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58
“沒你的房間。”喬泠頭也不抬的說,“無聲無息的離開這件事,我現在還沒原諒你,更別提給你留房間了。”
話落,她扣下手機,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親歸親,幫歸幫,你去仏蘭西這件事,咱們倆回頭再算。”
“那泠泠怎麼才能原諒哥哥。”周瑾樾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緊了緊,眸底劃過一道暗光。
小丫頭能直白的說出來,那就代表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再者也可以說,心裏對他離開這件事,沒那麼氣了。
憑他對小丫頭的了解,能讓她消氣的辦法,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且是雙倍。
喬泠往後一仰,拿起他的手機在手裏把玩着,聲音懶洋洋的說,“哥哥不如自己猜猜,離開也就算了,還安排人監視我,哥哥這麼做,不覺得可恥嗎?”
“嗯,可恥。”周瑾樾絲毫不意外小丫頭知道自己安排人監視她這件事,也坦然承認,只是心裏卻有些慌亂,慌亂小丫頭會無聲無息的離開。
喬泠解開他的手機鎖,不出意外,看到了自己喜歡玩的對戰遊戲。
打開遊戲,她輸入自己的賬號,掃他一眼,哼笑了聲,“既然承認了,就把人給我撤了。”
“已經撤了。”周瑾樾低聲回道
喬泠,“還有兩個。”
“......”
“好。”
半小時后,車子駛入紫園,停在樓下。
喬泠抬頭看了一眼,隨後退出遊戲,將他的手機放在儲物箱裏,手剛摁上安全扣,就被男人攥在了手心裏。
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喬泠撩起眼尾,語氣略有些無奈,“不想親了,嘴疼,沒有離別吻。”
“好,不親。”周瑾樾摩挲着她手腕內側,狹長含情的柳葉眼漂亮的不像話,唇瓣上還有一塊深紅的小印記,那是被她咬的痕迹,“我們來談談房間的事。”
“不用談,沒房間了,一共四個卧室。”喬泠將長發撩至腦後,清瑩剔透的杏眸凝視着他,“不過,等我什麼時候消了氣,你就隨時能來這裏住。”
周瑾樾別有深意的勾了勾唇,“我不習慣跟別人住一起。”
“跟我住一起。”喬泠面不改色的抽出手,“不用下來了,我自己上去。”
說完,她下了車。
周瑾樾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幽邃的眸緊盯着她姣美清麗的背影,唇角情不自禁的揚起。
未了。
揚起的弧度愈發明顯。
——
喬泠上了樓,意外的在客廳看到了余晚梨,脫下針織衫隨手扔在沙發上,她問,“晚晚,你不是說今天住淮哥那嗎?”
“嘁,拿到酒了,誰還在他那住啊。”余晚梨吹着剛塗上藥的指甲,抬頭看向她,目光在她紅唇上停留一瞬,意味深長問,“今天跟周爺爺周奶奶吃飯愉快嗎?”
“還行。”喬泠低眸,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雪糕蛋糕上,眯了眯眼,狀似無意的問道,“怎麼從淮哥家回來,還順了個蛋糕?”
“這是路叔帶過來的,你嘗嘗,味道還不錯。”余晚梨用一根手指頭將呈好的蛋糕推給她。
喬泠嘗了一口,中肯的點點頭。
這時。
王姨從廚房裏端着宵夜走了過來,兩份牛排,色澤味道都極好。
“我猜啊,你們兩個丫頭晚上都沒吃飽,快吃點,吃完了再去休息。”
喬泠,“王姨辛苦了,時間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
“我這就去休息了,老了,身體頂不住了。”王姨解下圍裙,倒了兩杯果汁放在茶几上,然後離開了客廳,回到卧室。
余晚梨直接用叉子將整個牛排叉起來,咬了一口,一臉滿足的嘆謂道,“爽啊!”
咽下這口肉,她沒由來的問,“泠泠,你喜歡瑾樾哥多久了?七年?”
是喜歡多久了!是問她是不是七年!
不是你喜歡他嗎!
顯然,余晚梨是早就發現了她的感情。
喬泠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聞聲,偏頭看了她一眼,沒在掩飾避諱,而是如實回道,“八年。”
姐妹倆一直都很有默契,從不會提起彼此感情方面的問題。今天余晚梨突然提起,也是因為即將要分別,想把喬泠和周瑾樾之間的事弄清楚一些。
“八年?你十五歲的時候啊?”余晚梨低低沉吟,細細回想了一下,笑着問,“是從那次,你生病想吃乖乖家的脆米條,軍叔家的烤紅薯,瑾樾哥冒着大雪跑遍了整個盛京的時候,你開始喜歡他的嗎?”
提起往事,喬泠幽清冷艷的小臉上,神情漸漸變得柔和,她沒有否認,而是將切好的牛排放在她面前,端過被她已經吃過的牛排,輕笑了聲,“你還記得啊?”仟仟尛哾
“那可不,跟你有關的事,我都記得清楚着呢!”
喬泠聽着她在耳邊輕柔帶笑的話語,思緒漸漸回到了初心萌動時的大雪天。
那是盛京幾年不遇的一場暴風雪,雪下的很大,足足沒過一個成人的膝蓋,天上飄下來的不是雪花,是冰凌碎渣,隨着刺骨凜冽的寒風打在人臉上,刺疼又寒峭。
那天。
喬似錦趁其不備把她推進了喬家院子裏的噴泉里,當時噴泉里的冰已經被人特意清理過,她半個身子掉進去,刺骨的冰水滲進體內,好不誇張的說,她半個身子當時就沒了知覺。
她脾氣硬,向來不吃虧,第一時間從水裏出來,不顧濕透的衣服,直接把喬似錦摁了進去。
等喬爺爺趕來,已經是十幾分鐘后了,她那時才鬆開手,回房間洗熱水澡換衣服。
不出意外。
第二天,她和喬似錦都發高燒了。
周瑾樾照例早上來送她上學,當時她正在房間裏的掛點滴,頭昏腦漲,蔫蔫的躺在床上,吃不下去東西。後來的淮哥他們幾個輪流哄她吃東西。
她想逃避,就隨口說了兩樣東西。
乖乖家的脆米條在她六七歲的時候就停產了,軍叔家的烤紅薯攤也早就不知道從皇城根下搬到哪裏了。
不曾想。
周瑾樾竟什麼也沒說,冒着這股像是能把人吹成冰雕的暴風雨,在仿若一座空城的盛京,找遍了每一個超市,每一條街,每一條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