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陛下,慢走
當不成贅婿只好去做儒聖了正文第三百八十三章陛下,慢走第三百八十三章陛下,慢走
“稟陛下,陳國公侯平被衛國公所斬,人頭懸於城牆之上。”
“稟陛下,雲州司馬崔安被衛國公所斬,人頭懸於城牆之上。”
“稟陛下,雲州參軍顧問之被衛國公所斬,人頭懸於城牆之上。”
“稟陛下,雲州縣尉郭采被衛國公所斬,人頭懸於城牆之上。”
“稟陛下,衛國公派兵攻打左督御史府!”
“……”
一道道消息傳入宮中,夏啟帝臉色鐵青,眸中折射出一股怒火,伸手推翻了面前的茶几,茶几上的書本、杯具嘩啦啦摔得滿地都是。
李徽明沉聲道:“備轎!朕要去見衛國公!”
……
“父親讓人攻打左督御史府?”院子中,江寒吃了一驚,道:“我爹這是要反了嗎?”
周虎道:“少爺,老爺說過,衛國公府只為衛國,絕無謀反之日。”
江寒皺起了眉頭,殺了這麼多人,連國公也給砍了,跟皇帝的臉皮也幾乎撕碎了,這都不反?皇帝當真能容忍得了嗎?
就算皇帝今日不動手,心中也勢必起了隔閡啊!
江寒心裏輕嘆一聲,卻也知道,父親不可能破釜沉舟,直接反出京都。
他心裏依舊存着一份忠義。
憑着這份忠義在,父親是絕不可能反的。
……
左督御史府雖在宮城中,有着兩百護衛,但怎敵得過江震聲的虎騎,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府門就被虎騎攻破。
如狼似虎的虎騎衛操刀直上,一個照面就殺潰了護衛,陳亮帶隊,在後院落里找到了張華。
饒是平日裏氣定神閑的張華,此刻卻也不禁臉色慘白,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陳亮當即令人,將他五花大綁着,帶到江震聲面前。
見到了衛國公,張華的底氣似乎一下子又有了,挺起胸膛,怒聲道:“江震聲,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縱兵攻打我的府邸,還令人捆綁老夫!你我同朝為官,你有何資格對老夫動手!我要到陛下那裏彈劾你!”
江震聲冷眼斜睨,不屑一顧,道:“陳亮,將張華梟首來見!”
“末將遵命!”陳亮應了一聲,便令人上前。
張華驚怒交集,叫道:“江震聲,你安敢殺我?你有何資格殺我!我乃當朝都御史,你無皇帝命令,殺了我,便是反叛,難道你要反了大夏不成!”
江震聲不予回應。
陳亮審視着張華的脖子,微笑道:“張大人!似你這般的大好頭顱,我已斬過了不少……陳國公侯平,便在你之前斬的。”
“你……你說什麼?侯平已經被你們殺了?”張華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虎騎進京后便圍了左督御史府,消息閉塞,以致他連侯平被斬的消息也沒有得到。
侯平乃是世襲爵位,江震聲怎麼敢斬他的啊!
難道這老匹夫當真要反了嗎?
陳亮露出一個自以為溫和的笑容,但看在張華眼裏卻說不出的瘮人可怕:“沒錯,陳國公臨死之前,還透露了一些秘密,比如導致雲州淪陷,大儒戰死的真兇。”
“什……什麼……”張華驚駭欲絕,便見陳亮拔出腰間佩刀,高高揚起。
那刀正好映照到黃昏斜陽的光,卻顯得紅不紅,藍不藍,白不白,十分的詭異。
張華嘴唇顫抖着:“不,不,你不能殺我!我乃朝廷命官,私斬朝廷命官是死官……江震聲,你不能殺我!”
陳亮道:“張大人,休要聒噪,這刀,很快!”
便在陳亮將要揮刀之際,一個聲音卻從不遠處響起:“陛下駕到!”
陳亮的刀一頓,抬起頭來,便見一輛龍轎在宮廷侍衛的護送下,出現在眾人面前。
龍轎的帘子被一隻略顯蒼老的手掀開,緊接着,夏啟帝便從轎子裏鑽出,遙遙望着馬上的江震聲,他的眼神收斂了一切情緒,看上去便像一頭睥睨萬物的雄獅。
雖然雄獅已經衰老,但畢竟仍是雄獅。
張華眼見陛下駕到,心中如釋重負,哭着大叫道:“陛下!江震聲要殺臣,求陛下救臣啊!”
夏啟帝沉聲道:“震聲,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震聲並未滾鞍下馬,只是微微欠身,沉聲道:“臣,在清君側,誅邪佞!”
夏啟帝眼神中似含着萬千怒火,沉聲道:“你殺的人還不夠嗎?為何還要殺張卿!”
江震聲臉色不變,淡淡道:“因為他便是佞臣!聯合妖族,謀害雲州軍民,逼死大儒的佞臣!”
夏啟帝臉色微微一變,眼中的怒火稍微一收,沉聲道:“朕會命人徹查雲州淪陷的真相!張華若是該死,朕自會殺他!震聲,朕知道你心中有怒,朕心中何嘗沒有!但,人不能就這麼殺了,朝廷殺人,要講究證據確鑿。你相信朕,朕會處理好這一切。”
張華長長鬆了一口氣,雙眼滿是恨意地瞪向江震聲,只要他今日不死,勢必要讓這老匹夫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江震聲嘆了一口氣,道:“陛下,臣相信你。但……臣不能將生死都交給別人!今日這佞臣敢栽贓嫁禍臣的兒子,不殺之,京都的諸公,要以為臣老了,提不動刀了,殺不了人了!來日便敢提刀懸在老夫脖子上!”
“陛下,請恕老臣放肆!但老臣為大夏打下如此多的疆土,放肆這一回,也無不可!”
“陳亮,斬了!”
“末將遵命!”陳亮揚起屠刀。
夏啟帝怒道:“陳亮,不可!”
“唰!”
然而陳亮只聽帥命,不聽帝命,屠刀落下,一顆人頭便滾落塵埃。
人頭上的臉充滿了驚愕和不可置信。
他怎麼也沒想到,明明皇帝都親自出面,阻止殺人了,為何江震聲還敢下令動手,為何陳亮還敢揮動屠刀?
可惜他再也想不了了,意識很快便如陷泥潭般徹底陷入了黑暗當中。
夏啟帝臉色鐵青,龍袍里的雙手攥緊了拳頭,咯咯作響,良久,他沉聲道:“回宮!”
衛國公高騎駿馬,遠遠目送龍轎里的那個人,送他掉頭回宮。
曾經兩人也是同榻共眠的朋友,如今卻一人在馬上,一人在轎子裏,中間隔着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陛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