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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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戮來的毫無預兆,無限流的遊戲副本世界就像出了Bug一樣。
無名的詭異之物侵入了空氣,沒有給遊戲玩家們任何察覺與反抗的機會,便直接污染了玩家們的身體與精神。
很快,玩家們就殺紅了眼,紛紛成了殺戮的奴隸。
毫無疑問,玩家們的“生命”跟着二次貶值,最後的娛樂的價值變成了現在的死亡表演。
江西糖無助地站在原地,他的美麗與四周的殺戮是那麼格格不入。
他也紅了眼,卻不是因為殺意,而是因為恐懼,被嚇紅了眼眶。
可憐的嬌氣包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理解,只能驚恐的咬緊蜜色的唇.瓣,用珍珠大般的透明淚珠哭濕了濃密的睫羽。
江西糖長的漂亮,哭起來更是楚楚動人。往常這個時候,都會出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擦掉他的淚珠,將他抱在懷裏輕哄。
江西糖習慣了手的主人,也習慣了被哄,即使被嚇壞了,他也下意識遵循習慣去等待,結果等啊等,沒等到安慰,等到的是手主人捏斷了同伴的脖子。
那雙手一如既往的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漂亮骨感,可這次手指上沾染上的卻不是漂亮美人嬌氣的眼淚,是玩家腥臭的鮮血。
江西糖看到這一幕,瞪圓濕漉漉的眼珠,徹底傻在了原地。
他終於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
莫名其妙,沒有原因,瘋了,所有人就忽然瘋了。
“那我也瘋了嗎?”
江西糖不認為自己會是特例,可他還沒來得及去深想,就發現霍從不知何時站在了他面前,身上帶着濃稠的血跡與瘋狂。
霍從看着他,眼神很平靜:“寶寶。”
江西糖不敢回話,也不敢看霍從。他太害怕了,親眼看見霍從殺人後,就算知道霍從非常寵他,身體也依舊恐懼的失去了基本的控制權。
霍從:“怎麼不看我?”
在這一刻,江西糖就是被鎖在金籠里的雀,明明驚懼的心臟顫抖,卻因為無路可退,只能被迫抬起濕漉漉的藍眸,聽話的看着霍從。
霍從的臉上多了幾道細小的傷痕,雖然無損他的英俊,可卻好像污染了他眉目間如初雪那般清冷的氣質,即使他的表情跟以前相比沒有絲毫的變化,可給江西糖的感覺就是變了,不再是初雪,也不再是冬天最初結冰的湖面。
這樣的霍從讓江西糖感覺無比陌生。
霍從又叫了一聲寶寶,聲音帶着愛意,江西糖的眼淚卻落的更凶了,轉瞬間便打濕了他雪白嫩滑的臉頰。
“別哭了。”霍從像以前一樣,伸手將渾身都軟乎乎的江西糖摟在了懷裏,他低頭輕吻了懷中寶貝的眉間,清冷的聲音第一次如此柔軟,彷彿明媚的春.光融化了凜冬的寒冰那般,是一種罕見的夢幻溫暖:“不哭了。”
霍從的外表一直高冷清貴,身上帶着一股與世人格格不入的距離感。正是這種神奇的氣質,讓他就算把江西糖放在心尖寵,護的跟眼珠子一樣,但卻還是跟其他陷入愛河的男人不一樣,自成一派,讓人看不透他的喜歡從何而來。
江西糖眼睫輕顫,感受着霍從的聲音親吻他的耳垂,一字一字存在感極強:“陪我一起,就此安家吧,寶寶。”
這裏是無限流遊戲裏的副本世界,構架骨架是無數人類玩家的血肉身軀跟崩潰的精神情緒。
這樣的世界,怎麼能被稱作是家呢?
江西糖嗚咽一聲,纖細的身軀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他想,瘋了,霍從果然也瘋了。
霍從會像殺了別的玩家那樣,也殺了他嗎?
江西糖不知道答案,他很想逃,又不知道逃到哪裏。最後只能變成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可憐兔兔,緊緊地抱着霍從的腰。即使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殺死,也不鬆手。
雖然江西糖一向不聰明,此刻卻也清楚他現在的情況,不管霍從瘋沒瘋,他能依附的人只有他——即使是死亡。
多麼可憐,又多麼可愛啊,想讓人想親吻。
霍從感受這懷裏嬌氣包的顫抖,表情雖然依舊平靜,手臂卻抱得更緊了。
“我……怕……疼……”江西糖嗚咽出聲,聲線顫抖的很厲害,音量比幼貓的聲音高不了多少。
可憐的嬌氣美人突破恐懼,拼盡最後那點力氣,好不容易擠出的幾個字,不是求饒話語,居然是撒嬌。
很離譜,但很江西糖。
霍從凝視着江西糖哭起來變得更漂亮的臉蛋,黑眸里閃過濃郁粘稠的暗色。
他沒有選擇安慰江西糖,反而語氣平靜地說起另一個話題:
“寶寶知道嗎?很多人喜歡你,他們都在我的身後排隊,等着我,也等着你。”
江西糖知道,他是知道的。因為這些人的眼神從來都是那麼露骨,跟沒有教養的野狗似的,野蠻入骨,放肆的從來沒想隱藏。
兩個人的肌膚緊貼,呼吸交纏,曖.昧的氣氛從死亡中滋生。
霍從的聲音越來越溫柔:“那些人都是瘋子,如果我不在,他們會把你拖到任何一個地方弄髒你,不僅僅局限在床上,寶寶你會被他們開發到極致,玩壞,最後逐漸變成一個沒有自我的性.愛娃娃……到時候你的靈魂,你的四肢,你的皮肉都會被佔有,不再屬於你……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霍從的聲音很好聽,如玉石落入雪碗般的清脆音色,江西糖卻好像恍惚聽見了惡魔的低喃。
弄壞……性.愛娃娃?
