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卧槽!好噁心!老賊怎麼把這東西也畫上了卧槽!】
【我tm在吃飯啊!現在一點胃口也沒了靠!跪求一雙沒看過的眼睛!】
【別提了,我剛把飯全吐出來了,現在還想吐......】
【日!這是怎麼審核通過的靠!這麼大尺度的圖片都能放出來?漫畫審核員是幹什麼吃的?!】
【琴爺在身邊真的太有安全感了,一下子捂住柯南的眼睛,怎麼沒人捂住我的眼睛啊擦!】
【幸虧柯南沒見,不然這種照片得給他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瀉藥,我已經有心理陰影了,今晚噩夢素材有了,焯!】
殘忍。
即便是組織中公認冷血的Topkiller在看到這組圖片後腦子裏出現的第一個詞也是這個。
究竟是怎樣喪失良知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又是帶着什麼心態拍下這種照片。
琴酒不知道,他只知道這種行為已經狠狠地踩在他的底線上反覆挑撥,他是冷血沒有錯,但不代表他沒有作為人最基本的良知。
柯南愣住,他只看到了一片通紅,但琴酒反應很快,他完全沒看清圖片上有什麼,是組織的機密嗎?
他遲疑了一下,大着膽子碰了碰琴酒的手,冰涼的。
“那個,怎麼了?”
“沒事。”
琴酒平靜到,聲音有些沙啞,但柯南敏銳地感覺到他聲音下飽含的滿滿的怒氣。
是什麼會讓琴酒生氣呢?
柯南沉思,他心裏其實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只是他不敢相信。
以這種顏色為底色的圖片,應該是一些慘絕人寰的圖片吧,可是,琴酒怎麼會幫他捂住眼睛呢?
柯南若有所思地看向琴酒,他真的有那麼冷酷嗎?
琴酒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怒意,他快速跳過各種令人作嘔的圖片,終於在最後找到一個簡介的命名為“23”的文件夾。
他點開,裏面瞬間彈出十多個文檔,琴酒迅速保存下來又關掉文檔,令人心底發寒的圖片終於關閉,琴酒移開手,默認小偵探可以看到接下來的內容。
房間裏一片寂靜,只有鼠標不時發出的“咔擦”聲。
屏幕上,鼠標箭頭箭頭移動到序號一的文檔上點開,電腦加載一陣時間后,文檔中的內容逐漸顯出原貌。
這是一份實驗體數據,時間是三年前,實驗體代號23,圖片欄上,是一個臉色蒼白眼神孤傲的青年,卻赫然是松田陣平的模樣。
“松田警官?”
柯南啞然,聲音艱澀地說出口。
三年前,正是松田警官殉職的那一年,原來他沒有犧牲,只是,松田警官怎麼會成為實驗體?
路易十三?他是實驗體?
這十幾份文檔詳細記錄了松田陣平作為實驗體開始的時間,接受過的實驗以及各種數據的變化,從開始到結束總共經歷了九個月,直到兩年前實驗室那場意外,所有實驗者都在裏面喪生,而實驗體反而倖存。
只是琴酒看着那個實驗開始日期,總覺得有些怪異,11月7日......
柯南靈光一閃,他指着時間驚道:“這是三年前的遠洋爆炸案發生的時間!”
“遠洋爆炸案?”
琴酒眼睛微眯,腦中似乎有了些印象。
“對!三年前,在一次東京灣到夏威夷的遠洋航行中,一艘游輪發生了爆炸,爆炸威力很大,但是很奇怪的是數百名遊客沒有一人傷亡,而前去拆彈的警察中也只有松田警官被官方通知了殉職。”
柯南長嘆一聲,“幸好松田警官也活下來了。”
東京灣到夏威夷。
那個時候,他似乎也在船上,在捉捕叛徒。
琴酒記起來了,松田陣平原來就是那個被他從船上踹下去的倒霉蛋啊。
不過,琴酒關掉電腦,拎着柯南走出書房。
他把柯南放在沙發上,道:“你睡這裏。”
柯南:......
