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番外(18)
謝南忱哄她的法子越來越五花八門,情話也是順手拈來,一點也不像當初那個實用主義的老古板,讓他說一句愛她,得仰着脖子等四五年。
現在他每天都會說愛她。
短短几天,謝南忱便成了整個月子中心的模範爸爸,日常跑腿,帶孩子,陪老婆去做康復訓練,處處都有他的身影。
長得帥又會疼人,不少人出於好奇打聽他是做什麼的,謝南忱毫不掩飾地說他的工作就是照顧老婆。
這對他來說似乎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至於基金會和診療中心,對他來說都只能算副業。
謝南忱閑着的時候會繼續畫漫畫,他的畫技得黎梔親自指導后突飛猛進。
最近開了一部新的,黎梔幫他取名叫《六六和小梔子》,畫的全都是他們倆甜蜜的婚後日常,在網站大火了一把。
黎梔在床上用平板看他新畫完的章節,不禁感嘆命運的離奇。
初遇的時候任誰也想不到今天。
她替他守住王國,而他延續了她畫畫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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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個姓裴,一個跟黎梔姓。
哥哥叫裴越,妹妹叫黎可。原本謝南忱給閨女的名字是黎清嘉,思來想去還是不忍心讓閨女從小寫名字寫到哭。
至於姓氏的分配,純屬是認為女孩姓黎更好聽,裴姓給人的感覺似乎更男性化一些。
桑寧家的裴峻熙比他倆大一歲多,從小跟他爸一樣不着調,上房揭瓦調皮搗蛋,還總愛帶着黎可一起。
黎可傻乎乎跟在人屁股後面跑,把裴越操碎了心。
裴越心理比較早熟,比起那兩個傻小子傻丫頭,更早明白爸媽和乾爸乾媽口中的“娃娃親”是什麼意思。
雖然大人口中的“娃娃親”或許只是開玩笑,並沒要他們長大后非在一起,但裴越原本就不喜歡裴峻熙,如果這人要當他妹夫,他更是一萬個不願意。
他不想黎可從小跟着裴峻熙混,萬一來個青梅竹馬,日久生情了呢?
更何況黎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傻丫頭。
兩人出生前後不過隔幾分鐘,裴越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聰明,妹妹卻這麼傻。
後來聽人說,雙胞胎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如果其中一個吸取了太多營養,會導致另一個營養不良。從那時他就覺得可能是自己吃太多,讓妹妹沒東西吃,於是對傻乎乎的黎可生出了愧疚之情。
其實黎可的智商沒問題。
三歲剛能說清楚話,就每天背一首唐詩,原本黎梔擔心女兒和自己一樣對數字不敏感,又提前教她數學,小姑娘學得也挺快,數數字比她還利索。
只不過幹什麼都慢條斯理的,反應比常人慢半拍,會給人一種傻乎乎的錯覺。
黎梔思來想去,終於找到原因:“老公,小可這是像你吧?”
她看着正在矮几邊泡茶的男人,手中慢條斯理的動作,居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神態,這動作,的確和黎可某一些瞬間如出一轍。
不得不承認,基因的力量是強大的。
裴越繼承了謝南忱骨子裏的高冷寡言,或許也會在將來遇到心愛的女孩時,將心底的那簇火燃起來,變得有煙火氣。
黎可繼承了他沉靜的內心,不輕易為外物所擾的定力。
而兩個孩子無一例外,長得都更像媽媽。
謝南忱笑了笑,朝她招手:“來嘗嘗,今年的新茶。”
黎梔還是認不出茶葉種類,端過杯子看了一眼,問道:“這是什麼茶?”
謝南忱將她摟入懷裏,說:“鐵觀音。”
“茶葉一點都不好看。”黎梔抿了口,擰眉,“味道還可以。”
謝南忱低頭看着她,眉目溫柔:“知道鐵觀音的寓意嗎?”
黎梔搖了搖頭,繼續喝茶。
謝南忱用手指輕輕撥開她頰邊的碎發,嗓音帶着繾綣:“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黎梔心神一盪,嬌嗔地望過去:“你自己胡謅的吧?”
“嗯。”謝南忱望着她,輕笑,“只是忽然想到這句詩。”
黎梔把茶杯放到矮几上,腦袋湊過去:“那你多說說,我愛聽。”
兩人雖然已經有了孩子,卻依舊日日如新婚,忍不住想和對方膩在一起,耳鬢廝磨。
好在兩個孩子都獨立又聽話,不需要他們操很多心,還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過二人世界。
午後的陽光灑在玻璃房裏,照得人懶洋洋的。
黎梔躺在謝南忱腿上,他寬厚的背為她擋住陽光,溫暖卻不刺眼。
頭頂飄下男人緩慢而繾綣的聲音:“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這個比剛剛那個好。”黎梔笑着評價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我就是要和你朝朝暮暮,也像星星和月亮一樣,每天都在一起。”
謝南忱輕輕揉着她的頭髮,唇角勾着無比溫柔的弧度:“其實也不算是胡謅。”
黎梔眉毛一動:“嗯?”
他指腹在她眉眼上緩緩描摹:“鐵觀音外表普通,不會讓人覺得驚艷,就像我這個人,也許太過普通,也不懂你們女孩的浪漫,只能努力讓你開心,做得可能也不夠好。”
“但是,這種茶或清爽甘甜,或醇香飽滿,是令人回味的好茶。”
“如同我對你的心一樣。”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溫柔低語,“從我遇見你的那天,就註定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大的牽挂,你比一切都更重要。”
黎梔抬手摟着他脖子,將男人的頭勾下來,輕輕在他唇瓣上吻了一下。
“六哥,咱有時候能不能對自己的定位準確些?”她用鼻尖蹭着他,笑得眉眼盈盈,“你都那麼不普通了,還不自信,你讓那些普通又自信的男人怎麼辦?”
謝南忱索性攫住她亂動的唇齒,一陣溫柔勾纏,最後抱着她滿足地喘息。
“自信使人驕傲,驕傲會導致退步。”他吻了一下她鼻尖,“未來還有幾十年,我怎麼能滿足現狀?”
黎梔噗嗤一笑,捧住他的臉:“那六哥要一輩子給我驚喜嘛?”
男人勾了勾唇:“未嘗不可。”
黎梔望進他濃墨般深邃的眼,陷在那片夜幕星河裏。
曾經她想過,也試探過,他對她的好底線在哪裏,盡頭又在哪裏。
而他無數次地用行動告訴她,沒有底線,也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