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帝王與他的惡毒寵妃21

第46章 帝王與他的惡毒寵妃21

元映不懂男人內心的不安和黑暗,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剛才都聽到了?”

男人沒有回答,眸色深沉,讓人看不見底。

元映哼了一聲,有些責怪男人只看戲不來救他,他也不走過去,就站在燈這邊說話,“我自然要留在汴京。你們都在汴京,我當然不能走。”

他話里的你們自然指的是皇帝和季庭風,可由皇帝聽來,便變成少年是為他和元永清留下來。

男人語氣和緩了些,“他剛才說的那些你不信?”

元映聽明白他是指長安侯揭露接他入宮當工具人的事情,也不說信不信,岔開道:“陛下是我的夫君,這是改變不了的。”

拓跋攸不說話了,眼睛一直黏在少年身上,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元映反應過來,男人應該出現得挺早,他和長安侯的對話都差不多聽了進去,也幸好他剛才沒有多說什麼,可男人性子多疑,不好說他心底會不會在想別的。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走到桌邊,方才好端端坐着的男人突然噗地吐了一地血,雪白的下巴佈滿血跡。

元映懵了,連忙走過去看情況,手指剛觸到男人後背的衣袍,才發現男人一身玄衣浸透暗紅的血色,只是因為顏色深才沒被看出來。

“你……”

他剛還想責怪皇帝為什麼不過來救他,如今看他這種情況哪還不知道為什麼,“我去找大夫,我……”

他慌慌忙忙剛想走,手卻被男人拉住,溫熱粗糙的手掌握得死緊,直至這時才暴露他一點都不平靜的情緒。

“別走。”男人多出氣少進氣地喘道,仰着的臉上一雙映着湖光的藍眸,像是夜空孤寒泠泠的月,“他們已經去找人了,你就陪着我,不許走。”

元映本就心軟,看他這樣哪會不依,連忙反握住拉他的手,難受得又急又氣:“你為什麼老是受傷?”

他捨身保護兩次的人,就這陣子沒隨身看着,又帶了一身傷回來,說句不好聽的,若哪天真死外邊了,他還當誰的工具人去?

拓跋攸抓着滿心擔憂的少年,又低咳幾聲,唇邊多了幾道血絲,“快結束了,你要等我。”

連日來的奔波勞累、心力交瘁快熬盡他的心血,好不容易抽出空回來看看心上人,就見着那段月下私語。

那一刻他恨不得衝上去將長安侯撕成碎片,可當他躲在檐下聽到長安侯跟少年說他在利用他時,竟第一次怕了。

“明照,你想要什麼,朕都會給你。”

少年要的,不要的,他都會給他一一捧來。他要給旁人給不了的東西,要少年被他寵到無法無天,非他不可。

元映看他嘴角血絲越來越濃,後背的血越浸越多,氣得淚花都逼了出來,聽到男人那句彷彿跟長安侯打擂台的承諾,難得爆粗口道:“要你個大頭鬼,等你死了我轉頭就去找長安侯。”

拓跋攸被他這句彆扭的氣話氣到,血又湧出些許,嚇得元映再不敢刺激他,帶着哭腔哄他:“你這人怎麼這樣,一定要把人嚇哭不成?”

拓跋攸強咽下喉頭的血,急急又喘了口氣:“元映,你不能離開朕。”

長安侯跟他搶人,季庭風求他放過明照,元尚書、太后都以為他還在利用少年。

所有人都說他對他不好,可實際上,一直節節敗退、放棄原則的是他拓跋攸。

這十幾年來他費盡心思,步步為營,旁人一句話要拆成幾十種意思去理解,包括季庭風在內,所有人在他眼中只有利用價值的區別。唯獨元映,不知從哪天起,他放下防備,一日比一日情不自禁。他生性多疑,季庭風說少年在月老像前那句“心悅於他”是謊言,依往日習慣,就算少年沒有說謊,他也該派人去調查一番,可他不想再追究,只希望少年能夠一如現在陪在他身邊,等着他回來。

他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說,就算真是謊言,既然已經騙了他這麼久,那騙一生也無妨。

元映不知皇帝心底的抉擇和痛苦,他見到男人面若金紙,藍眸里的光亮越來越黯淡,整顆心都慌了,“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不能死。”

元映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為了任務還是純粹不想男人死,當他看到男人呼吸越來越弱時,原本面對長安侯的告白毫無波瀾的一顆心莫名揪得有些發疼。

索性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有一行人走進翎瀟閣,領頭的竟然是本該在宮裏許久未見的李逢,他身後領着一名白鬍子的年老醫者,後面還有三名與他打扮相似的男男女女,見到男人靠在少年身上似是昏了過去,也不由一驚,連忙領着大夫過來幫忙診治。

“娘娘,神醫來了,麻煩您讓讓。”

李逢着急地連禮都未行,想將皇帝搬到床上去,元映咬住嘴唇點頭,可是半昏半醒的男人拉着他的手握得死緊,他如何用力掙脫都不肯鬆開,李逢見狀也心情有些複雜地看了少年一眼,倒是那名被稱為神醫的白鬍子老頭看了元映一眼,和善道:“就這樣診治吧,不礙事。”

元映點點頭,看着神醫先是幫男人把了下脈,然後又幫忙將男人的衣服褪下,見到後背還插着斷了箭矢的箭頭,圍在旁邊的眾人皆是一驚。

“主子方才在路上完全看不出異樣,還同我們又確認了一遍計劃。”身形玲瓏小巧的女子離得近些,看出皇帝身上被血浸透的黑衣。

她旁邊高些的女子也皺着眉甚是擔憂的樣子,“那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執行?”

