽終於可以說出口,偵探看上去終於像是活過來了。
“sher1ock,你沒有辦法預定你的死亡地點。”軍醫無奈卻又一如既往地像勸告小孩子一樣地輕聲細語,“而且你躺在那裏的原因是你差點被一槍殺掉。”
提到槍擊這件事讓吵吵嚷嚷的偵探突然間沉默下來,沒有再出言反駁嘲笑軍醫老太太一樣的嘮叨,而這樣的反常卻讓john突然間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追問:“說起來,sher1ock,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你看見了誰?”
偵探不耐煩地轉過頭:“john,別傻了,你覺得我能看見誰?moriaty?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個人!”
“但是你明明停下了。”
偵探無賴地否認:“你看錯了。”
軍醫不為所動:“你是說我和missad1er還有mycroft都看錯了?”
“你們的大腦一直不定期當機,發展成為集體現象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至於mycroft,那一定是節食的副作用。”sher1ock毫不留情地說。
john已經不會再對這種程度的挖苦動怒了,相反他已經掌握了對付這種口是心非傲嬌彆扭狀態的偵探的秘訣,當即十分順從地換了個話題:“你的未婚妻說你的手機里有秘密。”
sher1ock看上去對於未婚妻這個詞很是迷惑了幾下,過了幾秒才理清楚了現在他所擁有的人物關係,繼而更加斬釘截鐵地否認:“她根本沒有機會看我的手機,而且那裏面什麼都沒有。”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這樣說的話。”john聳聳肩不再追問,在偵探看來這是軍醫一如既往地體貼他剛剛重傷痊癒不再和他爭辯,而事實的真相只是泰迪熊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套問消息方面讓人不敢恭維的能力而順水推舟地把這項重擔交給了另兩個他認為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會罷休的人——莫名其妙被毀了婚禮並且差點死了未婚夫的irene.ad1er和弟控得十分嚴重的mycroft。
有這兩個人在,實在是不管怎樣都輪不到他出馬了啊。
“我記得你去辦過出院手續了,那麼我們現在就走吧。”sher1ock間同居人終於停止了無休止的問話顯得十分高興,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他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比超市還要讓他難以忍受的病房。
“我說過了,今天晚上你還要做最後一個體檢,如果醫生說沒有問題,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軍醫不厭其煩地回答了第三十遍這個問題。
“你就是醫生。”
“sher1ock,別拿你自己的身體耍小孩子脾氣,我——”軍醫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了話茬,他原本是面朝著偵探,同樣也就是面朝著門口,而讓他突然中斷自己的教育行為的事以及他臉上的表情讓偵探在瞬間明白了來的人是誰。
在軍醫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中,偵探直了直後背,慢慢轉過了身,微微一欠:“許久未見,b1ake小姐。”
整整幾個月都沒有出現過的suri站在病房門口,似乎在遲疑着應不應該進來。在聽見sher1ock的問候之後,她的動作微微凝滯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你——還好嗎?”
“暫時還死不了。”偵探滿不在乎地回答,視線落在她身上兩秒,然後發問,“你出國了?”
suri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回又是什麼?手錶,曬痕還是沒有兌換出來的外幣?”
“疫苗的針孔。”sher1ock說完停頓了一下,下一句的聲音明顯低了很多,“你討厭打針。”
suri怔了一下,嗤笑着回答:“世事難料,誰知道呢?感官這種東西,最變化多端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意有所指,軍醫頓時覺得他和這個世界脫離關係了——完全不知道他們談話的重點所在的john眼看自己完全插不上最,但是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之詭異實在是他都能強烈地感覺得到並且忍耐不下去了。那種彷彿隱藏了很多秘密的有情還似無情的神態語氣都是怎麼回事啊!
