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交流
有一部分蛋糕都率先做好了放在了冷藏櫃裏，因此它們很快就被安室透端了上來。目送着黑皮金髮服務員重新走進后廚，五條悟和夏油傑這才收回視線，看向坐在兩人對面的黑髮少女。他們剛剛憋了這麼久，現在有好多問題想問啊！
夏油傑率先發問：“九澄，那個人是……？”
“嗯？你等一下。”九澄禮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問題。
在夏油傑困惑的視線中，九澄禮喊了一聲流明，黑貓心領神會地從沙發上跳躍下來，大大的碧綠貓眼檢索着桌邊和桌子底下的可疑物體。與此同時，九澄禮環顧四周，暗紅色的眼睛裏隱隱有什麼在流動，手上還非常順手地將安室透端來的所有盤子底部都摸了一遍。
這種盛着蛋糕的盤子邊緣很大，盤子的底部最中心還有一個凹陷，正常人吃蛋糕的時候完全不可能碰到那個位置，這個配置讓她很難不懷疑那個黑心波本會趁機做點什麼。
“你在找這個？”五條悟一推墨鏡，從最靠近他的蛋糕盤子底下摸出了一個小小的圓形物體，遞到九澄禮面前。
九澄禮手心攤開接過，連同流明從桌子底下小小缺口處找到的那枚，一起捏在指尖。
這……難不成是？夏油傑想到一個不太好的猜測，用口型提問道。
九澄禮點了點頭表示就是他想的那個東西。
黑髮丸子頭少年的表情頓時就複雜起來。
他不期然地想到在學校時九澄禮提了一嘴的監視，又轉頭看了眼后廚，心裏把從九澄禮那裏以及“波本”那裏得知的關鍵詞一一串聯了起來，腦海里頓時浮現出四五個版本的凄慘小故事，一時間看九澄禮的眼神都不對了。得虧九澄禮沒有讀心術，不然肯定會給丸子頭同期一個“你想像力還挺豐富”的嫌棄眼神。
九澄禮嘖了一聲，手上的力道一松，兩個圓圓的竊聽器就徑直落到地面上，隨後被一腳踩碎。猶不解氣，她還把竊聽器當成某個黑皮金毛的臉，用鞋跟在上面多碾了兩下。
可惡，要不是整個黑衣組織都知道“大小姐”不擅長戰鬥，她早就一拳頭直接舞到波本臉上去了。
夏油傑看着對面少女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很是理解，擔憂道：“九澄你沒事吧？”
“沒事啊。”九澄禮彎彎嘴角笑了笑。
真的嗎？可是你兩秒前還氣壓很低的樣子誒……
夏油傑不太相信，很想告訴她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用笑，他們好歹是同學，雖然才認識了一天，但有什麼困難倒也不至於一點忙都不幫。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或者傾訴的，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們哦。”
他又拿胳膊肘戳了戳五條悟，示意他也說點什麼。
五條悟“哦”了一下，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傑說得對。”他雖然不太喜歡九澄禮，但隨手能幫的忙大概率會幫的啦。
不過五條悟覺得夏油傑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他看九澄這傢伙只在看到竊聽器的時候生氣了那麼一下，後來確實沒事了啊。
九澄禮看着黑髮少年關切的樣子，眨了眨眼睛，認真解釋道：“真的沒事。放心吧，我可是很擅長調節情緒的，不管再大的負面情緒，都絕對不會在我身上停留超過半分鐘，竊聽器這種程度的生氣都是小意思啦。”
負面情緒無法停留？這就跟咒術完全相反了，畢竟咒術師們需要先產生負面情緒才能釋放咒術和術式。
五條悟有點好奇，秉承着學術的態度問道：“那魔法少女戰鬥的時候用的是什麼能量？”他聽聽看能不能對自己感悟術式反轉有點幫助。
九澄禮看了五條悟一眼，驚訝於他居然想在咖啡廳開學術研討會的想法，尤其是桌上還擺着那麼多甜點等着他吃的情況下。不過轉念一想，咖啡廳好像就是用來開討論會的，之前她跟其他魔法少女也這麼干過，而且這不是波本在看店嗎，想吃多久都可以啊。
哦，那沒事了。
“我覺得魔法少女跟咒術師是完全相反的生物啦，相比於咒術師要積攢負面情緒發動術式，魔法少女就是完全依靠正面能量了，愛、希望、勇氣、覺悟、對他人的關心什麼的……”
總覺得這麼說有點抽象，九澄禮歪着腦袋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對了，要不要直接上手來試試看？魔力。當然了，得用你們的咒力交換一下，不過不會太多的。”
