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急着回來見你們
李勝心裏很亂。
他從沒聽說過什麼剖腹產，但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如果不試，妻子就要死掉。
李勝最終咬牙，抬頭，堅定地看着白晚晴：“一切但憑白大夫做主。”
白晚晴很滿意。
她最怕的就是病人家屬不配合了，時間就是生命，但凡李勝多猶豫幾分鐘，手術的風險就更多幾分。
“那行，讓人準備熱水，剪刀，毛巾，送到房間來，對了，還有蠟燭，越多越好。”
手術是個精細活，眼下天已經黑了，看不清如何動手術。
李勝立刻吩咐人去做，沒有那兩人阻攔，一切都準備的很順利，白晚晴關上房門之前，看到李勝忐忑的臉，她想了想，安慰道：“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證夫人的平安。”
“多謝了。”李勝苦澀地一笑，看着房門在面前關上。
白晚晴有條不紊地從實驗室里往外取東西，手術刀，止血鉗，紗布，麻醉劑等等，她沒要人在旁邊幫忙，就是不想泄露秘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外面的天已經黑的看不清人影，彷彿有人潑了一團濃墨，雨不知道何時變小了，風吹來，細小的雨絲順着廊檐飄進來。
李勝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當他整個人都已經麻木的時候，屋裏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
李勝渾渾噩噩的看向緊閉的房門，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那哭聲響了一聲，就停止了。
李勝急切地看向旁邊的下人，問道：“你聽到了嗎，剛才有嬰兒哭聲。”
下人也很激動：“是的老爺，我也聽到了。”
“可，可為什麼又不哭了？”李勝惶惑道。
下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好在這個時候，房門開了，白晚晴抱着一個襁褓出來，對着木獃獃的李勝道：“恭喜大人，令夫人給你生了個小千金。”
嬰兒閉着眼睛，軟乎乎地睡着，小嘴巴不時蠕動一下，昭示着她的健康。
李勝虎目含淚，輕輕摸了摸嬰兒的襁褓，想起什麼，又問道：“我夫人情況如何？”
“令夫人睡著了，等她醒來，一切便無事了。”
其實是麻醉藥效還沒過。
李勝頓時鬆了一大口氣，連連對着白晚晴道謝。
今天那樣的情況，若非白晚晴，估計任何一個大夫，都無法做到母子平安。
白晚晴把孩子交給李勝，道別之後，便要離開。
李勝苦留無果，只好讓人套馬車，送她回去，白晚晴也不推辭，這時候估計都到二更了，她一個人走夜路雖然不怕，但總歸不安全。
等等，二更……仟仟尛哾
馬車駛到容家，白晚晴還沒下車，就看到一個黑影跑了過來，她連忙打發了車夫，對着跑過來的人叫道：“容止鈺！”
黑影頓住，猛地看了過來。
屋裏，燭火搖曳。
白晚晴坐在小板凳上，像個待審的犯人一般。
在她對面，一個是雙眼通紅的白陳氏，一個是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容止鈺。
這情形，已經持續了一刻鐘，從她在外面遇到容止鈺，被帶進來后，白陳氏問她去了哪裏，她回答后，就變成了這樣。
咕嚕嚕，白晚晴的肚子忽然叫了起來，她尷尬極了，伸手按住肚子，可那哪是能按住的，腸鳴聲一陣接一陣的現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
“你還沒吃飯？”白陳氏臉色一變。
白晚晴想撒個謊，奈何面對着兩雙灼灼的目光，只能訕訕道：“沒吃。”
白陳氏頓時急了：“你說你上門去給人接生，怎麼還不給人吃飯的，我就說這大官都不好接觸，不是好東西，你以後可要遠離着點。”
平時的白陳氏，是萬萬不能說出這些話來的。
畢竟膽小。
今天實在是又着急又心疼，一時沒忍住，就抱怨了出來。
白晚晴忙道：“娘，不是人家的問題，人家還留我住一晚呢，是我急着回來見你們，怕你們擔心，這才趕回來的。”
“是嗎？”一直沒出聲的容止鈺，涼涼地開口，“怕我們擔心，快半夜才回來，若是不怕我們擔心，只怕幾天都不回來了。”
白晚晴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今天確實是她錯了，沒想起給家裏人說一聲，害他們擔心。
白陳氏嘆了口氣，站起來道：“晚晴，你別怪小容，他擔心壞了，去外面找了你幾個時辰，你這孩子也太不讓人省心了，哎喲，我去給你熱點飯。”
“謝謝娘。”
目送白陳氏離開，白晚晴看着容止鈺，小聲道：“抱歉，以後不會了。”
容止鈺沒說什麼，神色始終淡淡的。
白晚晴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這時白陳氏將熱好的飯菜端出來，白晚晴餓狠了，抱着飯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白陳氏看到，又是一陣心疼。
這晚，白晚晴很累，但躺在床上卻始終睡不着。
她翻了個身，對着容止鈺的後背，——看來是真生氣了，以往容止鈺可從來不會背對着她，一般是平躺。
不知道怎麼的，白晚晴心裏有些不舒服。
“喂，容止鈺。”白晚晴輕聲喚道。
容止鈺沒有動靜，白晚晴納悶，不會吧，這麼早就睡著了？
她又叫了兩聲，見容止鈺始終沒反應，便不再叫了，翻了個身，過了沒一會，也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聲想起來，容止鈺忽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十分清明，哪兒有半點睡意，剛才之所以不回答，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白晚晴。
他今天晚上，好像有些失態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白晚晴去看容止鈺的臉色，發現他已經恢復了正常，她悄悄鬆了口氣。
如果可以，她還是不想把人惹生氣。
白晚晴去了藥店，到了下午，李勝又過來接了她過去，原來是他夫人醒了。
李夫人還很虛弱，這次早產，着實傷到了身體，白晚晴給她開了些葯，讓她好好養着，沒有三五個月，這身體是養不回來的。
李勝有些發愁，但很快又振作起來，殷勤地跟白晚晴請教照顧李夫人的方法。
看在他一片愛妻的份上，白晚晴教了他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