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他感覺自己很好，就是睡了一覺，做了個奇奇怪怪又回憶不起來的夢。
他這幾天都在做夢，夢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瑰麗與壯闊，不同於這個世界的自由無憂。
就好像……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小心翼翼的踏入自己的世界，從一開始的躊躇到後來的無所畏懼，甚至敢於去調戲皮皮蝦時候的場景。
這讓沐光一時有些恍惚。
這點恍惚被五條悟和伏黑惠看在眼裏，五條悟朝着伏黑惠挑了下眉，轉而示意屋內的其他人跟自己出去。
反正沐光已經醒了，現在他們留在這裏也沒用，還不如讓小兩口聊會兒，難得貼心的五條悟捏着下巴感嘆，他可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小沐光啊。
屋內床上的人在撇着眉努力回憶夢境，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伏黑惠沉默的爬上床，輕輕的把沐光的頭往自己腿上靠，一邊伸手在他的太陽穴邊上打轉。
被安撫的沐光一愣，轉而笑了笑放棄了回憶那些彷彿矇著霧一般的夢境。
伏黑惠有些不知道怎麼問，問他為什麼昏睡？問他那些藥水有沒有副作用？問他……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曾經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沐光知道他問的是另一個世界，這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所以他理了理思緒，乾脆從自己生出意識的時候開始說起。
“你還記得花御？就是那個咒靈，他說：‘我應該是他們的同伴’。”
“其實從某個程度上來說還挺正確的。”沐光閉着眼，“我見到你的時候是六歲，但是那會兒我產生意識卻才短短一年。”
伏黑惠手下的動作一停，像是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屬於這個世界。”沐光睜開眼看着自己屬於人類的手，“我是‘光之子’，在那個世界中其實應該是寄宿於石頭裏面的一團心火，心火是我們的本體，你可以理解為靈魂。”
“我的母親在那個世界創造了一個身體，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按照她的說法，我所在的那個世界是個遊戲，她操控着那個身體在那個世界裏面結交了很多朋友，遊覽風景，或者彈琴，或是帶着別的小朋友玩耍。”
“可能正是因為是遊戲，所以很多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了解釋，正如後來產生意識的我。”
“我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產生的意識，但是我是在她決定退游的時候才突然蘇醒過來。”
沐光想到這裏的時候都還覺得心裏暖暖的。
“她說：‘你叫沐光，沐浴着光明出生的孩子’。”
“她說：‘你要自己學會去看這個世界，要成為光，要幸福’。”
沐光說完這兩句話之後沉默了一下，然後突然爬起來正面抱住了身後的伏黑惠。
感覺到滿滿當當的懷抱之後才舒了一口氣說：“我的能力其實都是她賦予的，實際上如果我不給他們規定範圍的話，它們是無限的。”
就像他完全不消耗咒力的光鳥一樣，如果他有興趣的話，可以嘗試將光鳥佈滿這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
“她給了我很多祝福……，如果那個世界是個遊戲，我就是那個世界產生出的病毒，所以到最後都會被驅逐，我在那裏呆了十四天，然後按照她的指引，來到了一個揮灑着萬丈光芒，光鳥盤旋而上的地方。”
“我跟着光鳥的指引努力的往上飛了很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伏黑惠聽到他笑了一下：“她好像很有想像力，連我會到達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都進行了預測，所以給我留了很多的東西，那些藥水就是。”
伏黑惠：“那些藥水對你沒有傷害嗎？”
“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有的。”沐光很確定，“我的身體和你們的不一樣，雖然是人類的模樣，但是確實是我原本的身體。”
想到‘她’走之前祈禱自己一定要是膚白貌美的崽崽的情況，沐光的嘴角就有些壓制不住的上揚。
“我給你說說那個世界吧。”
