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背井離鄉
下雨夜。醫院裏。
走廊傳來倡促的腳步聲。
“護士，護士。請問廖鳳雲在哪間病房？”周管家攔住一個值班正在查房的護士問。
由於外面雨大，管家身上的西裝，還有皮鞋還帶着濕氣。
周夫人受到驚嚇，一下子就病倒了。由傭人急送到了醫院裏。
“廖鳳雲，在580房。”護士想了想，然後指着走廊的另一邊說，“在那個方向。”
“好的。謝謝。”管家往那個方向加快了腳步。
一個小時前，管家正在警局了解情況，突然接到了傭人的電話，說夫人突然暈倒了，現在正在醫院裏。
難道夫人也看到新聞了？管家立馬匆匆趕來了醫院。
他剛走到580房門前，房門突然就拉開了。
僕人老楊剛好走出來，老楊愣了一下，“管家，你來了。”
夫人暈倒后，就是由老楊送過來的。
“夫人怎麼樣了？”管家着急地問。
“夫人剛剛醒過來了，正在裏面休息。她擔心老爺的事，老爺是不是已經……”老楊一副痛心的樣子。
“老爺沒事。”管家提高了聲音，同時走進了房間裏。
雪白的牆壁，明亮的白色燈光略顯刺眼，周夫人躺在病床上，顯得很疲憊，他秀長的頭髮有些凌亂。
外面的雨聲還是聽得很清晰，看樣子，也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
專門伺候周夫人的女佣人看到管家來了，就走了出去。
“夫人！”管家走到了病床前，輕輕喚了一聲。
“管家……嗚嗚……老爺……他是不是已經……”周夫人又開始哭泣起來，手伸向了管家。
“夫人，老爺沒事。”管家趕緊說，管家握住了周夫人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很冰涼。
“沒事嗎？那林中的屍體……”周夫人停住了哭聲。
“我剛去警局打聽情況了，那具屍體不是老爺的。”
“林外焚燒的那輛車呢？不是老爺的嗎？”周夫人問。
“車是老爺的。但至少那不是老爺的屍體，現在，現在老爺還算是安全的……”管家只能這樣安慰周夫人了。
聽到這消息，周夫人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情緒稍稍好轉。
見自己冰清玉潔的雙手正被管家握着，趕緊抽了出來。
管家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在床邊鞠躬一下，如同僕人一般。
“管家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周夫人感激地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
“小姐們呢，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周夫人想起了女兒。
“小姐們都沒事，都在家由傭人看着。夫人，你休息一下吧。”
“好的。”周夫人也顯得有些疲憊，慢慢閉上了眼睛。
管家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走出病房。
病房門外，老楊還守在那裏。
管家跟周夫人說的話，他都聽到了，知道林中那具屍體不是老爺的，他也稍稍放了心。
只是老爺的失蹤實在太過詭異了。
老楊從口袋掏出一包香煙，遞給了管家一根，剛要替他點燃的時候。
“不好意思，請到吸煙區吸煙。”一個護士走了過來。
這兩個男人走到了吸煙區。
老楊幫管家將香煙點燃。
“管家，你覺不覺得老爺的突然失蹤很詭異？”老楊說。
“詭異？”管家看着他。
老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綁架，為何綁匪不打電話來索取金錢？
為何老爸那天要帶着貴重的“深藍”鑽石出去，還不帶保鏢？
為何出事前老爺要提走了公司的大量資金？
“的確有些詭異。”管家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煙。
最近外界盛傳，周生就是由於拍賣了不詳的深藍之鑽才導致綁架的。
“老爺到底欠了多少錢呢？”老楊問管家。
管家將煙霧吐出，然後唉了一口氣，伸出了兩根手指。
“二個億？”老楊驚訝的問。
管家搖了搖頭。
“二十個億！”老楊眼睛都大了。
管家點了點頭，說：“按目前的情形看，周家遲早也是要破產的了。”
“那周夫人跟小姐們怎麼辦？”老楊急了。
管家又吸了一口煙。
老爺、夫人一直對他們不薄，如今周家有難，他們卻是無能為力。
“要不這樣吧。你帶着小姐們先回大陸避難，在周家破產前走，至少還能帶走一部分財物。”管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夫人呢？她也一起走嗎？”老楊問。
“夫人暫時還不能走，等我安排好一切，周家破產後，再回大陸同你們會合。”管家說。
老楊想了想，這也是一個辦法。