是霍從徹底瘋魔了?還是他自己瘋了,把惡魔的聲音誤聽成霍從的聲音?
江西糖精神恍惚,失去了判斷力。他能感覺到有人還在說話,卻再也聽不懂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從的言語落入了尾聲,他很少一口氣說那麼多話:“……可寶寶不用害怕,我還在,我愛寶寶,我會給寶寶一個家。”
出生高貴,性格冷淡的霍從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說出這庸俗又平庸的愛語。
江西糖卻早已倒在霍從懷裏,陰差陽錯沒有聽見最後的愛。
陰差陽錯。
可悲哀的是,這世界上最不缺的永遠是陰差陽錯。
江西糖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腦海里想的是,果然啊,霍從瘋了,先是胡言亂語,然後是殺了他。
對他最後的寵愛,就是沒讓他感覺死亡的痛苦。
江西糖想了想,並不恨霍從。在副本世界沒有痛苦的死去,對無數玩家來說,是一種精神上的奢侈品。
這樣好像也不錯?
就此結束吧,就算一路躺贏,有霍從護着,沒怎麼吃過苦,江西糖也倦了。
他沒告訴人,他心裏一直恐懼又渴求着死亡。
誰讓這個恐怖的遊戲世界與他格格不入呢?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就這樣吧,這個秘密也會隨着他的死亡埋葬。
江西糖失去了呼吸,脫離詭異之物的掌控的同時,也擺脫了俘虜的命運。
雖然付出的代價是生命的代價,但是以命換命,遵循能量守恆規則,沒有人會對此指手畫腳,說些什麼。
這是個好結局。
江西糖失去了霍從,失去自己,失去一切,反而成為了一張白紙。
這是he,刻在墓碑上的he。
若是下雨天,有人路過,忍不住誘.惑嘗了一口融化了的墓碑,就會發現,好甜啊。
原來這座he的墓碑是用糖製作的,不僅甜,還甜的發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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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您被抽中,獲得“考生”資格。】
【是否加在考生系統?是/否】
江西糖沒想到自己還有再次睜開眼的機會。
最開始他以為自己進入了遊戲的新副本,但是當他再三呼喚主系統都沒有得到回應后,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裏好像並不是恐怖遊戲的副本世界。
這裏是哪裏?
周圍一片漆黑,沒有光,也沒有路,除了眼前的兩行文字,什麼也沒有。
江西糖的呼喊得不到回應,他轉了一圈,最終視線落在眼前懸空的兩行文字上,桃紅的指尖輕點,選擇了【是】。
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考生資格又是什麼……
江西糖輕咬了一下唇,心想反正不會比成為恐怖遊戲世界玩家更恐怖更可怕了,與其在這黑漆漆的地方一直待着,不如莽一把。
他不害怕。
江西糖的思緒非常大膽,眼睛卻背叛了思緒,緊張兮兮地閉上,唯恐看見什麼可怕的畫面。
【考生系統加載中……10%……50%……80%……99%】
【100%,考生系統安裝成功,綁定考生“江西糖”。】
【家長探視權限已開啟。】
【考生私人空間已開啟,可隨時查看。】
【歡迎來到“文字獄”,祝願考試順利。】
出乎預料,點了“是”選項后,沒有出現什麼恐怖畫面,只有一道平淡的聲音一直往江西糖耳朵里鑽。
這個聲音不同與恐怖遊戲世界的主系統的聲音,它不是一種機械聲,也聽不出男女老少,聽完后,聲音留給江西糖的印象只有兩個字——平衡。
像天平一樣的公平,沒有任何偏見與偏愛,類似神愛世人一種音樂。
江西糖說不出更具體的描述,可是聽完這個聲音后,他內心的恐懼被奇迹般的安撫了,整個人跟着情緒的平靜也變得平靜了,十幾秒過去,敢緩緩地睜開眼睛去看世界。
江西糖緩慢地抬起眼睫,然後,看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一個類似直播間的透明屏幕。
屏幕里,有很多滾動着的文字。
這些文字刷的速度不慢,然後有很多文字在喊他“老婆”。
江西糖:?
也有文字在喊他寶寶。
看見“寶寶”這個稱呼,江西糖無意識地念出了一個名字:“……霍從?”
之前只有霍從會叫他寶寶。
想到霍從,他沒死,那霍從呢?還在上一個副本世界裏?還是死了?
家長們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們聽見江西糖喊霍從的名字,立即明白他在想霍從。
聽到這個名字,家長們就忍不住很憤怒,同時又很心酸。
霍從?寶寶不會在遇見霍從了。
兩人之間不僅跨越生與死,還隔着次元壁。
眼下時間緊張,月考即將到來,家長們只能強忍着憐惜,打破次元的薄膜,無情地告知江西糖一個事實。
這個事實,足以重創、甚至完全顛覆江西糖的世界觀。
(糖寶,你其實是未完結小說《漂亮嬌氣包在無限流中躺贏》裏的主角受,你的主角攻是“霍從”,在最新一章死了,下線了,而我們是喜歡你的讀者,以後會是你的家長,幫助你度過考試。)
(糖寶你別怕,你的攻雖然沒了,但我們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寶寶,我們會替你從全網借攻,重新給你找個強大的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