“那個世界有着六個空間，每個空間都是不一樣的景色，裏面的島嶼是浮空的，每個地方都有很多的光之生物在其中巡遊，就像光鳥那樣。”
“那個世界曾經遭遇過劫難，所有的長老都因此隕落，只留下了些許回憶的幻影在每個角落為新生的光之子進行指引。”
“嗯……，光之子之間互相是不能聊天的，他們在沒有相識之前甚至看不到對方的模樣，這時候就需要心火。”
沐光撐起身體在自己心口一掏，雖然什麼都沒有，反思不妨礙他掩飾。
“我們用心火互相觸碰之後就能看見對方的模樣，在沒有互相點亮之前，我們在對方的眼裏都是一個黑色的，沒有任何色彩的小人。”
“這個點亮是一次性的，這次看見了，下次如果能遇見也互相認不出來，也需要重新點亮。”
“在沒有加好友之前，我們沒辦法交流，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本身‘叭’的叫聲。”
想到這裏的沐光樂不可支：“有些光之子的叫聲很奇怪，像蚊子一樣的‘嗡嗡嗡’的聲音，這些聲音都是在先祖虛影那裏學到的。”
“我們的髮型，斗篷，面具，衣服，樂器，還是其他的裝飾品，都是在先祖虛影那邊換的。”
沐光內心戳戳自己背包的某個圖標，伏黑惠就眼睜睜的看着沐光空無一物的耳尖突然出現兩個獨具異域風情的耳墜。
再戳戳某個圖標，腦袋上就多了一圈花環，再戳戳，甚至直接換了一套衣服。
伏黑惠震驚的看着這彷彿在變魔術一樣的場面，伸手摸了摸憑空出現的耳墜，還是有實體的。
雖然他知道沐光平時拿出來的那些樂器都是憑空出現的，但是那會兒還覺得那是沐光術式凝成的呢……
突然起了興緻的沐光看了下陽台，戳了戳圖標之後拉着伏黑惠走到一邊，然後憑空一放。
“……”
伏黑惠看着立在空中的鞦韆，覺得已經沒有任何的言語能夠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沐光帶他飛到鞦韆上坐好，自己也不去另一邊空着的鞦韆上，就賴在伏黑惠身上趴着。
沐光撩起自己的頭髮，揪住每股頭髮發尾被束住的地方，把玩着上面銀色的飾品：“這個髮型的擁有者被我們友好的稱為‘雨林媽媽’，雨林媽媽很溫柔的啦，但是在剛出生的光之子眼裏，會莫名的覺得她很有威懾力。”
“她大概也是那麼覺得的，所以讓我走之前換上這個髮型去摸摸雨林媽媽的鎚子，說不定會獲得不一樣的祝福。”
伏黑惠想到他之前憑空出現的武器：“那你之前的那個鎚子？”
“唔……”沐光握了握手，“肯定又是媽媽的祝福，而且長得也不一樣。”
其實按道理來說暮土長老的煙花棒才是最有殺傷力的來着，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對雨林媽媽的鎚子那麼執着。
“我們每天的生活就是收集能量，然後在自己喜歡的地方跳跳舞，和朋友聊聊天，彈彈琴，找各種各樣沒人發現過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冥想，或者是和朋友一起探險，有時候在某個不經意的地方就會發現新的能量。”
伏黑惠摟着他的腰聽着他繼續在那邊說：“我們交好友必須要用蠟燭，蠟燭是我們那個世界的能量承載體，我們每天輾轉於每個空間收集能量，然後轉換成蠟燭之後就能長時間的保存。”
“每次互相贈送蠟燭，或者說互相贈送能量之後我們之間就會少去很多隔閡，逐漸能聊天說話，能夠互動，能夠傳送。”
“她給我準備了足夠多的東西，生怕我能量不夠用，所以還給我準備了許多許多的蠟燭，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用了。”
伏黑惠抓住了一個奇怪的字眼：“傳送？”
“啊。”沐光瞅了一眼自己背包中的蠟燭，“就是字面意義的傳送，只要我與你生活在同一個空間，我就能隨時隨地出現在你身邊。”
“我這幾天做的夢我都記不清了，但是依稀感覺是那個世界的一些場面。”
伏黑惠還記得沐光剛醒來的時候說的話，再加上他這幾天莫名不對的精神狀態，還是有些擔心。
“你說你好像還有一件沒有完成的事情也和那個世界有關嗎？”
沐光有些累的點點頭，他覺得應該是和那邊有關的，不然不可能會那麼頻繁的夢到那邊的事情，明明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伏黑惠抱着沐光的手緊了緊，心裏突然升起一股忐忑：“那你……會回到那邊的世界嗎？”
“……”
“我不知道。”沐光沒辦法確認，但是他覺得自己也不可能會回去，“但是我應該回不去了，我應該是被當做bug清理出世界的，只是因為她的意願才會多了一線生機。”
說得沐光也有些惆悵的使勁戳了戳之前都沒有反應的蠟燭界面：“如果蠟燭能用的話就好了，到時候就算真的有什麼意外，我也好及時聯繫你。”
雖然沒辦法在時空穿梭，但是萬一的話……說不定能在星盤點亮一下心火……
嗯？！！戳……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