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幻想卻樸實的打鬥
消腫的臉頰在隱隱作痛。
之前因為疏忽大意白吃了一擊，但之後可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
“鏜！”伴隨這思緒落下，葉隱在交鋒中吃了虧，連武器都不受控制地彈開。
現在被輕易地擊退，就是我缺乏鍛煉的證明。
“呼————”聽憑耳畔風聲呼嘯，葉隱“不合時宜”地合上了灰色的眼眸。
葉隱在衝擊中掉下了高台，短暫地從眾人的視野中失去了蹤影。
而楓燁臉上卻不見高興：“嘖。”
楓燁抵住因反作用力而後撤的步伐，旋即馬不停蹄地衝下高台，也不顧旁人的目光。
——絕不能給她喘息的機會，要將她……壓殺至死！
自然落體的葉隱自然被楓燁輕易地追上。
對着葉隱門戶大開的軀幹，楓葉毫不猶豫地揮出一刀，誓要將葉隱一刀兩斷。
可惜，想像中斬如骨肉的畫面和響聲並未出現。被擊退的，卻是氣焰非凡的楓燁。
鐺——！鈍器擊打硬木，發出了沉悶的震動。
楓燁連連後退，在土地上劃出了兩道淺溝。即便如此，仍不能抵消慣性，最後不得已將刀身插入地面，在殘垣斷壁前勉強止住了沖勢。
楓燁看向離背後不遠的斷壁，由衷地感到幸運。
回憶過去的手感，以此牽動過往的記憶，在一剎之間——重回巔峰。
這即是，葉隱在電光火石間所達成的“復健”。
心念通達的葉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在回味着些什麼。
然後這時，才終於睜開了雙眼。
遠在對面的楓燁回過頭，拔出了別在地中的長刀——銳利的刀鋒上，赫然出現了弧形卷刃。
楓燁沉默地盯着刀面，冷不丁地出聲：“看來你除了發明一些日常用品和餐飲之外，也沒有閑着嘛……”
“呵呵，我不是說了嘛~”葉隱神清氣爽地回答着不知是揶揄還是敬佩的話語，與楓燁的陰冷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和對照。
“但，可別高興的太早了。”
楓燁堅定地踏破土地，長刀閃動，似有鬥氣蓬勃而出，盪盡了粘染禮服的灰塵。
而刀鋒亦如被再次鍛鑄淬鍊般煥然一新，此前的損傷眨眼間“痊癒”，狹長的刀身迸發出錚亮的光焰。
本應懼怕火焰的木刀，卻不可思議地纏上……不，是燃起了無窮烈焰！
甚至，越燒越亮！越燃越猛！就好像折映着持刀者的內心。
另一邊，葉隱也更加用力地攥緊了手中的鉛棍，壓低重心，將呼吸調整到最佳狀態。
直到一粒塵埃在棍尾落定——
長棍旋舞！刀光閃爍！
鉛棍化作一堵四面八方密不透風的“牆”，擋下了無數攻來的刀芒。
彷彿同一時間裏出現了三個楓燁！無數道破風聲重疊在一起，斬向葉隱。
長棍如灰蛇般在葉隱的手臂與腰身間纏繞迴環，上下翻飛，如同雜技般擋下了從各個刁鑽乃至陰險的角度襲來長刀，而葉隱的腿腳，仍是巋然不動。
兵刃不留神間擦上了地面，留下深深的凹陷和狹縫。
看似怒瀾狂濤、驚心動魄的短兵相接，實際上只需要動動上半身就足夠了嗎？
那耍帥的樣子讓我有點不爽呢。
再來。
楓燁卸去了因大幅度驅動身體發起攻擊所帶來的勁頭，順勢單腳點地，轉身閃過了如毒蛇彈首點向自己腰間的長棍。
一回合結束，兩人陷入僵持，都在等着對手露出破綻。
乍一看渾身都是破綻呢：右手托棍，置於腋下——左？不，攻右。楓燁決定先手進攻，為了儘可能地壓制對方。
楓燁身形一閃來到葉隱前方，無視慣性那樣驟然停在前一米半的位置（這個距離僅僅只能勉強砍到對方），欲要揮砍。
而葉隱也並非真的大意，迎面便撩起一棍，打算后發而先至。
落了個空，又一次被楓燁旋身迴避，甚至給了楓燁瞄準後背空擋的機會！
楓燁如幽魂般緊貼着地面，以極低的姿態闖過了葉隱的防守範圍。
而一直專註防禦的葉隱無法立即轉身，楓燁絕不可能錯過這絕佳的機會。
將速度轉化為力量，並與原本的肌力化為一束，在常識下離摔倒不遠的歪斜姿勢，也化作了“不可能”的劍路，這是毫不拖泥帶水的完美一擊，楓燁勢在必得——
一劍封喉！
葉隱的故事就要在這裏落幕了，如果她還是這樣的話……
所以，葉隱那讓人不禁錯以為與大地融為一體的雙腳終於動了。
長棍是一根槓桿，前端上撩，末端便下墜。
鏜的一聲，鉛棍結結實實地扎入土地，沒進半尺深。
以長棍為軸，從手肘開始帶動腰身，右腳輕掂，左腳彈起。
葉隱攀着長棍強行改變了身位，此刻——攻守亦勢。
楓燁勢在必得的一擊，只砍在了鉛棍上，堪堪砍入表面便徹底用盡了力量。
動用全身力量的攻擊，多有一擊制敵的能力，但相應的：一旦被躲避或應對，自己反而會成為落入下風的那一個。
葉隱左腿橫掃，裹挾着勁風踢向楓燁，楓燁只能勉強抽回武器，將不善於防禦的長刀擋在胸前。
可惜以她現在的姿勢，幾乎無處借力，最終被狠狠地踹飛了出去。
楓燁在土塵中不受控制地翻滾着，一路滾出老遠才恢復過來，此時的楓燁已經滿身灰塵了，就像剛從土裏刨出來一樣。
“咳咳。”楓燁吐出飛進嘴中的砂土，看着灰撲撲的禮服蹙起了眉頭。
葉隱仍佇立在原地，左手左腳不知什麼時候覆上了重甲，而抓着長棍的右手，又毫無裝備，顯得極為不對稱。
青灰色的厚重手甲與腿甲極具壓迫力，然後就被葉隱解除了——解除
“哈哈，畢竟一直這樣的話會左右不平衡嘛。”就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般，葉隱語氣輕快地解釋着設定。
順手將滿身斑駁刀痕的鉛棍拔起。
沒有被葉隱的表現激怒，楓燁盯着葉隱剛才踢飛自己的左腿，心想：就是這副鎧甲嗎？
聽說過葉隱喜歡將不持棍的左手作為誘餌，然後通過被攻擊時的瞬間着甲打對方個措手不及。但沒想到……這戰法也能用在腿腳功夫上。
明明是我比較強，現在卻落得這般狼狽，呵呵。
不過……或許當初真的不是“她”。
算了，到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