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求婚
顧如墨被她氣的哭笑不得,只能作罷,又忍不住開口:“不好意思,我家裏的狀況比較複雜,讓你受委屈了。”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不是一句受委屈就能概括。
他自己都三年不想回去的家,硬是拉着夏傾心陪他一起。
顧如墨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乾脆把計劃提前,今天晚上就表白好了。
這麼想着,他方向盤一轉,往海邊駛去。
同時悄悄的給手下發了個信息,讓他們準備起來。
他已經決定好了,跟夏傾心攤牌,這段時間兩人互相磨合的不錯,他不準備再在她面前掩飾什麼。
也省的他這個小妻子每天提心弔膽,總覺得他快要窮死了。
夏傾心看到他嘴角勾起來,也忍不住跟着笑:“其實還好,你媽媽人就特別好,我很羨慕你,有個這麼好,這麼關心你的媽媽。”
想到自己家裏的爛攤子,她忍不住垂下眼帘,心情低落起來。
顧如墨點點頭:“我媽確實特別好,我從來沒見過她跟誰發脾氣,這三年我在外面,最想念的就是她了,要是沒有她,我也不會領着你回去。”
所以終究還是離不開家裏的。
繞不過的家人和血緣。
夏傾心就頓了頓,試探着問:“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想要有個什麼樣的家呢?”
顧如墨如今心情放鬆,想也沒想就回答:“想過,當然是想要個溫馨的家,別墅要在半山腰上,風景好,周圍綠化要做得好,最好靠着湖邊,生兩三個孩子,要還養一隻貓,兩隻狗。”
他眼神漸漸繾綣起來,含笑看向夏傾心:“還要有一個可愛大方的女主人。”
夏傾心聽着他的話,眼神一點點的涼了下去:“湖邊別墅,是吧。”
京城的湖邊別墅要多少錢,這位大少爺可能從來沒想過。
養大兩三個孩子要多少錢,也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兩三個孩子一生,起碼九年的時間她不能出去工作。
看看洛北貝,就知道婚後有了孩子之後女人多不自由。
而靠着他開滴滴,無疑是負擔不起那些家庭開銷的。
但是顧如墨不會想這些,因為在他看來,錢不是問題。
他可能從來沒有缺過錢。
但是以後呢?
若是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他想要的生活,她能負擔的起碼?
就算能負擔得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他已經習慣了,就像是喘氣一樣簡單。
這些天在顧家,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差距。
一個喝水的杯子也可能是收藏級別的珍品,多寶格上落了灰的擺件,也可能來自一個拍賣會,價值七八位數。
更不要提天價的房產和配套設施。
這些顧如墨天生就有。
即便現在他意識不到失去了什麼,但血濃於水,他終歸會回到自己的家,到時候自己跟顧家那不可調和的差距和矛盾,都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隱形炸彈和導火索。
夏傾心眼前又閃過顧炎亭那篤定的表情。
顧炎亭早就看透了,他們長久不了。
她的拳頭緊緊地攥起來。
顧如墨還沒意識到夏傾心在想什麼:“我喜歡風景好的地方,到時候建別墅就把那一塊地皮都買下來,不需要交通很便利,可以直接在附近開超市開醫院,好說。郊外風景好么,這點最難得。”
他沉浸在自己的暢想里:“小孩也不需要很會讀書,差不多就可以,多享受童年,我小時候就是家裏管得嚴,都沒怎麼好好玩過,順其自然。”
夏傾心也知道他的暢想很美好。
可在顧如墨的藍圖裏,孩子是不需要很會念書的,地皮是可以隨便就買下的。
她可以不用工作,在家養養貓貓狗狗就好。
眼前的是一個不知道世間疾苦,不知道生活艱難的大少爺。
而她能因為自己的一點心動,就這麼徹底的改變一個人的人生嗎?
萬一他後悔了呢,萬一他現在不後悔,但是很多年之後,埋怨起她來了呢。
她的心浮浮沉沉,聽不清顧如墨說了些什麼。
只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
一直到顧如墨在海邊停下了車,她才反應過來。
向著車窗外望去,一抬頭,就覺得燈光刺眼,而這分明是晚上。
“下來。”
顧如墨輕快的下車,隨即為她打開了車門,拉着她的一隻手,拽着她下來。
夏傾心沒來得及多想,就跟着他一起跳下車。
隨即有些驚訝的微微張開了嘴巴。
平時的海邊都是一片漆黑的,只有天上的星星能夠照亮海灘上的貝殼。
但如今,卻恍如白晝。
無數的熱氣球在天空中漂浮,像是巨大的螢火蟲,把天地照的恍如白晝。
不遠處有樂隊在演奏着舒緩的藍調音樂,巨大的煙花在夏傾心的身後騰空,像是絢爛的銀河一般爆裂開來。
夏傾心一瞬間有些怔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只看到面前顧如墨的周身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柔光,像是整個人閃閃發亮一般。
他眉目濕潤而溫柔,帶着綿長的情意。
就這麼站在她面前,對她微笑。
此刻看上去冷靜鎮定的顧如墨,心跳的其實很快,掌心也有些微微的濕潤。
他在夏傾心面前單膝跪地,從懷裏掏出準備了許久的首飾盒,打開,送到夏傾心面前。
夏傾心驚訝的張開嘴巴,看到了裏面躺着的那顆比身後煙花更加耀眼的鑽戒。
大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只在書里電影裏看過這樣麻將牌一樣的戒指,戴上去可能會因為太沉重而歪向一邊。
而顧如墨被她臉上稍縱即逝的驚訝表情逗笑了,整個人都鬆弛了一點。
“傾心,這不是我第一次跟你求婚,但卻是我最認真的一次,不要什麼約法三章,我們試一試真的在一起吧。”
不做彼此的擋箭牌,不要虛情假意,不要住在同一屋檐下,卻只是室友的關係。
他想跟她成為真正的夫妻,站在一起,面對這個世界可能的黑暗,污濁和痛苦。
並肩而立。
他眼底淺淡的瞳色中,折射出漫天的光影,眼底都是她的影子,彷彿再也容不下其他。
此刻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周遭的一切都在緩緩的淡去。
夏傾心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好像置身於一個永遠也不希望醒過來的夢境中。
她伸出手,懸浮在半空,在距離那戒指只有幾厘米的地方停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