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尬聊
畫面一轉，璃鏡正襟危坐於一張小方桌前，口乾舌燥。
正對面的，便是是玄熒暝。
二人就如武者對峙，氣氛也已“劍拔弩張”。
感受着隨時間延長而逐漸焦灼的氣氛，璃鏡卻是很脫線地想着：我剛才是不是應該要一杯水的？
以及——既然我差不多兩歲，那她應該也是兩歲對吧。
但是……
這*文明*是兩歲？！
這至少是個十歲吧，比我都高嘍！
暫且撇過凌亂的璃鏡，讓我們先來回顧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吧：
被發現的璃鏡沒能第一時間回話。
也就在這短短一瞬間裏，玄熒暝便已經安頓好座椅，正好一方兩圓。
又從不知哪裏點了燈，就這樣在房間中央近門處佈置好了一場簡單見面所需要的一切，就差我落座了。
（什麼時候完成的……這要是在原來的世界，你們一定都是變魔術的好手。）
與自打醒來就總是跟不上節奏的我不同，玄熒暝很懂禮貌地詢問着我是否需要茶水或是果汁。
還在想着該怎麼搭話的我，無意識地搖了搖頭。
“不要嗎？”
眼見我拒絕，玄熒暝歪歪腦袋也不堅持，最後只為自己到了一杯熱茶。，
隨後便端着茶杯，輕飄飄地坐在了我對面的位置上。
漆黑又明亮的眼睛莫得感情地盯着我。
此情此景之下，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站着，在注意到對方的眼神后，也就急急忙忙地跟着坐下了。
之後，便是你現在所看到的情形了：坐下之後雙方都沒有行動——相對無言。
彷彿有報時的烏鴉從頭頂飛過，發出事不關己的嘎嘎叫聲。
好吧，我知道這是幻聽，但請原諒我這個失憶病人事實在想不到這時候說些什麼才合適。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就在璃鏡逐漸感到有螞蟻在身上爬，眼看就快要坐不住的時候，終於有人率先做出了行動。
只見玄熒暝恬然地拿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皺了皺眉毛，說道：“不好喝。”
“啊？……可，可能是因為放涼了的緣故。”
幸好這次的反應還勉強算是及時，要不然沒準又得枯坐半宿。
“不是…”玄熒暝似乎並不認可這個回答。
“不是這個原因嗎……那！”璃鏡急匆匆地想要延續這個話題，結果說到一半卻又發現：自己對於“茶”的了解約等於零。
這句話也只能虎頭蛇尾地斷在了奇怪的地方，氣氛又變得生硬起來了。
“唉——”坐在對面的玄熒暝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淺淺地嘆了口氣。
完蛋，這下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璃鏡此刻只感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篤”被一飲而空的茶杯鈍重地落回桌面。嚇得璃鏡“虎軀”一震。
現在回想起來，我與她相見的那一刻，就感到周身的空氣募地一緊，像是被她散發出的氣勢震住了一般。
而現在這架勢，不會……！
“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嗯？”（你說啥？）
“……我該怎麼稱呼你？”
“哦哦，我給自己起名叫璃鏡。”
我好像突然明白她之前為什麼一直沉默寡言了……
“雖然不確定你有沒有看到門牌上標註的名字……罷了，從頭來過好了。”
“我的全名是‘玄神赫羽熒暝’。”
這名字讀起來來是不是有點拗口啊……
“我知道讀起來很奇怪，所以叫我玄熒暝就好。”
啊，被猜中了，但有些事還是得問一下。
“那個，我能問一下那個是姓氏嗎？”
“玄神是姓氏。”
玄神，玄，這麼縮寫自稱無所謂嗎？而且……
“你既不姓錦也不姓楓吶。”
如果是我還有三分之一的頭髮與再生父母有相似之處，那你這就是沒有一處算得上親子相的地方呀。
“總之，這之間也發生了很多很多事。但不用擔心，我現在的名字還是他們一起商量改的呢。”
“這個家裏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那你呢？”玄熒暝又將問題拋給了我。
“我？”
“你的姓氏呢？剛才那應該只是你的名吧。”
“他們沒說哎。”
“那就是說現在暫時沒有嘍？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他們不說一定是有他們自己的理由的。”
“是嗎……”我腦中浮現出了錦鐘的笑臉，頓時感到一股不靠譜的氣息撲面而來。
“啊哈哈……希望吧。”
“來日方長，這些事不急。那你還記得你以前叫什麼嗎？”玄熒暝似乎並沒有為錦鍾正名的打算。
“以前？哦，說的是上一個世界的事吧，”璃境遲疑了一瞬間，又接著說道：“唉，不記得。”
“那其他記憶呢？恐怕也忘了個乾淨吧……”玄熒暝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再也聽不見。
璃境故作憨笑地解釋着：“也不算是啦，只不過就像夢一樣，想起來的時候朦朧又恍惚，清醒后又就忘得七七八八了。”
看玄熒暝的臉色越發陰沉，璃境急忙拜拜手，探出身子想要安慰玄熒暝：“沒事，沒事，你看我現在現在一點~事都沒有……”
“是啊，看起來還意氣風發呢……”
“欸？”
“既然你忘了，那我也不必留給你解釋的機會了吧。”
玄熒暝直起低垂的脖頸，那寒鐵一般的眸子，竟能如此冰冷。
瞬間，璃境心臟倏地一緊，就好像被對方用力地攥住，心跳彷彿都漏跳了幾拍。
“彭”！伴隨着巨響，我只感到眼前一黑，就如被超速的汽車撞擊一般，身體無法控制地飛出。
璃鏡隨着某件鈍物一同狠狠地砸在了牆上。
雖然其本人還在靠着牆根緩慢地滑落，但是在撞上牆壁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
本應如此才對。
……
不知何處：
遠在天邊的眼前之地，無垠無際的狹縫之所。
熟悉的陌生之音靈響起：
“放棄吧，放棄更輕鬆哦，呵呵。”
也可能，這只是一道意念。
那這裏究竟是遊離世外的仙界元境，還是空留一念是幻夢虛鏡？
無人可見，亦終無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