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嘉月沒想到順治能想到那麼多，但是為了肚子裏的玄燁，嘉月自然也覺得順治這樣上心是件好事，將順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嘉月溫柔地說，“皇上放心，臣妾和他都會想您的，臣妾還等着皇上回來，給他多念念書，讓他在肚子裏就知道他皇阿瑪可是這天下文治武功第一人，他可是從肚子裏就要開始以他皇阿瑪為榜樣學習了呢。”

順治聽着嘉月的話，似乎也想到了那個溫馨的畫面，不由點點頭，手指微微蜷了蜷，也不敢用力，卻已經覺得嘉月肚裏的孩子在對着他叫着皇阿瑪，他臉上滿是期待，

“那是自然的，朕和你的孩兒，肯定是聰慧過人的，不過……就算資質平平，朕也會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雖然順治是認定他們的孩子肯定不會資質平平的，但順治害怕嘉月擔心不聰慧自己就不喜歡孩子了，所以覺得還是要讓嘉月知道自己的態度，只要是他們倆的孩子，他都會喜歡疼愛的。

第二日一早，順治去上朝後，嘉月便起來了，收拾好之後又去小廚房做了糖蒸酥酪和桂花糖蒸栗粉糕，想着一會去慈寧宮就帶過去。

果然沒一會慈寧宮便來了嬤嬤召見，嘉月就拎上食盒直接去了，永壽宮離慈寧宮近，所以嘉月到的比較早，孝庄正在修建慈寧宮內的盆栽，正要行禮，孝庄擺了擺手，

“佟妃啊，來，看看我這盆栽應該怎麼修剪？”孝庄這兩天也了解了目前宮裏的情況，也知道佟妃初進宮就封了妃。

對於佟妃，孝庄心裏其實是很複雜的，她對佟妃在宮裏的時候沒什麼印象，默默無聞，但生了玄燁，玄燁登基后，她猶豫過，要不然就把她留下吧。

可這宮裏有了一個太皇太后，有了一個蒙古的皇太后，就不應該再有一個生母的皇太后了，蒙古那邊更希望的是皇上能夠親近來自蒙古的皇太后，這是從大局出發的。

佟妃沒有錯，但錯就錯在她是玄燁的生母，於是孝庄默許了，對那些人的小動作視而不見，雖說佟妃不是她下手害的，但要說沒有一點愧疚，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姑娘才20出頭，年紀正好，但是孝庄卻也不後悔。

只不過當時不後悔，現在又要見着了，當初的那一絲愧疚又浮現了出來，但孝庄不是個瞻前顧後的人，更何況在幻境中看過了那麼多，孝庄的心裏裝的更多的是大清朝的發展，她絕對不要大清朝落得幻境中的那個地步。

所以孝庄便想着，那就對佟妃好一些，反正這次她是不會對她下手了，讓她過得好一些就當是自己的補償了。

“太後娘娘要不要在這邊再修剪一下？”嘉月並不知道如今的太后換了個人，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身份上輩子確實是被孝庄下手弄死的。

她進宮后因為也經常來慈寧宮請安，太后也覺得她乖巧，對她態度不錯，和慈寧宮的人相處得也都挺好，所以嘉月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見孝庄問自己，仔細看了看盆栽，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孝庄以前對佟妃是沒什麼印象的，也沒有得到原本太后的記憶，這是她回來后第一次見着佟妃。

她仔細看了看盆栽佟妃指的那處位置，剪刀咔的一聲便剪去了那邊的枝葉，又擺正一看，也不由覺得這一剪子修得妙，如今從側面看倒感覺像是晨光中遙遠山巔中重重密密的樹影。

孝庄這才細細打量起嘉月來，孝庄拿着剪子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

她沒記得佟妃長得這麼好啊，孝庄努力想着以前佟妃的模樣，但無奈真沒多少印象，實在想不起來，但也覺得她見過那麼多女子，如今佟妃的容貌也都是排得上號的，其實更惹人注意的是佟妃周身的氣質，乾淨、溫和，周身的氣息都泛着靈氣，讓人一見就覺得舒服。

“不錯，”孝庄誇讚道，不知誇的是人還是修剪的盆栽，一旁的蘇麻喇姑笑着說，“佟妃娘娘這不僅糕點做得好，對花草也這麼有靈性。”

“蘇麻姑姑，您這樣誇，可真讓人不好意思呢，”嘉月俏皮地笑道，

“臣妾啊不好意思每次都來討太後娘娘的奶疙瘩和奶酥糕吃，所以就帶了些自個做的糖蒸酥酪和桂花糖蒸栗粉糕來。”

“太後娘娘，您瞧瞧，原來這送來的糕點是來換咱們的奶疙瘩的。”蘇麻喇姑笑着從嘉月手中接過食盒。

嘉月時不時地就會給太後送些自己做的糕點，太后也知道嘉月喜歡吃奶疙瘩和奶酥糕，也會派人給嘉月送過去，所以這也習慣了。

孝庄只是從蘇麻喇姑那知道這事，也知道蘇麻對佟妃還是挺喜歡的，就連自己前身也是，也覺得這姑娘討人喜歡的，今個一看，確實是，這麼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撒着嬌，拿着自己個做的糕點，看那眼神就是真誠地把自己當長輩的孝敬，咋能不喜歡呢。

