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爆炸的轟鳴再次引動了商場內部的騷動,這一次連在二樓拆炸彈的禪院直哉都轉頭看了一眼外面。
“發生了什麼事?”小蘭看着爆炸的方向,心裏不由得一慌。
然而沒有人能回答她。
柯南聽着廣播裏滋滋的聲音突然明白過來,之前的男音廣播是錄音,那麼…為什麼沒有綁匪來看着他們…
就好像綁匪一點也不在意他們會做什麼一樣,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對方在看他們的恐懼取樂…
可惡!這樣想來,這場綁架的主謀並不在廣播室,毛利叔叔和那個橘發的少年一定會撲空。
那麼那個主謀會在哪裏?
柯南的視線看向之前放走人質的鐵門,突然靈光一閃,立馬想明白了關鍵。
他撒開小蘭的手,就向著二層沖了過去。
這一邊,中原中也將廣播室的綁匪綁起來揍了一頓,出了出氣,然後才坐下來瞟了一旁的毛利小五郎一眼“問吧。”
毛利小五郎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壓下心底對這個孩子的恐懼,走上前去問那些壯漢“你們將炸彈都裝到了什麼地方!”
那些壯漢都被中原中也嚇破了膽,哪裏敢在中原中也面前撒謊,於是將他們為什麼作案的全部過程說了出來。
他們本來是一群賭徒,那天輸光了錢,正打算找幾個倒霉蛋投資一下自己,誰想到遇上一個難啃的骨頭,那個人在明白來源去脈后,給他們出了一個主意。
“不如我們去搶劫商店吧,銀行里的鈔票太容易追蹤,只有百貨商店的東西沒有那麼容易追查。”那個人這樣說著,就給他們安排了一些工作和注意事項,並且當場給了他們一筆錢,作為定金。
他們本來就是末路上的賭徒,聽見能那一大筆錢財,想得也是大不了之後就不去就是了,完全想不到更多的東西,於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個人,但是三天後,那人帶着槍支和面具找到了他們,並開出了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價格。
反正也不是要他們殺人,搶劫罪最多也就五年而已,於是他們連人家名字都沒有問就同意了。
至於炸彈…那些都是那個僱主放的,再來之前他們連炸彈的事情都不知道。
“他最後交代我們,每隔半小時就放一段錄音。”被中原中也捆成粽子的一個劫匪用力將下巴向著廣播台的方向示意,那上面正好放着一個錄音機。
“他最後去了哪裏。”中原中也厲聲問到,手裏上下拋着的石子好像再下一秒就會擊穿對方的腦袋。
“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劫匪們生怕說晚了就會被中原中也一擊爆頭,忙不送的吐露自己知道的一切,可是那人去了哪裏,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了。
“嘖!”中原中也不爽的砸了一下舌,廢了那麼多功夫,結果到頭來一無所獲,本想着快點結束一切的,現在可能還得讓禪院直哉慢慢拆。
“…控制室…他要是想掌控整個商場就得去控制室!”毛利小五郎又一次開光,他敏感的察覺了什麼,然後自信滿滿的開口。
這個說法很明顯說服力中原中也,他點了點頭,然後又踹了那幾個綁架犯幾腳,末了才跟着毛利小五郎往底下的控制室走去。
外面,警方在經過多方討論,最終決定直接突破,強行救出人質。
“雖然很冒險,但是這是最後的辦法了。”□□處理組的組長無奈的說,他看向自己手底下的組員們,人數不多,包括他自己在內,一共5人。
一般來說,他們爆破物處理組都不會一次上那麼多人,但是這一次,他們完全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所以乾脆將所有人都派了出去,實在不行,幫忙速散群眾也是好的。
巡察一科的同事已經在聯繫專門的破門隊,所有人都整裝待發,隨時準備衝進去救人。
松田陣平來到了蹲在指揮車旁邊的萩原研二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吧?”
松田陣平說完自己都笑了,怎麼可能會沒事呢?要救的人在自己面前炸開,那種無力,那種痛苦,怎麼可能沒事呢?