五條悟率先眼睛一亮，很感興趣，一雙眼睛blingbling發著光：“什麼什麼？就是說我也可以變成魔法少女嗎？”
夏油傑也被這個吸引人的提案轉移了注意，可他想像不到自己變成魔法少女穿着小裙子的樣子，也不太想變成那樣，於是委婉道：“也許是魔法少年？”
九澄禮看兩人一明顯一矜持的興緻勃勃的表情，沉默了一瞬。
……都高專一年級十六七歲的年紀了，又不是中二期，怎麼還會有人，特別是男生，對變身魔法少女這麼感興趣呢？這正常嗎？？
“不，不是。”頂着兩人暗含期待的眼神，九澄禮冷漠地給出否定答案，“只是讓你們感受一下魔法少女的魔力罷了，這點魔力完全不夠變身消耗的。”開什麼玩笑，她現在都盡量不變身呢好嗎，哪有魔力給他們變身用。
……怎麼這樣。
五條悟一聽，一下就蔫了下來，語氣也低了兩個度，肉眼可見的失落：“那好吧。”
夏油傑也略顯失望地“啊……”了一聲。
九澄禮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們還試不試了？不試就趕緊吃飯，蛋糕都快不冰了。”
一白一黑異口同聲：“試！”
行吧。
九澄禮推開兩人面前的盤子，把地方清出來，然後將沙發上的黑貓抱到桌面上，囑咐道：“你們先握住流明的爪子輸入咒力。”
黑貓甩了甩尾巴，溫順地攤開兩隻爪子，一人一邊地伸過去，五條悟和夏油傑也都乖乖把自己的手疊在貓爪子上，沿着交疊處釋放咒力，將自己的咒力傳遞過去。
“好了，差不多了。”
估摸着傳遞過來的咒力足夠流明研究了，九澄禮及時叫停。在兩個同期更加熱切的眼神中，流明的爪子上逐漸凝聚出兩小團光點，很快就變成小珠子一樣的圓球滾到桌面上，咕嚕嚕轉動起來。
九澄禮指着透明的小珠子介紹：“喏，這就是具現化的魔力啦。”
五條悟和夏油傑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小小的魔力珠，面色慎重。
“這也太小了點吧……”五條悟嘟囔了一句，“然後呢？該怎麼用？”
任務完成的黑貓跳下桌面重新窩到九澄禮懷裏，喵喵叫着告訴她自己想吃蛋糕。黑髮少女見兩人已經拿到魔力，拖回一個蛋糕盤子開始喂貓。
九澄禮拿着叉子挖了一塊蛋糕，小心翼翼地塞進流明嘴裏，隨後漫不經心回答道：“都可以啊，魔力珠捏碎了就能用，當然也可以直接吃掉。”
誒？竟然可以吃的嗎？！
五條悟震驚，然後選擇了后一種顯然更有意思的用法。
“哇，好甜！這個味道好好吃啊！”感受到一股比之前吃過的蛋糕更美味的味道，白髮少年驚喜的睜大了眼睛，砸了咂嘴巴，回味無窮。
見他這樣，原本想選第二種方案的夏油傑遲疑了一下。
悟都覺得很甜？自己真的能接受得了嗎？
但想着這種機會也許這輩子就這麼一次，黑髮丸子頭少年咬了咬牙，視死如歸地把魔力珠往嘴裏一丟。
九澄禮有點想笑。魔力珠吃下去的味道完全是根據當事人想要的味道來的啊，每個人嘗到的味道都不一樣的。
不消片刻，五條悟和夏油傑安靜下來。
黑髮少女收回視線，耐心地繼續給流明喂蛋糕吃。
“怎麼樣，情況如何？”九澄禮輕聲問道。
黑貓眨了眨碧綠色的眼睛，面上露出驚喜之色：“禮禮，可以誒！雖然利用率不高，但經過分解提純之後，昨天的咒靈能填大概千分之一的能量條！對面兩個好像更強一點，不過因為輸入的咒力不夠，得到的魔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九澄禮也不介意，她本來就沒想過通過讓咒術師們輸出咒力來填補魔力，在這個低魔世界，知道咒靈也有用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沒事，那我們以後就以咒靈為主好了，正好我也受不了那個老不死的了，趁機擺脫他好了。”
黑貓贊同地點點頭。
禮禮的能力是回溯，自從知道了這一點，那個老頭子每隔一段時間就讓她幫自己回溯身體，每一次都要消耗百分之十的能量，要不是禮禮說自己的能力有冷卻期，並且毫不客氣地藉此機會讓烏丸蓮耶給她搜集了一大堆魔法材料填補空缺，只怕她們別說攢能量了，一滴魔力都剩不下來。
黑貓流明每次想到這件事就生氣地想去撓花烏丸蓮耶那張臉，要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她們早就溜了。
不過現在好了，有了咒術界這個更好的選項。說起來還得感謝烏丸蓮耶把禮禮送過去呢。
流明快樂地跟自家主人分享了“肉包子（九澄禮）打狗（咒術界）——有去無回”的歇後語，笑得眼睛都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