“那你跟夫人說說吧。”老楊說。
“我現在就跟夫人說。”管家將煙弄滅。
兩人回到了周夫人所在的病房前。
……
病房裏。
幽暗的燈光。
周夫人如石雕般一動不動地靠坐在床頭上。
管家同老楊已經離開。
她正在考慮着管家的建議。
這樣下去，周家遲早破產，然後周府被查封了，然後她們母女將會露宿街頭。
現在除了逃難好像真的別無辦法了。
“夫人，很晚了，您要休息了。”女佣人給她蓋了被子，要扶她睡下。
周夫人將視線移到牆壁的時鐘上，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好的，你也休息吧。”周夫人擠出了一絲笑容。
“夫人先睡，我隨後就睡。”
“嗯。”周夫人慢慢閉上眼睛。
傭人確定她入睡后，輕輕的走到牆角將病房燈關了。
……
周夫人出院的第二天。
傍晚時分。
周夫人同老楊在客廳上。
“老楊，暫時就由你照料小姐們了。”周夫人主動握住了老楊那雙起了繭的大手。
“夫人，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姐的。”老楊向周夫人保證着。
“生活費我都存進這卡里了。你好好保管。”周夫人將一張銀行卡遞給老楊。
老楊接過了銀行卡，將卡小心地塞進了衣服最裏面的口袋裏。
“夫人可以開飯咯！”這時女佣人的聲音從餐廳里傳來。
“好，吃飯去。”周夫人對着老楊笑了笑，然後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向了飯廳。
老楊誠惶誠恐地跟在了她後面。
說真的，來周府工作十幾年了，還真是第一次受邀與夫人同台吃飯。
氣派豪華的飯廳里。
管家、楊偉、周潔、周曦已經在那裏。
在圓形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大大小小的十幾個菜碟。
很多製作精美的菜譜。
很多菜譜都是老楊父子倆沒見過，沒吃過的。
周夫人、周曦、周潔、管家、老楊、楊偉圍坐在了一起。
可見這一頓飯的意義重大。
那晚。周夫人打扮的很漂亮。
她氣質高雅，穿着一條潔白的連衣裙，胸部豐滿高聳，臀部渾圓挺翹，兩條修長美腿從里延伸出來，細嫩的小腳上蹬着一雙白色的塑料拖鞋。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顧盼多姿，披肩長發盡顯飄逸。
真是一個如花似玉、風華絕代的大美女。
周夫人拿出了一瓶法國lafite紅酒，親自給管家同老楊倒了小半杯。
“管家，老楊，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周夫人舉起了酒杯，分別同二人碰了一下。
管家同老楊受寵若驚，趕緊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凈。
“楊偉，隨意吃，不用客氣。”周夫人又主動夾了一塊菜放到楊偉的碗裏。
“謝謝夫人。”小楊偉自然很是感動。
菜譜異常豐富。
鮑魚、龍蝦、清蒸鱸魚鮮嫩可口。
紅燒肘子、辣子雞、回鍋肉酥香爽脆。
豬排、牛排細膩嫩滑。
青椒土豆絲、蒜泥白菜和紅燒茄子芳香濃郁。
桌上所有這些菜肴葷素搭配，風格各異，色香味美。
這是楊偉來周府吃過的最豐盛，最好吃的一頓飯。
……
也是第二天傍晚，老楊父子要帶着周家二位千金回鄉下了。
安排傍晚走，是為了避開記者的視線。
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
出門時。
周夫人蹲下來，替兩個女兒整理了一下她們各自身上的衣服。
“媽咪，我們要去哪裏？”周潔問。
“你們先跟楊叔叔回海邊住一段時間，然後媽咪再過去找你們。”周夫人將兩個女兒緊緊摟在了懷裏。
……
老楊他們坐上了周府的車。
他們離開的時候，又下起了雨。
黑暗的雨幕中，刺目的車燈將前方的道路照得亮如白晝，車速加大到最快，雨刷在玻璃上瘋狂地擺動。
司機握緊方向盤，手指緊得發白。
老楊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車窗半降，雨滴冰冷狂亂地打在他的身上！他趕緊將車窗關好。
楊偉同兩位小姐坐在後排。
大雨滂沱的公路上。外面不時有尖銳的剎車聲！
而瓢潑般的大雨。
好像整個世界都被雨水包圍了。
兩位千金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顯得很害怕。
尤其是周潔，她坐在楊偉同周曦之間，因為害怕她緊緊握住了楊偉同姐姐周曦的手。
“小潔，不用怕，我們村子是在海邊的，有很多的漁船，有很多的螃蟹……”楊偉安慰着她。
“有螃蟹嗎？那你可以帶我去捉螃蟹嗎？”周潔問。
“當然可以啦，不單有螃蟹，還有很多貝殼。”
“好耶，我要撿貝殼。”周潔充滿的憧憬，一下子沒那麼害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