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GUE of NO.1④
兩隊就這麼分好了，各自唱完歌后製作組還煞費苦心地想了個“表演分數”給得分低的B組補上。
三個事前遊戲的結果就是AB兩組平分，製作組這一碗水端得平平的。
中場休息的時候閔千結閉着眼睛讓cody給自己補妝，分神聽導演給自己解釋接下來要玩的“蒙多躲避球”這個遊戲的規則。
防彈今天都穿的是FILA，閔千結配的是一件白色的衛衣和一條深灰色的速干褲。他的頭髮長長了一點，但是為了保護頭髮他沒有再補髮根了，原本鮮亮的粉色也褪成了偏灰調的淡粉。剛好在眼上的劉海現在也遮住了眼睛，今早cody跟他商量后做了錫紙燙。
這樣的髮型配上運動裝少年感不減反增，甚至多了齊劉海沒有的不良感，乾淨又不羈。
這是金碩珍第無數次感嘆了：“你這個cody是真的可以。”
田柾國拆金碩珍的台：“碩珍哥念了好多次了，說他現在根本像是跟你差了一輩。”
閔千結懶得聽他倆亂說：“哪有那麼誇張。”
“這樣的反應真的很遭人恨，”金碩珍痛心疾首，“當初長發的時候我說他像是開了濾鏡他也不信，還反問我一句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能好看到哪去。”
田柾國看向閔千結：“……哥，你這就有點過分了。”
“過分什麼，”閔千結一邊看台本一邊隨口敷衍他們，“我家裏人都長這樣。”
那兩人：“……”
想起當年見過的閔千結他姐，再想到不久前才見過的他爹和他媽，還有他那個因為尚未長開而被戲稱為全家最丑的小外甥……
行吧，你家基因強大，你看習慣了你有理。
十年前在方時赫辦公室外第一次見到閔千結他爸爸的時候，說是沒被驚艷到是不可能的。那個時候金碩珍還是演員部的人，過來找方PD時站在樓梯拐角直接看呆了。那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男人戴着銀邊眼鏡，跟同樣西裝革履的方時赫一起出來時，金碩珍看一眼他家老闆都覺得眼睛疼。
就他看來，閔千結的長相其實更像他媽媽一點，但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清冷跟他爹像了個十成十。不過閔榭只是冷淡，相比之下他身上那種後天養成的慎獨持重更加吸引人，也許是當了很多年教授的緣故。閔千結則是清冷到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冷漠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如果不是閔教授看上去太過事業有成，而大黑又不收女練習生，金碩珍覺得方時赫有可能會拿出三份合同。
反正閔千結一家都逃不掉。
這事閔千結是第一次聽金碩珍說，他詫異道：“你那麼早就見過我了？”
金碩珍跟他吐槽：“我就是因為見過你了，所以當年演員部倒閉時方PD問我要不要去愛豆部我才答應了。”
閔千結不太信：“我哪裏說服你了？”
“你那張臉，”金碩珍簡直覺得當年自己腦子有病，“反正當年暫時也沒地方去，我想到你就以為愛豆部在收花瓶，於是就過來了。”
閔千結：“……”
金碩珍滿臉痛苦：“尤其是第一天跟你一起上課還上的是創作和rap……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當初我留下來的自信大多源於你。”
“……”
閔千結突然回憶起了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所以你上第一次舞蹈課的時候才專門來找我說你也不太會跳舞。”
金碩珍捂住臉：“別說了。”
他當時覺得他跟閔千結可像了——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會，一起在rap課上抱團挨罵后正好可以在舞蹈課上也抱抱團。
直到他看見閔千結拿出了那把竹刀。
在田柾國綁沙袋之前，閔千結的竹刀一般只抽閔玧其和金南俊。別的人練舞都不太願意，更別說被一個外國人打。更何況閔千結也很忙，別人不領情他也就懶得管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來找抽，閔千結一時新奇就答應了下來。
然後兩隻斑馬就變成了三隻斑馬。
閔千結臉色複雜：“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上進才來找我的。”
金碩珍把臉捂得愈發的緊了：“……並不是。”
“……”
閔千結只覺得當年對他的一腔心疼都餵了狗。
金碩珍一看閔千結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憤怒道：“別那麼看着我！你長成這樣，誰知道你跳舞那麼好啊！”
他跳舞是真的好，金碩珍一個沒學過跳舞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的好。
