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日本海軍第一外遷艦隊司令官
夏目賢人說完后，三浦浩一將他的話一字不漏的翻譯出來。
女子目光在三浦浩一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緊接着看向夏目賢人，握住他伸出的那隻手，“你好，我叫明鏡，這是我的弟弟明樓。”
明鏡說完后，明樓目光掃過眾人，朝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位是我的弟弟夏目和人，這位是我的翻譯三浦浩一。”夏目賢人右手五指併攏，指了指明鏡和明樓身後的座位，笑道：“二位坐吧，我點了咖啡和甜點，一會兒就上來了。”
夏目賢人說完，三浦浩一翻譯。
龍言和三浦浩一依次與明鏡和明樓握手，才坐下身來。
龍言雙手放在大腿上，時不時抬起頭，打量着他面前的這兩個人。
明鏡的皮膚很白，臉上不見一絲皺紋，身上穿的也是當下流行的款式，一看就價格不菲。
明樓的膚色比起明鏡略黑，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眼睛裏的東西令人捉摸不透。
他們正是從青澀走向成熟的年紀，但是比起其他同齡人，他們似乎更加穩重一些。
明鏡雙手交疊放在大腿，看着夏目賢人，開口道：“想必這位就是夏目製作株式會社的董事長了吧？”
明鏡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但是眼睛裏卻透出些許微不可察的厭惡。
不久之前的“九.一.八.事.變”已經讓她對日本人的印象降到了最低。
但是今天的生意是在這之前就定下來、簽過合同的，如果反悔，巨額違約金足以將明氏企業搞垮。
明鏡今天本來是不打算來的。
以她本來的性子，就算是傾家蕩產她都不會和日本人做生意。
她是在明樓的勸說下，才出現在這裏。
明樓心裏清楚，如果現在他們明家倒了，一直和他們作對的汪家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以退為進，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畢竟他們還有兩個年幼的弟弟。
夏目賢人笑着搖搖頭，“不，我不是夏目製作株式會社的董事長，我弟弟夏目和人才是。”
聞言，龍言眼睛瞪大，下意識轉頭看向他，滿頭問號，整個人一副“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聽到三浦浩一翻譯出來的話，明鏡和明樓眼中閃過疑惑。
但是他們並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等待着夏目賢人的下文。
“我弟弟今年十六歲，是夏目製作株式會社唯一的法定繼承人，我今天只是代理，這意味着不遠的將來，會是他本人親自來和二位做生意。”
夏目賢人笑着歪了歪頭，“我們雖然都姓夏目，但其實我是他的堂哥，這麼說二位能理解了吧？”
“原來是這樣。”明樓出聲道，說的是日語，“合同我已經看過了，我們這邊沒什麼問題，如果可以的話，就安排具體的事項吧。”
聽到明樓說的是日語，而且說的還不錯的樣子，三浦浩一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夏目賢人不為所動。
因為在來之前，他就已經了解過明鏡和明樓的背景。
明樓在日本留過學，會說日語很正常。
“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聽到明樓的答覆，夏目賢人從座位上站起，朝他伸出一隻手。
“合作愉快。”明樓站起身，握住夏目賢人伸出的那隻手，微笑着用日語說道。
接下來，咖啡和甜點上桌。
整體氣氛還不錯。
……
晚上八點半，上海皇庭大酒店。
龍言整個人躺在床上，一旁的床頭柜上就是一個果盤。
他抬頭望着潔白的天花板，一口一個青棗。
就在這時，夏目賢人走了過來，他將其中一杯茶放在床頭櫃，開口道：
“叔叔的意思是在上海這邊建立工廠，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過兩天就會有人來接手，等他們一到，我們就去天津，這次主要是帶你見見明氏企業的負責人，以後的事情說不定就是你親自處理。”
龍言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怎麼了？不開心？”夏目賢人坐到床沿，開口問道。