行吧,沒讓他睡地上就挺好。
琴酒看了看沙發,轉身走進卧室,不一會兒,表情冷淡地把被子劈頭蓋臉地扔在柯南身上,又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被蒙了一頭的柯南掙扎出來,他看着琴酒“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什麼嘛,竟然是個很溫柔的人嗎。
【松田陣平竟然是實驗體??】
【果然啊!是組織給他洗腦了吧,不然不可能性情大變啊。】
【???就這??我耳朵都準備好了你給我看這個?】
【不過松田被琴爺踹到海里哈哈哈,怎麼這麼好笑】
【別笑,怎麼說也算是救了小陣平一命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行忍不住了】
【溫柔??柯南你在想什麼呢?】
【柯南你還記得是誰給了你一悶棍,又是誰讓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了嗎?】
【不過確實是很溫柔啊(小聲嗶嗶】
【不過,同志們,柯南為啥在這睡?】
【恭喜你,發現了華點!不過......這題我不會】
【...】
琴酒嗤笑,他看着各種胡亂猜測的文字隨着房門的關閉而逐漸消失,叼起一根煙點起火。
輕盈繚繞的煙霧瞬間模糊了他的眉眼,在昏暗的燈光下也透出絲絲的柔和與迷離。
他想到彈幕上那句話,不以為意地撣掉煙灰,諷刺地扯了扯嘴角,溫柔嗎......
*
米花町的夏日其實不算太熱,夜晚更是有些秋日的微涼。
姍姍來遲的涼風拂過,明明白天更需要它,但它偏偏挑選深夜才大展身手,一陣又一陣,吹得人頭皮發麻,忍不住緊了緊衣領,後悔出門沒多穿點衣服。
松田陣平跳出窗戶后沒有離開,他站在安全屋對面的街邊,沉默地靠着燈桿點起煙,猩紅的火光一閃一滅,就好像天上寥寥無幾的星星一明一暗。
他的臉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出一種遊離於塵世間的冷意,湛藍的眼睛在黑夜中呈出一種孤傲的疏離,與資料上那張臉愈發重合。
他看着安全屋的燈暖暖地亮着,一直看着所有的燈都漸漸熄滅才熄滅了煙扔到垃圾桶里,轉身消失在黑暗裏。
走過一個十字路口,松田陣平停在路燈下,對着空蕩的街道冷聲道:“出來吧。”
身後一道白色的身影微動,然後身姿婀娜地走到路燈下,松田陣平冷漠地瞥她一眼,這個人顯然是今日宴會上刺殺松田陣平的那位白衣女士。
她此時全然不復宴會上那副恨意滔天的模樣,反而是笑得張揚,像個沒心沒肺的樂子人,她漫不經心地雙手環胸靠在欄杆上,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真是令人心神震蕩的極品啊——”
松田陣平眼神微動,眉眼間湧出些噬人的戾氣,眼底竟顯出些幽藍,有種野獸的危險,“離他遠一點,野良奈美。”
“呵”,野良奈美輕笑,“明白,自然不敢碰路易十三您的人啊。”
她見松田陣平神情緩和了些,心裏發笑,佔有欲可真強啊。
只是她感覺有些可惜。
那位GIN大人啊,真的完全是戳着她的心尖長的啊,罕見的白髮美人,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真的讓人有種收藏起來的慾望啊,也有着她一直追尋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危險爆棚的荷爾蒙。
她可惜地收回了思緒,真是遺憾啊......那位大人本身危險不說,身邊還圍着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危險的人物。
這位路易十三是,她所追隨的那位大人也是。
只是,被這麼多佔有欲強的要命的人盯上,琴酒大人不會覺得痛苦嗎?
