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女兒
如果說成年後的太宰治體術為一個單位的話,那麼此時年僅10歲的太宰體術值約為0.1。
所以還沒等他跑出院門,就被塞爾提輕車熟路地抓了回來。
被抓回來的太宰一臉生無可戀地癱在沙發上,聽着兩個武力值爆表的天然討論着作戰計劃。
計劃大抵可以歸納為:潛入大樓,找到人,溜出來。如果被發現了就突突突。
然後考慮到飛鳥井的能力一出密室就會失控,必須和「人間失格」無縫綁定,所以兩人將計劃做了如下微調:帶着太宰潛進去,找到人,把人和太宰綁在一起,扛着兩個人溜出來。如果被發現了就突突突。
事已至此,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太宰掙扎着爬起來表示有話要說。
於是掏出筆來寫寫畫畫一番,做出了ABCD四個後備計劃。包括如何遮掩身份聲東擊西保證撤退路線等等等等。
雖然十歲的太宰治還稍顯稚嫩,但可以看出天賦點是點了腦力方向的,和另外兩個人截然不同。
兩個武力派很自覺地就交出了指揮權,完全沒有說太宰年紀太小就不信任他的意思,大概一是對自己的武力值比較自信,二也是對自己的腦力心裏有B數。
在作戰會議的末尾,塞爾提提議要起個作戰名,她主動提出了“睡美人拯救行動”,表示既然飛鳥井在沉睡,這個名字就特別應景加唯美。
“啊,愛莉兒(Ariel)嗎?這個電影我看過。”織田一副努力跟上話題的樣子。
塞爾提不滿地拍着桌子:“明明是愛洛(Aurora)!”
織田的表情是直男式的迷茫:“有區別?”
“當然!”塞爾提不滿地打字:“明明一個是睡美人,一個是海的女兒!”
“差不多吧……”
“差很多!”
關於拯救的是愛莉兒還是愛洛的問題,兩個爭論了一路。
確切地說,是塞爾提執着地向織田科普迪斯尼公主的各種區別。因為塞爾提沒有頭無法說話,只能用打字溝通,手指都被她打出殘影來了。
如果只有塞爾提的科普,織田或許還能勉強能夠跟上,可惜旁邊有個壞心眼的幼宰不停插科打諢胡編亂造言語誘導,以至於織田到後來甚至已經連白雪公主和辛德瑞拉都傻傻分不清楚了。
三人就這麼吵吵鬧鬧地來到了倉所在的街區。
來到大樓附近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幾人收起了漫不經心的表情,仔細觀察起了情況。
“倉”所在的整棟大樓,表面流動着液體狀的能量物質,要不是有支撐在大樓表面的支架狀的結構封印着,恐怕早就流瀉出來影響到周邊街區了。
一輛車遠遠地停着,似乎是來處理這次事件的人手。
“飛鳥井小姐的能力失控了。”太宰很快判斷出局面:“進入大樓后我們也會進入她的異能力範圍。”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飛鳥井決定醒來,但反正一行人的目的也是去帶她出來,這樣並不衝突。
為了阻止她失控,只需要讓太宰接觸到她就行了。而由於不清楚她本人的性格,所以塞爾提和織田要跟上去確保太宰的安全。
由於塞爾提本身是幻想物種,頭都沒有了,自然不會受飛鳥井的異能力影響。
於是太宰縱身一跳,跳上了織田的背,手指前方:“好了,織田作,出發吧。”
織田穩穩地把太宰接住,一邊走一邊疑惑:“織田作是什麼意思?行動代號嗎?”
“愛稱啦愛稱~”
“是嗎?”織田有些吃驚:“已經進展到了這階段了嗎?可以互相進行愛稱了嗎?那我要叫你治君嗎?”
“不行,噁心。”太宰一臉嫌惡地拒絕了。
織田有些摸不着頭腦,總而言之先行道歉:“抱歉。因為以前沒有交過朋友,所以不太明白距離感的掌控。那,太宰?”
太宰被他那句“朋友”說得心頭一跳,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不會吐槽的天然系真可怕。怕織田再發表什麼奇言怪論,太宰只能含含糊糊地應下了這個稱呼。
為了躲避那輛車的監視,幾個人繞了遠路,從後門進入了大廈。因為電梯停了,只能從安全通道一層樓一層樓地往上爬。
一路上都是昏睡的人,顯然都是中招了飛鳥井的異能力。
走到最後的時候,幾人發現了一個穿着防護服的人,和飛鳥井少女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
飛鳥井似乎決定自己主動回到罔象女的核心裏去沉睡。
織田和塞爾提加快腳步,正好看到飛鳥井打開核心房間的門,慢慢走入一池幽藍的水中。
“啊,是愛莉兒呢。”太宰望着她的背影幽幽說道。
“是嗎?是愛莉兒嗎?愛莉兒是誰來着?”織田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塞爾提憤怒打字:是海的女兒!
