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話 生命的走動

楚燁收拾完餐具關了水龍頭，走出廚房。

菲兒趕緊拉起袖子胡亂地抹凈眼淚，衝著他微微一笑，“辛苦了。”

“說什麼傻話呢？”楚燁揉了揉她的長發，“楚燁哥哥等着把你養胖一點。”

“嗯。”菲兒抿唇笑道，淚同時盈滿了眼眶。順勢靠進楚燁的懷裏讓他看不到她眼角的淚，她何嘗不想。

楚燁抱着她坐下，“想休息還是楚燁哥哥陪着你聊天？”

“楚燁哥哥今天不忙嗎？”

“你這是趕我走？”楚燁摟着她，再忙也及不上她。

“才沒有。”菲兒抬起頭，小聲反駁道，楚燁哥哥明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楚燁哥哥你還是回去吧！菲兒自己呆一會兒就去睡覺。”菲兒望着他眸光慢慢轉開，她知道自己很悶，找不到話題，她怕有一天楚燁哥哥也嫌自己悶了，她不想失去這個溫暖的懷抱。

楚燁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緊了緊懷抱又鬆開了她，“整天就會胡思亂想，我先回去了，早點休息。”

“嗯。”菲兒很用力的點了點頭保證道，望着楚燁離開，走出庭院上了他那輛黑色法拉利。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她很想楚燁哥哥留下來陪她，可又怕他留下。她眷戀他的懷抱，眷戀她的溫柔，但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靜靜地靠在他懷裏。

她與社會幾乎脫節，她找不到更多可以聊的東西，留下楚燁哥哥也只是讓他陪着她一起發獃而已。她怕他們看見她的眼淚，如果哪一天，她不在了，他們記住的永遠只有她的笑。

媽媽說她是她的公主，那她就努力讓自己活得快樂，哪怕是偽裝。

二十年來她沒有過過正常人的生活，她的生命開始過嗎？她好想走出去看看外面五彩繽紛的世界，好想和正常人一樣高興可以大笑，痛了可以大哭。

倘若這些不被允許，她可以捨去，那麼可以讓她活下去嗎？

淚止不住，不停往下流。

胸口傳來陣陣收縮，她使勁壓着胸口倒在沙發上，好痛，痛得快無法呼吸。她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吸氣，吐氣，再吸氣吐氣，藉此平復心臟不正常的頻率與收縮。

她躺在沙發上，許久才平復下來，緩緩坐起，擦凈臉上的淚。又坐了好一陣，上了樓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放空思緒什麼都不去想，獃獃地望着窗外。

夜依然美麗，回頭看了看床頭的時間，8點20分。

時間滴答滴答地走着，很慢，走動60下才一分鐘。

她牽動嘴角笑了笑，很淡很淡，時間真的很奇妙。

看了許久，她起了床，換了一件紫色的洋裝下了樓，輕輕地打開別墅門偷偷跑了出去。她要她的生命也似時間轉動那樣，永遠不停歇。

出了外圍鐵門，她沿着別墅的馬路往山下走，她走得不快，走了很久也沒看到城市的燈火。其實她不知道城市中心離這有多遠，只知道沿着馬路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