“雖然我吃過早膳了，但佟妃為了換咱們的奶疙瘩拿來的糕點，我也得嘗嘗，免得呀，咱們換的不划算。”孝庄笑着打趣道。

蘇麻喇姑一聽，便將食盒裏的糕點拿出來，見裏面糖蒸酥酪放了兩碗，便知道嘉月還給自己準備了一碗，心裏不禁覺得暖暖的。

孝庄拿起糖蒸酥酪，嘗了一口，軟滑細膩，濃濃的奶香中還帶着股桂花的香氣，一點奶腥味都沒有，甜度不是很高，卻剛好撞到了孝庄的喜好上，孝庄喜歡吃甜的，卻不喜歡太甜膩的東西。

“佟妃這糕點的手藝，可比御膳房的好多了，御膳房做的酥酪總是一股奶腥味。”孝庄滿意地誇讚道，讓嘉月坐下吃桌上的奶疙瘩。

“太後娘娘若是不嫌棄啊，想吃了直接吩咐便是了，其實這去掉奶腥味也不難，就是在熬煮羊奶的時候，放幾顆杏仁下去一塊煮，就能去掉奶腥味了。”嘉月也不藏私。

這個法子現代人人都知道，即使在古代，也能也有人能研究出來，只不過蒙古人、滿人自小喝慣了羊奶牛奶，並不覺得腥味有多重罷了。

“你怎麼想到用羊奶來做呢？”孝庄有些好奇，因為為了避免奶腥味，一般都會使用牛奶更多。

“羊奶的奶味比牛奶更濃，而且羊奶性平，牛奶性涼，畢竟是早上吃，羊奶對腸胃更好一些。”嘉月拿着奶疙瘩，輕聲回復道，她吃奶疙瘩喜歡慢慢嚼着吃，所以吃了半天一塊還沒吃完。

孝庄滿意地點點頭，正在聊着其他妃嬪也都陸續到了，嘉月見狀，用帕子包起奶疙瘩準備一會再吃，孝庄卻笑道，“沒事，你慢慢吃，不着急。”

嘉月不由羞紅了臉，孝庄卻是看嘉月一口一口吃着奶疙瘩顯得怪可愛的，又想着自己的寶貝孫兒玄燁，算着日子，如今應該已經在佟妃的肚子裏了，不由覺得佟妃更可愛了。

嘉月也不好意思讓其他妃嬪們等，快快地吃完了奶疙瘩，便跟着孝庄一起去了正殿，其他妃嬪看着嘉月跟着孝庄一起出來的，心裏想的什麼暫且不提。

眾人給孝庄行了請安禮，身旁的一個宮女小聲說：“宮內小福晉以上位份的娘娘們除了皇后禁足、董鄂福晉在坐月子外，其他都到齊了。”

孝庄點了點頭，“今個叫大家來，其實也沒別的事，這有一份聖旨，大家聽聽，就別跪了。蘇麻念吧。”

蘇麻喇姑用滿語念道：自古立后皆慎重遴選，使可母儀天下。今後乃睿王於朕幼時因親定婚，未經選擇，宮閫參商已歷三載，事上御下，淑善難期，不足仰承宗廟之重。謹於六月二十日奏聞皇太后，廢去皇后之位。

念完詔書後，孝庄淡淡地說道，“知道你們有些聽不懂，這是廢后的旨意，你們不需要知道為什麼，”

看到有妃嬪在下面交頭接耳，孝庄咳了一聲，下面便立馬安靜了下來，孝庄接著說道：

“在後宮裏，你們同為皇上的嬪妃，不分蒙古的、滿族的、漢軍旗的或是漢人，在宮裏只按位份論高低，在這後宮你們只要守規矩、懂規矩，我和皇上就肯定不會虧待了你們，但唯獨一點，這后宮裏見不得髒東西，如果有了，不管你是哪裏來的，家裏有誰，我都不會放過，你們，好自為之。”

“臣妾知道，謹遵太後娘娘教誨。”

孝庄看着下面，感覺這話應該都聽進去了，便叫眾人退了。

孝庄帶着人來到了坤寧宮，進到殿裏，見孟古青躺在床上，滿臉淚痕，孟古青見着來人也沒行禮，只是坐起身，叫了聲姑母。

孝庄嘆了口氣，其實福臨和孟古青的性格本來就不合適，孟古青及其高傲任性，福臨偏偏自傲里還帶些自卑，再加上這樁婚事又是多爾袞定下的，橫在他們兩人中間的太多了。

孝庄也是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兒子竟然還會自卑，她搞不懂，但是既然回來了，就有時間去搞懂。

“這樁婚事是姑母錯了，”孝庄坐到孟古青床邊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