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2(倒V)
總之,從你的角度來看,作為意外知情者的獄寺隼人,以一種過於誇張的死皮賴臉的態度跟着進了你家。
你幾次想在門口對着沢田家大喊,以求能夠獲得那邊人的關注,把這傢伙牽走。不過他好像不敢動你,只是站在窗口,嘴巴一張一合比着口型,四肢像只八爪魚一樣扭着,似乎想通過肢體語言向你表達什麼。
“獄寺學弟,很感謝你送我們回來,不過沢田在隔壁啊。”你也用唇語回復。
獄寺隼人把頭晃成了撥浪鼓。
你想起他在舞台上的憨憨表現,又覺得這個人一點都不像是從黑手黨家庭出生的。
只能說,人是有多面性的。一概而論難免有些偏見。
只要他不做些危險的事情,你倒也不在意他的存在。出於幫送回的人情考慮,你默許他待在這裏。
關了門后,獄寺隼人在確認你不再會做出暴露他的舉動后,終於彆扭地坦白了自己的目的。
——想要學習怎麼做蛋糕。
“不可以!”
你立刻拒絕了他。生日會一定會準備一個蛋糕,你再帶一個過去,本來就重複了,要是獄寺隼人也送一個,這算什麼事。到時候誰丑誰尷尬。
“烹飪課沒有學過嗎?”你抱緊了購物袋,彷彿下一秒,這個人就會將它搶走,“或者讓你家人教,總之,我這裏不行!”
獄寺隼人嘟囔着:“讓姐姐教就糟糕了……不對,你不是也沒好好上烹飪課吧!”
這人怎麼這麼敏銳呢,這就讓他發現了!
可是緒子就在這裏,她怎麼會讓這個破壞了話劇表演的傢伙待着。
白髮少年不可觸碰的雷區是姐姐做的食物,而對你來說,則是烹飪課的各種西點製作。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國人衷愛用“少量”、“適量”這類量詞,一切憑自己的感覺來加配料,但西點卻要精確到0.1的克數。你嫌什麼都要過秤太麻煩,又覺得西點總是加許多的糖和奶,以前吃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參與了製作過程后,你就沒有下咽的勇氣了。
因此每次烹飪課,你都是那個被帶着躺贏的青銅。
但對緒子來說,近期的雷區則是那場話劇事故的肇事者們。她可是揚言看到一定會將對方揍得滿地找牙的。
緒子一進屋便拎着食材去廚房做準備,對外面的事情絲毫不知情。
你指着廚房,低聲威脅他:“那一位是話劇事故的受害者,信不信我只要喊一聲,她立刻就會出來把你趕走。”
緒子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你和獄寺隼人互相大眼瞪小眼。
“獄寺學弟不要和千比。”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毫不留情地揭穿你,“千是那種連義理巧克力都懶得做,只會臨時去學校購買部買來唬弄的人。”
她揚了揚手中的圍裙,似乎有些不滿:“你家就一條嗎?”
失策了,這點你倒是沒提前想到。因為一直獨居的關係,家裏大部分用品都只有一份,圍裙自然不會有多餘的。
如果只是和緒子一起,缺一份倒還好,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人。
你極度不爽地瞄了眼被打上“多餘”標戳的獄寺隼人。
“我可以套袋子。”你小聲嘀咕了一句,跑去廚房,從抽屜里翻出兩隻黑色垃圾袋,各剪了三個洞,然後穿上身。
簡易的一次性圍裙就做好了。
“輕便、防水、免洗、即脫即扔。”你開玩笑似地衝著緒子自賣自誇,接着,將手上另一隻垃圾袋扔向獄寺隼人。這東西輕飄飄的,飛到半空后,便悠悠晃晃往下飄。
獄寺隼人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你咬牙瞪着他:“撿起來!”
對方嗟了一口,不情不願地把
袋子套上。
和在蛋糕表面寫字相比,做蛋糕胚、上奶油這種事實在是過於小兒科了。
正如緒子所叮囑的那樣,你卻偏偏要給自己增加難度。
想要把整張數學試卷都謄寫到蛋糕表面,無疑是一件異想天開到事情。且不說用裱花筆寫字、手抄整張試卷這兩件事單獨拿出來就不簡單,重合之下根本就是在給自己疊debuff。
緒子不顧你拒絕的眼神,微笑着將裱花筆塞到你手中。
試卷在獄寺隼人手裏,他翻着你給的試卷,似乎在研究裏面的題目。
你知道他很聰明,聽說過他在課堂上睡覺和衝撞老師的劣跡。不過他理科科目的考試,每次都能拿到滿分,即使是語文這種有主觀題和作文存在的考試,名次也從未掉出前五。你研究過沢田綱吉班級的分數,因為有獄寺隼人的存在,每科平均分至少被他拉高了2個點。總之,是讓老師們又氣又喜歡的學生。
說起來,這麼聰明的獄寺隼人為什麼不去參加競賽!這次市裡舉辦的物理賽,只有八年級B班的一名同學入圍,七年級全軍覆沒啊!