李逢回頭看了她一眼,“主子都佈置好的,該如何如何。”

“是。”跟來的三人又一同拱手應了。

神醫仔細觀察完皇帝的傷口后也只是略一皺眉,很快就想好應對之法,他掏出乾淨的巾帕塞到男人嘴裏,讓元映按住男人,便開始處理箭傷,“許是會有些疼,陛下多忍忍。”

扶着男人的元映看神醫似是打算直接拔箭頭,連忙低聲問:“可有止疼之法?用些麻沸散也行。”

李逢插了句:“娘娘有所不知,近幾日主子受傷都未曾用過麻沸散,京中局勢未定,還需主子時刻保持清醒做出決策。”

拓跋攸也清醒了一瞬,聲音虛弱道:“拔就是,朕已經習慣了。”

神醫點點頭,不再猶豫,用工具開始操作起來。

元映聽得難過,淚水都盈滿了眼睫,可他還是抱住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的男人,撫着他汗濕的捲髮,溫聲哄道:“沒事的,沒事的,□□就好了。”

男人將臉埋入他懷裏,嘴裏咬着布巾,流了滿頭的汗。

後頭看到如此情景的隱龍衛們心情紛紛有些複雜,他們見慣男人高高在上、氣勢凌人的模樣,沒想到他在信任的人面前,還是會放下防備,表現出依賴的模樣。

“明妃娘娘……”外頭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隱龍衛們紛紛轉過頭,外頭走來一個灰頭土臉的青年,竟然是同僚甲七。

李逢皺眉,走過去拉住還沒弄清楚情況的甲七,“你怎麼回事,剛剛竟然不在娘娘身邊?”

甲七苦笑,沒提自己腦袋上被砸出個豁口,道:“技藝不精,被人往後偷襲了。”

“老徐呢?”

“調虎離山。”

李逢又看了眼這邊還在處理傷勢的拓跋攸,神情有些微妙:“主子也算給自己報仇了。”

“嗯?”甲七還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

李逢卻搖搖頭,讓他不要再問,“你自己去請罰,這邊由他們看着。”

甲七自知有虧,拱手道了句“是”,便轉身出門。

李逢轉頭看了眼屋外的夜色,朦朧中彷彿看到重重深宮裏正在發生的那場圍殺。

“總算能結束了。”

建平六年二月一日,太后薨逝於福壽宮,享年四十一歲。

刺殺太后的亂黨為內侍統領李逢帶兵剿滅,經拷問,亂黨承認受命於穆、賀、於三家,此外,消失半月的皇帝及明妃被宮人在冷華宮中尋到,皇帝身受重傷,明妃不省人事,掉在皇帝身側沾血的箭矢圖紋正是獨孤氏所屬。

一時京中大亂,百官請萬人書要求查辦穆、賀、於、獨孤四大鮮卑門閥,其中牽連黨羽幾千餘人,並且隨着調查,這個數值還在不斷增加。

半月後,明秀宮中,元映看着醫倌為皇帝換藥,長長嘆了口氣。

注意到少年有些反常的嘆息,背對着他的拓跋攸有些警覺,“為何嘆氣?”

元映搖搖頭,“只是覺得你好不容易呀。”

這皇位坐得實在辛苦。

不過現在除去了太后這個心腹大患,男人就只要剷除前朝餘孽和開拓疆土。他這個惡毒后妃沒多久也可以下崗了。

拓跋攸等醫倌幫他綁好繃帶,轉過頭來看着坐在床邊的少年,“有句話叫苦盡甘來。今天不用批奏摺,明照有什麼想做的嗎?朕可以陪你。”

元映皺眉,“今天不用批奏摺嗎?你昨天也是這樣說的。”

男人輕咳一聲,“大臣們體諒朕重傷未愈,所以上的奏摺少。”

一旁聽了這番對話的李逢默默無語,沒拆穿男人在等少年入睡后,處理政務到天明。

“陛下,你這樣治理國家是不行的。”元映還記得男人的設定,純粹的事業型男主,“你貪圖享樂的每一刻都有黎民百姓正在受苦,你要為他們想想!”

拓跋攸沉默,想到元映之前在坊間是有名的任性紈絝,竟覺得現在像做夢。

“好啦,我出去走走,陛下要在殿裏好好處理政務哦!”

元映十分大度地將明秀宮讓給皇帝,然後帶着橘貓走了出去。

反過來被教訓的拓跋攸本想喊住少年,可看到那隻跟在少年身後大搖大擺走出去的黑貓,又不由一愣。

這隻黑貓出現次數並不多,基本集中在他們吃飯玩樂,而且每次都是元映同他在一起時。起初這隻黑貓還會對元映低吼,但久而久之,它對元映的敵意消退,偶爾趁他沒注意時,這隻黑貓還會用自己的腦袋去蹭並不能看見它的少年。

到現在,甚至還會主動跟着少年出去玩?

拓跋攸都被那隻他人看不見的黑貓弄得有些吃醋,可為了不讓少年害怕,他還是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正在男人看着那隻旁人看不見的黑貓時,李逢聽了宮人通報,過來遞信道:“陛下,季庭風求見。”

拓跋攸想到季庭風手上的那隻銀手鐲,收回放在那隻黑貓的心思,“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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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被渣攻寵愛的獨特技巧[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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