“水土不服，昨晚沒睡好。”龍言咬了一口青棗，含糊不清的開口道。
“明天早上你還要跟我去個地方，時間不用太早，十點鐘左右到那裏，你八點半起床。”夏目賢人拍拍龍言的肩膀，然後坐到沙發上，開始翻看文件。
幾分鐘過去，龍言從床上坐起，喝了一口茶，穿好拖鞋，一屁股坐到夏目賢人身旁，夠着頭看過去，“這是什麼東西？”
“跟明氏企業簽的合同，怎麼，感興趣嗎？”夏目賢人將合同遞給龍言：
“下面還有一份調查報告，你要是感興趣的話也看看。”
上面的合同龍言草草看了一眼，問題不大，都是合作開工廠、原料分配和銷路問題。
看到下面那份調查報告，龍言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然後很快恢復如初。
這是關於廖思成的調查報告。
不止是出生年月和求學經歷，就連一些私事、平常接觸過誰都寫得明明白白。
他家常住天津，父親是廖明生，女朋友是大島由美，跟他關係親近的人有羅斌、方天翼和顧婷。
他家跟羅家、方家和顧家是世交。
跟他最要好的同學是李長城、姚立星和沈晗。
他有在日留學的經歷，說一口流利的日語沒什麼問題。
龍言抬手抹了把臉。
敢情夏目賢人什麼都知道了。
“我聽大島家的管家說，你去由美家的那天，那個廖思成也在？”夏目賢人背靠在沙發背上，抱着手，“你跟我說說，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龍言隨手將合同和調查報告扔在桌上，“這件事情我之前已經跟你討論過了，我不喜歡包辦婚姻，我對大島由美也沒什麼感覺。”
“你知道軍部有多少人想和夏目家結親嗎？大島茂這個人偏中立，有點與世無爭的感覺，叔叔阿姨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讓你娶他的女兒，他們也是希望你以後過的舒服輕鬆一點。”
“行了行了，別給我洗腦。”龍言雙手捂着耳朵，從沙發上站起，“緣分這種東西不能強求，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他說完，走到床邊，仰面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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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十點，日料店。
一間單獨的包間內，龍言、夏目賢人和鹽澤幸一三人跪坐在坐墊上。
桌子上的，是剛剛做好的壽司，以及三瓶清酒、一壺茶水。
夏目賢人要帶龍言見的，就是鹽澤幸一。
在來這裏之前，龍言已經從夏目賢人的嘴裏稍稍了解了一下他。
上海有日本海軍第一外遷艦隊駐紮巡邏，而鹽澤幸一就是這支艦隊現在的司令官。
鹽澤幸一年近五十，身穿一套黑色的和服，頭髮稀疏，薄嘴唇，塌眼皮，看起來像是沒睡醒一樣。
夏目賢人帶着龍言來見他，主要是為了龍言上學的問題。
龍言目前預科畢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實習期過後，下一步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
如果繼續深造，那再下一步，就是日本陸軍大學。
從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學生升中級將領不難，但想要升高級將領，最好還是陸軍大學畢業。
因為就算實際成績業績相同，陸大生也是優先升將官。
夏目賢人轉頭看向鹽澤幸一，微笑道：“將軍閣下，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弟弟---夏目和人。”
說完，他目光轉向龍言，“這位是鹽澤幸一將軍，具體的就不用我給你多做介紹了吧？”
聽到夏目賢人的話，龍言面向鹽澤幸一，低頭道：“將軍好。”
鹽澤幸一微微點頭，“你的事我已經了解了，我、山本還有土肥原會給你做推薦，不管是陸士還是陸大你都不用擔心，夏目君，將來好好的為大日本帝國效力。”
“多謝將軍閣下。”龍言稍稍低了低頭，將鹽澤幸一面前的酒杯和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然後雙手將酒杯拿起：
“我敬將軍一杯。”
見狀，鹽澤幸一忍不住笑了，“小小年紀，喝得了嗎？”
“當然。”龍言笑了笑，與鹽澤幸一碰過杯后，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