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抵達上海
“剛好我有點事要過去,這次你跟我一起去一趟華國。”夏目賢人拍了拍龍言的後背,然後轉身向著大門所在的方向走,頭也不回的開口道:“走吧,我們先把飯吃了。”
龍言以最快的速度把地圖收進抽屜里,然後跟上夏目賢人的腳步,“去華國幹什麼?”
出了辦公室的大門,夏目賢人抬手摟住龍言的肩膀,朝他眨了眨眼睛:
“借用一下咱們夏目家的名號,去做幾筆生意。”
龍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要去你自己去,別拉上我。”
夏目賢人摟着龍言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你母親說了,讓我帶你多見見世面。”
“……”
走廊上,夏目賢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凡是有路過的士兵或者軍銜比較低的軍.官,都會停下來行禮。
只是夏目賢人和龍言的相處模式實在是有些……
奇怪。
一個大佐摟着一個少尉軍.官有說有笑,這場面任誰見到了,都會忍不住駐足。
……
-----分割線-----
……
1931年9月26日,星期六,天氣晴。
今天是中秋節。
但是在日本,這個節日不叫中秋,而是叫“月見節”。
現在是中午一點半。
“呼……”
上海港口,夏目賢人呼出一口氣,然後雙手伸直,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因為感覺有點熱,一旁的龍言乾脆把外衣脫了搭在肩膀上。
此刻,他們身上穿的都是普通的西裝。
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他身高大約一米七,看起來二十五歲左右,神情肅穆,不苟言笑。
三浦浩一,今年27歲,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預科,由於後來沒有考上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並且本人更偏向於文科類專業,所以一直到現在,他的軍銜都是少尉。
他此行的目的,是充當龍言和夏目賢人的中文翻譯。
順便還充當一下龍言和夏目賢人的移動行李支架。
出了港口,夏目賢人拍拍手,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兩人,“三浦,你跟和人先把行禮送到酒店,我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再和你們匯合。”
三浦浩一聞言,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鞠躬道:“是。”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反應過來。
他抬起頭,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您不會說中文,要不要我跟您一起去?”
夏目賢人擺擺手,“沒事兒,德語我還是會一點的,實在不行用手語。”
他說完后,不等龍言和三浦浩一回話,便快步往前走去。
龍言看了一眼身旁的三浦浩一,麻溜的將外衣系在腰上,然後朝他伸出一隻手,“行李分我一點。”
“這……不太好吧。”三浦浩一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
他們的行李其實不算太多,也就四個大箱子,但是這四個箱子全部由三浦浩一一個人提着,龍言總感覺感覺有些怪怪的。
“行了,給我吧。”龍言微微彎下身,將其中兩個箱子拿過來,然後抬腳往前走。
三浦浩一看着他的背影,一秒鐘過後,跟上了他的腳步。
……
他們三個人住在上海皇庭大酒店,一共開了兩個房間,龍言和夏目賢人住一間,三浦浩一單獨住一間。
“有什麼事您叫我。”將行李箱放好之後,三浦浩一朝龍言鞠了一躬,然後便出去了,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
真的是個悶葫蘆。
將行李箱放好之後,龍言來到窗戶邊,低頭看着下方來來往往的行人。
他們所在的地方隸屬法租界。
至少從表上看,這裏風平浪靜,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低頭看了一會,龍言便退了出去,然後將窗帘拉上,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
“咔——”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龍言快要睡着的時候,一聲脆響傳來,房間的大門被打開。
“餓了嗎?來吃點東西。”夏目賢人來到龍言的面前,揚了揚手裏的牛皮紙盒。
龍言醒了醒神,雙手撐着沙發,抬頭看着夏目賢人,詢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親手做的糰子。”
“糰子?”龍言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腦袋,小聲嘀咕了一句,“上海怎麼會有糰子?”
“所以是我親手做的。”
夏目賢人一屁股坐到龍言身旁,將盒子放到桌上。
他右手放在盒子頂端,側頭看着龍言,笑道:“老規矩,誰贏誰先吃。”
夏目賢人話剛剛說完,他右手已經開始發力,將盒子推朝中間后,將其打開。
盒子裏面,是四個白色的、有紅色粉末作為點綴的糰子。
龍言愣了一下,緊接着反應過來。
小的時候,夏目和人經常和夏目賢人玩這種“搶糰子”的遊戲,誰先搶到糰子誰就贏。
他來不及多思考其他的東西,在身體的本能反應之下,抬手抓住夏目賢人的手臂。
夏目賢人嘴角微揚,反手扣住龍言的手腕,然後另一隻手向著盒子探去,在他即將拿到糰子的那一刻,龍言又鎖住他的那隻手。
這樣反覆了十幾次,龍言已經沒有耐心了。
糰子而已,愛吃不吃。
比起糰子,他更喜歡麻辣火鍋。
沒有了慾望,他的動作一下子慢了不少。
這一次,他沒能抓住夏目賢人伸向糰子的那隻手。
龍言一手抓空,夏目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糰子,一口咬掉半個:
“真受不了你,以前還是咬了一口才知道不是我親手做的,現在光看一眼就知道了。”
聽到夏目賢人的話,原本還有些昏昏欲睡的龍言一下子清醒了。
一股記憶隨之涌了上來。
夏目和人是非常喜歡吃糰子和大福的,尤其是夏目賢人親手做的糰子和大福。
所以一直以來,這場遊戲都是以夏目和人的勝利而告終。
今天,是龍言、也可以說是夏目和人第一次輸掉了遊戲。
“怎麼?不是我親手做的,不高興了?”夏目賢人吃掉手中的半個糰子,緊接着重新拿起一個糰子,塞到龍言的嘴裏。
“沒有。”龍言嘴裏含着糰子,低着頭、含糊不清的開口道。
夏目賢人手搭在龍言的肩膀,“好了,這幾天好好的在上海放鬆一下,等過段時間,我們就去天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