那是金碩珍第二次因為看閔千結而看呆。他本來以為這個弟弟已經很好看了，沒想到他一跳起舞來還能更加吸引人。像他這種不懂舞的，在看了幾天閔千結跳舞后，再看孫承德示範教學都有些不適應。
不知道別人怎麼樣，反正金碩珍的眼睛是又開始疼了。
“真的是這樣的，我跟他說他還不信，”閔玧其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坐在閔千結的椅子扶手上加入聊天，“看他看久了就變成顏控了。”
閔千結忍住白眼：“你少來，你就是不想跳舞。”
“反正都差不多，”閔玧其把手肘架在閔千結肩上，給他看解鎖后的屏幕，“怎麼樣？”
閔千結第一眼沒看清，第二眼才看出來那是他自己的手。昨天出門前戴的三條銀質手鏈凌亂地堆在手腕，手臂的其他地方也有隔着手鏈扣住手腕而印出的紅痕。冷白的手腕上血管清晰分明，同樣分明的還有留下的咬痕。曲起的指骨上覆著細汗，不難想像手的主人正在經歷什麼。
閔千結看着背景熟悉的沙發紋路，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白，甚至不知道這是閔玧其多久拍的。
田柾國好奇地探過頭：“我也要看，是什麼啊？”
閔玧其不動聲色地按了兩下鎖屏鍵，然後把手機偏向田柾國：“沒什麼，換了個好看的鎖屏。”
那是冬月十九的月亮，閔玧其不相信田柾國能看出什麼。
沒想到田柾國死死盯着屏幕，臉上的表情比閔千結還精彩。坐在田柾國身邊的金碩珍也沒好到哪裏去，但是他看了一眼就偏過了眼，一幅眼不見為凈的樣子。
閔玧其皺了皺眉。
閔千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田柾國隔着閔玧其的手指把屏幕按熄，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們……”
閔千結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偏過頭咳得撕心裂肺，嗓子和肺一起疼。
他知道自己忘記什麼了。
2018年末排練MMA的時候，閔玧其和閔千結拿錯了對方的手機。
而當時在練習室，田柾國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把自己的指紋和面部識別都錄進了閔玧其的手機里。
……真的完蛋。
田柾國面色猶豫，轉頭看着閔千結：“哥？”
閔千結低着頭沒跟他對視，在心裏把閔玧其罵了一百遍。
閔玧其倒是承認得坦然：“是他。”
“……”
閔玧其點進設置，把田柾國存在裏面的數據一併刪了。
田柾國還是不太敢相信的樣子：“你們……那個……”
閔玧其的心情着實算不上好，但還是冷着臉回答了一句：“我弄的。”
“……”
田柾國的認知肉眼可見地碎了一大半，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金碩珍簡直沒眼看：“你們好歹先給他鋪墊一下。”
閔玧其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想給他看？”
金碩珍看了田柾國一眼：“算了，我先去看看他。”
等人都走了，閔千結才把頭埋在膝蓋上開始崩潰：“閔玧其你是不是有病？”
閔玧其揉了揉他的腦袋：“沒事，自己人。”
閔千結覺得自己短時間內都不想再見到金碩珍和田柾國了，簡直是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就是因為是自己人才有事！”
換個人來也認不出他的手啊！
閔玧其安慰他：“沒事，我已經把柾國的數據刪了，他解不了鎖了。”
閔千結抬起頭，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你不換背景嗎？”
“不換，”閔玧其隔着衣袖捏了捏閔千結的手腕，大拇指伸進去摩挲着昨天咬過的地方，“很漂亮。”
“……”
看閔千結還想說什麼，閔玧其突然低頭湊近了一點：“想讓我換的話也可以。”
閔千結抬起眼，不信閔玧其能有這麼好心。
果然，閔玧其看着他笑了：“拍了新的我就換。”
閔千結把腦袋偏向一邊，沒說同意但也沒拒絕。
他沒必要騙閔玧其，因為他確實很愛閔玧其沉迷於自己的樣子。無論是在哪裏，也無所謂身體還是靈魂，反正能讓他陷得更深就行。
最好眼裏只有自己，再不濟也要讓他記住一輩子。
閔玧其忍住想要去親他耳朵的衝動，只克制地撥了撥耳垂：“怎麼樣，今晚要給我調收音器嗎？”
閔千結被他弄得有些癢，幾不可察地抖了抖。
閔玧其垂下眼，看在旁人眼裏他幾乎可以算是冷淡的。
“不要嗎？”閔玧其放過了閔千結的耳垂，從後頸上移着抓住他的頭髮，不讓他偏頭躲開自己的視線，“我還以為，你叫哥哥是在邀請我。”
“……”
“不說話就當你是答應了，”閔玧其鬆開他，從扶手上下來，“走吧，導演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