“這套題目不適合十代首領。”獄寺隼人下了定論。
如果不清楚他的為人,只看他認真思考時的樣子,很容易被他一身的學生氣息蒙蔽。
出於對學霸的權威性的信任,你決定聽一聽他的想法。畢竟你雖然和他們同齡,但實際上閱歷不同,看待問題時想法也不一樣,不一定能夠理解這個年齡的人的一些解題思路。
A高作為東京圈的名校非常難考。去年據說600多人赴考,實際只錄取了八十多人,錄取率不到15%。
獄寺隼人手上的這套題,便是該校去年的招生校考真題。
這麼一想,你覺得可能選的這套確實不太合適。
雖然只是畫在蛋糕上作為裝飾,但如果小朋友一眼掃過去完全看不懂,那也不太好。要的就是能看明白的效果,這樣才會有感觸。
“不如就隨便放些基礎公式。”緒子坐在邊上,嚼着蛋糕的邊角料,“沢田學弟之前哪個部分考的不好,就放哪些。”
雖然但是……一旦去回想這件事,你就會痛苦地發現,小朋友的數學到處都是薄弱點。
其實,放基礎公式對你來說也方便,畢竟應用題還有大段的文字需要寫。這麼一想,你又覺得緒子的意見還不錯。
初一的數學,無非是各類圖形的計算公式,寫寫畫畫難度不大。
這麼想着,你彎腰就要往蛋糕上寫。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獄寺隼人伸手攔住你,“這些對十代目來說不合適。”
“他應該看一些高級的東西。”
“比如呢?”你認真地看着他。
膠袋在他身上嘩嘩作響,獄寺隼人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后,沉聲道:“波粒二象性公式、高斯定理之類的。”
你險些一口氣撅過去。高斯定理你倒是知道,大學四年把你折磨地慘不忍睹的高數公式就是它!雖然你不知道波粒二象性是什麼,但既然會和高斯定理比肩,這個什麼“二象”也一定不是什麼正常的公式。
你簡直不敢置信:“你……你知道沢田數學考幾分嗎?”
“十代首領不需要會這些。”獄寺隼人毫不在意地擺手,“我都會替他擺平的。”
你不是第一次聽到他的瘋話,但依然無法習慣這種風格。雖說沢田綱吉能多一個交心的好友是好事,不過你實屬受不了一味只會捧高的朋友。
你突然覺得,套着垃圾袋的獄寺隼人,就像是一個等待被處理的大垃圾。
總之,你無法接受他的建議。且不說這些知識點本來就不是初中生需要掌握的,萬一小朋友突然指着其中某條公式問
你——雖然你覺得這種概念極低,他更有可能在打開盒子看到滿目的公式后,抽着嘴角吐槽或者抓狂。
但只是萬一,萬一他問了,你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啊!
難道還要告訴他,“這是你忠心耿耿的左右手的主意”嗎?
就算獄寺隼人是學神一樣的存在,但你不相信他能明白什麼是“波粒二象性”。撇開這個概念,真要是能在這個年齡學會高斯定理,他還在小小的並盛町中規中矩讀什麼初中,直接跳級去大學念少年班研究生命起源哲理吧。
在你天人交戰誹謗天才少年的間隙,緒子已經洗完手,借你的電腦查到了這個詞語。
“一種和粒子、量子有關的物理‘現象’?‘解釋’?‘定律’……?”她挑了挑眉,在糾結應該用哪一種語言去描述,“關於這個概念,獄寺學弟能解釋一下嗎?”
“這和我們無關。”
比起如何精確科學地使用專業詞彙,現在,對着你手中的裱花筆虎視眈眈的獄寺隼人,才更應該被重視。他根本沒有去聽緒子說話,而是一直盯着你,似乎想要搶走裱花帶主動權。
你幾乎沒有再思考,伸手奪過試卷。
“雖然能夠明白你和沢田的友情,不過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喊了!”
要麼讓你順順利利的把公式裱在蛋糕表面,要麼就喊到隔壁沢田綱吉來領人。
總之,什麼“波粒二象性”,想也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