萩原研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沒說自己沒有事,不用擔心,他只是獃獃的看着手裏的頭盔,半響后將臉埋進手心裏。
現在說自己沒事,別說小陣平了,就連自己都不相信,但是現在可不是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了,還有那麼多的群眾等着他們去保護,就算再痛苦也得站起來。
“等抓到那個混蛋,我一定要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萩原研二再次抬起頭,眼神已經無比堅毅,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他絕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動搖。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碰了碰手,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這一次並肩作戰也會向以往一樣,一往無前。
“走吧!”松田陣平將萩原研二從地上拉了起來,兩人各自穿戴好防護服,就向著大部隊走去。
正午的太陽照耀着他們都背影,將他們襯托的無比偉岸。
禪院直哉在二樓的夾板之間找到另一顆炸彈,也不知道犯人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實,竟然能買得起那麼多的炸彈。
不過這些都不是事,就算他埋下的炸彈再多,在可以無限拉長時間的自己這裏,都是可以慢慢思考,慢慢拆彈。
禪院直哉哼着小曲,慢慢的剪斷了一根藍線,在拆掉遙控裝置,最後將炸彈整個取下,放置在一邊。
雖然他眼裏自己的動作算得上是悠哉悠哉,但是要是落到別人眼裏,這個速度就快的出現殘影了。
突然,禪院直哉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哎呀,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回來。”禪院直哉的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此刻他的心情比拆彈的時候都要放鬆。
“哦?難道你一直在等我來?”來人手持槍械,槍口死死的抵住禪院直哉的腦袋,說話聲音還帶着幼稚到殘忍的笑意。
“還是說,你是我的同類?我們都一樣在為了人類的痛苦而愉悅?”
‘原來是個瘋子’禪院直哉看着來人的精神狀態,突然就方心了下來,原本還以為是專門來找自己麻煩得。
他還在想自己是不是牽連到中原中也了,要不要回橫濱去把那些有可能再犯的傢伙敲打一下。
“不敢不敢,我最多也就是共情能力沒有那麼強,哪裏敢和你這個變態比。”禪院直哉絲毫不在意對方指着自己的槍口,他有恃無恐,絲毫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
這下那個瘋子反而對他更感興趣了“為什麼你能這樣淡定?所有人都會害怕的跪地求饒,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無動於衷。”
“什麼?你竟然沒見過對槍無動於衷的人嗎?那你真是太可憐了。”禪院直哉假惺惺的憐憫到,隨後他又拋出一個話題。
“這些炸彈都是你的傑作嗎?如果是的話…無意冒犯,除了數量值得誇讚,其他的都很菜。”
“你是這樣覺得的嗎?”那個瘋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越發的興奮了。
“太好了!我的朋友,你簡直就是我的知音!我要帶你去看我最大的傑作!”那個瘋子驚喜到幾乎跳起來,他手舞足蹈的向前,就在他準備拉住禪院直哉的手。
就在他低頭去拉禪院直哉的瞬間,一個足球以飛快的速度和高轉速的旋轉從背後,向著他的腦袋飛去。
從足球的速度和旋轉的力度來看,如果吃到這一擊,少說也得是個腦震蕩。
然而那個瘋子也不是那麼輕易就下線的,他腦袋後面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個低頭,躲過了足球的偷襲,末了還轉過頭向著足球射出來的方向舉槍。
可他還沒有扣下扳機,手腕就一陣巨疼。
他底下頭一看,原來是一把小刀砍下了他的手,接着就是一擊飛擊,將人踩在腳底。
“我說過吧,你很菜。”禪院直哉波瀾不驚的眼神,彷彿他面對的不是一個兇惡的犯人,而是路邊待宰的羔羊。
“禪院先生!你沒事吧?”柯南從黑暗中竄了出來,有些害怕的看着禪院直哉。
冷靜,兇狠,快速,如果前幾次柯南看見的禪院直哉都只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那麼現在他就直面了處於暗殺之中的殺手。
柯南有些控制不住的後退,他感覺對方手裏的並不是小刀,而是能奪人性命的槍支,只要他願意,沒有人能夠阻攔他。
禪院直哉看了一眼江戶川柯南,直接將江戶川柯南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噗,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殺你。”禪院直哉撩了一下自己落下的劉海,有些無奈的說的。
“我記得我們見過有…兩面了吧?小偵探,你去找找控制室,把門打開,讓警察進來拆彈,我控制着這個瘋子,不會讓他傷人的。”禪院直哉的話伴隨着那個瘋子的高聲痛呼,搖晃的燈光忽明忽暗,說不出的詭異。
“啊!啊!你們逃不掉得!只要鐵門打開!大家都得死!”那個瘋子一邊痛呼一邊狂笑,他嘴裏威脅着,卻讓江戶川柯南立馬明白他做了什麼。
炸彈和鐵門的開關按在了一起,只要鐵門上升,就會立刻引爆,將整個商場炸上天。
“…你,還真是人渣啊。”禪院直哉忍不住感嘆。
“…現在怎麼辦…”這下子柯南完全沒有沒了注意,手機沒有信號,他都能想到外面的警察會做什麼,一定會想着辦法進來救人質,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敲門了。
“如果我現在帶你去大門處,你有辦法讓警察住手嗎?”禪院直哉踩着那個瘋子的腦袋,問柯南。
“我可以!”柯南拍着胸脯,他抬着頭,做着保證。
“好。”
隨着禪院直哉話音的落下,柯南突然眼前一黑,然後下一秒就來到了吵雜大廳的黑暗角落。
鐵質的大門落在眼前,彷彿高山一般,隔絕了生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