野良奈美嘆了口氣,看向松田陣平,這位路易十三其實長得也很戳人,不過......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現在還在疼得要命的耳垂,那上面還有一道明顯的傷痕。
她想起宴會上的那陣撕心裂肺的疼,心裏直發怵,雖然當時自己確實是,有點昏頭,不過這位真就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女性絕緣體啊。
她收回手,笑道:“東西送到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把那東西給您安全送達了,那就麻煩路易十三大人幫我引薦了。”
松田陣平斜睨她一眼,“嗯。”
“待事成之後,所有事情一筆勾銷,那就再會了。”
野良奈美笑着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松田陣平看着她轉身,突然道:“你真的能放下嗎。”
野良奈美頓住,臉色怪異地回過頭,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她誇張地捂住肚子,“您是說兩年前那件事嗎?”
她擦掉眼角的淚花,眼底含着些恨意,她冷冷地看向松田陣平,“當然了,殺人犯路易十三先生,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啊。”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她的父母在她面前被這個男人殺害,而這個男人,卻在此之後消失在國內,再次出現竟然是以代號成員的身份來找她合作。
合作,好啊,但她可不止想要合作,她想憑此機會殺掉這個人,為她的父母報仇,不過很遺憾被攔下了。
野良奈美諷刺地笑起來,那個u盤裏的東西她自然知道是什麼,不過,路易十三竟然願意將自己的弱點和盤托出,野獸也自願被套上束縛的鎖鏈嗎,真是報應啊。
不過用這個u盤換取代號成員的身份也是不錯的交易不是嗎?
松田陣平面色平靜,他望向來時的方向,那裏已經一片漆黑。
“東京日野市”
野良奈美皺起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隨後因着他的話怔住。
“你的父母在那裏,離開組織吧。”
什麼?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她的父母還活着?
野良奈美回過神,然而眼前哪裏還有松田陣平的影子,她感覺臉頰微涼,抬手,是眼淚。
她的父母還活着!
後知後覺的欣喜鋪天蓋地的淹沒她的大腦,她連忙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被風吹散的一句“謝謝。”
而此時的漫畫論壇也炸了鍋——
【什麼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徹底看不明白了,快來個大佬!】
【不算大佬,不過看樣子這個女人應該是當年負責松田陣平的實驗的實驗人員的孩子,然後目睹了父母被殺害的場景,但其實小陣平沒有殺他們而是把他們救下來並幫他們脫離了組織。】
【所以小陣平救了人,他不是黑方嗎?】
【誰說他是組織成員就是黑方了,有透子和秀一在前你還這麼天真嗎?】
【不一定哦,可別忘了,假酒出現的時候可都是一層一層不要命的陰間濾鏡,松田陣平卻正常到不行,逆向思維推一下,他就是黑方無疑了。】
【那他這種行為是怎麼回事?】
【怎麼,誰說黑方就不能救人了?貝姐不也把柯南和小蘭當成心裏的凈土還一直保護她們嗎?誰規定黑方就必須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啊,明美不也是在組織里卻還是善良的一批嗎。】
【這也正常啊,小陣平他可是警校生哎,保護公民可是他的義務啊,思想的轉變可是很難的一個過程,從保護者轉變到傷害者更是極其困難的一個轉變,以前做的所有都是保護人,現在卻讓他去傷害人,太不現實了。】
【哎,你們都在討論他是不是黑方,難道只有我在心疼他嗎?一場爆炸,丟掉了身份,被宣告了死亡,從此步入黑暗,過上了與初心違背的生活。】
【焯!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刀我?!】
【還有,他在外面抽着煙看着琴爺的家的時候也好心酸啊,滿室溫柔,可惜都不屬於他】
【對不起,我沒感到心酸......】
【對不起,我也,我只覺得這像做了錯事然後被妻子趕出家門的丈夫】
【......對不起,我也】
【咳咳,我也,不過我是在野良奈美那裏嗑到的,什麼野獸也願意戴上鎖鏈,我直接一個嗑生嗑死的大動作】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