接着憤怒地用黑霧把門切開了,織田背着太宰一個加速沖了進去,塞爾提緊隨其後也進來了。
穿着防護服的百貴正在勸說飛鳥井不要放棄希望,感覺到有人闖進來,立馬轉身防備。
可惜以他一個普通人的體術,還沒有看清楚幾人的樣子,就被塞爾提用黑霧裹成一個球弄暈了。
已經半截身子走進了水裏的飛鳥井轉過身來,認出了織田背上的太宰:“啊,是你呀。”
太宰眯起眼睛,雖然之前有所猜測,但這下他完全確認了,大倉是通過進入他的“井”來定位他的所在的。
難怪一開始就表現得特別了解他的樣子。
太宰有種本能的不悅,但這種不悅更多地是衝著自己。他討厭自己下意識散發和流露出的東西,像是在向誰求救,還被別人聽到了一樣,感覺十分羞恥。
飛鳥井見他不高興,猜到他可能不願意流露出自己的想法。“井”的存在對有的人來說,更像是一種不願意被窺探的私隱。
於是飛鳥井不再說話,轉身繼續往水裏走去。
織田有些懵地出聲道:“那現在怎麼辦?把你丟過去嗎?”
太宰高興地把雙手高高舉起:“好哇!跟美少女一起入水賽高!”
織田聞言毫不猶豫把背上的太宰一個拋投,太宰驚得聲音都變了:“太遠啦~~”然後撲通~咕嚕咕嚕咕嚕。
太宰往水下沉去,飛鳥井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就一伸手把人撈了起來。
因為水裏加了讓人沉眠的成分,喝了太多水的太宰理所當然地睡着啦。
飛鳥井用抱小孩的姿勢把他抱着,全身滴着水,一臉懵逼地看着織田:“現在要怎麼辦?”
“啊,大概要麻煩你把他送到他的監護人那裏去。”織田理所當然地說著。
“誰?”
“大倉燁子。”
“大倉小姐啊。”飛鳥井還是有點摸不着頭腦:“所以這跟你丟他有什麼關係?”
“抱歉。”織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怕你們兩個撞倒一起會受傷,所以特意丟得有點遠。”
“謝謝?”
“不客氣。”
兩個語死早進行一番互不在線的交流后,飛鳥井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跟着織田和塞爾提走了。
其實飛鳥井在接觸到太宰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能力被“壓制”了。這個小孩對她來說,是抑制器一般的存在。
就像是個從天而降的禮物。
飛鳥井思緒還有些發飄,想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這個小孩會是百貴先生口中那個可以救自己的人嗎?
雖然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孩子的身上讓飛鳥井有些羞愧,但當她懷抱着這個孩子的時候,確實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因為飛鳥井的能力被壓制,大樓里的人陸續醒了過來。幾個人趁着大樓的安保系統還未恢復運行,很快就避人耳目溜了出來。
塞爾提召喚來自己的愛騎,根據人數變形成了一輛小型麵包車,很快載着一行人,在黑夜中馳騁而去。
——
大倉坐在岸谷家的沙發上喝着咖啡。不久前,當她通過自己的情報網得知“倉”正好在今天內亂時,她就知道這件事成了。
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因為“倉”是政府機構,大倉自己不方便露面,本來以塞爾提的能力,單獨帶太宰進去再把兩個人帶出來也應該能做到,但那時候畢竟沒想到飛鳥井正好出來把整棟樓沉睡了,所以再加一個武力派織田會比較保險。
而且大倉還有一點私心,織田和太宰年紀都差不多,大倉感覺兩人應該能成為不錯的朋友,所以也有讓這兩個人認識一下的意思。
快要天亮的時候,塞爾提的愛騎獨有的嘶鳴聲在門外響起。早已等得心急的岸谷新羅衝過去開了門,直接把塞爾提拖進了卧室說是要檢查一下她有沒有受傷。
大倉招呼着其他人進來休整。
織田在大致交代了任務過程后就離開了,太宰因為在倉里喝多了安眠藥劑,此刻已經睡了過去。
飛鳥井把小太宰抱回他自己的卧室,把人放在了床上,然後握着他的手腕順勢坐在了地毯上。
大倉看了她一眼:“累了可以上去睡會兒。”
飛鳥井微笑着搖了搖頭:“這樣就很好。”
沉默了一會兒,飛鳥井又輕聲開口道:“請問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大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把晶子的事和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