“suri,你去哪兒了?一個人去的?”軍醫體貼地認為直接對話對雙方都會造成尷尬,並且體貼地將自己作為話題中心貢獻了出去。
不過醫生大概沒有想到他的自我犧牲會換來這樣意想不到的效果——suri微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把目光移向了身後:“不,john,我不是一個人。我想你還沒有見過我的同伴。”
john吃驚地看着一個瘦高的青年笑吟吟地從病房外走了進來,站到了suri身邊,而耳邊則是姑娘輕緩愉悅的聲音:“他叫塞巴斯蒂安.莫蘭,sebi,這是john和sher1ock。”
“我的榮幸。”莫蘭點頭致意。
軍醫盯着那張年輕飛揚的臉看了好幾秒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名字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耳熟。他幾乎是驚嚇地後退了小半步,同時下意識地拉住一旁的偵探:“塞巴斯蒂安.莫蘭?!sher1ock,他就是那個殺手!”
莫蘭挑了挑眉,嬉笑着回答:“雖然我一直知道我很有名,但是能讓大偵探福爾摩斯的忠實助手都這麼激動——如果你一定要簽名,我想我不會拒絕的。”
sher1ock輕輕哼了一聲:“忘了你的想法吧,他只是沒有見過世面。”
軍醫簡直急的快自爆了:“不,sher1ock你還不明白嗎?他就是那個槍擊你的人,他差點就把你殺了!難道你以為他今天是來送你一束石楠花的嗎?!該死的mycroft的那群手下都去哪了!”
“john,看來mr.ho1mes還沒有把你□好,面對敵人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暴露自己的劣勢,而你幾乎直接告訴了我們你們的保鏢都不在。”suri微笑着說,“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不用擔心,我們手裏沒有任何致命的武器裝備,今天這裏不會發生任何血案。”
“等等,你們?”軍醫終於抓出了一些重點,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姑娘,“suri,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我說的你還不明白嗎?他是moriaty的手下!”
“所以呢?”suri聳聳肩,“我應該擔心嗎?john,該擔心的人是missad1er——哦,不,應該是mrs.ho1mes了。”
軍醫難以理解地盯着她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那樣:“不,suri,你不會說這樣的話。”
“夠了,john。missb1ake顯然不是來和你討論這個問題的。”偵探沉聲打斷了他。然而軍醫並沒有就此罷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越睜越大——顯然這對他而言是不可思議的,甚至是難以接受的結論:“suri,你沒有參加這次槍擊是嗎?回答我說你沒有!”
“john,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你不需要一直逼問missb1ake。”偵探幾乎是冷笑着在身後補充了一句。
曾經的測謊大師垂下了長長的睫毛,只是電光石火之間,她已經冷笑着抬起頭回視這對搭檔:“你覺得呢?john,你知道這個答案的,不如你告訴我。”
“不——”john十分艱難地搖了搖頭,退後了一步,“不,你不會——你怎麼可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是sher1ock!”
“當然就是因為他是sher1ock.ho1mes,”suri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不甘心,我也說過我們不會再是朋友了。只是你一個人還心存幻想,可憐的john。”
這番毫不留情的話讓軍醫瞬間臉色煞白,總是善良的john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最在意的一個朋友會對他說出這樣嘲諷挖苦的言語——只有他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們還能維持友誼,而在別人眼裏其實只是個笑話。
怒氣一直在飆升,軍醫作為一個一向十分克制的個體也能感覺到自己正處於憤怒失控地邊緣,而不再攻擊他卻也不再關注他的suri這時已經把目光移向了偵探:“不過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今天我們來的目的只是探視,明天我們要去一趟薩利島——你知道他們正在售賣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倫敦,所以說,祝你早日康復,mr.ho1mes。”
“所以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john冷笑了一聲,“來看看你們的勞動成果?可惜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成功——他還好好地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不在今天把事情都解決掉?這可不是你的風格,suri。”
“你從來不知道我的風格。”suri看上去並沒有生氣,相反她的臉上還掛着笑意,“還有一點,我也許是恨他到想他去死,但還沒有恨到想讓他死上一萬次,至少現在沒有——所以,就這樣吧,再見,或者說——永遠不見了,各位。”
她說完這些不再去理會這邊兩個男人的表情,朝身邊的莫蘭點了點頭,莫蘭很自如地伸手攬住她的肩,告別般地伸出手向sher1ock和john揮了揮,擁着懷中的人轉身向外走去。
“sher1ock,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偵探壁紙地站在原地,從軍醫那個角度並不難看出他眼底深邃的波瀾:“這是她的選擇,john,我們阻止不了——現在,把我弄出着該死的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