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身體指標正常,有幾項指標超過了這個年齡應有的數據,但都是積極變化。不過骨骼年齡很奇怪,他這才幾歲,怎麼會是十七歲的骨齡?”

世良艾蓮娜反覆確認數據,目光在幾個數據上停了一會兒,搞不清楚何來的熟悉感,最後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就是代謝能力,比其他孩子強了不少,甚至比一些青春期的少年還要強,這裏也比較奇怪,這個孩子是超人嗎,其他的……其他的沒什麼問題了,挺健康的一個孩子,怎麼會想到帶他來做檢查?”

琴酒沒回答她,只是透過玻璃窗看向在實驗室里坐不住四處亂動的柯南,對着那些貼着標籤的試管,他就像一隻好奇心旺盛的貓,總是想伸手碰碰。

“他喝了那個”,琴酒淡淡地收回視線,表情平靜地看向世良艾蓮娜,那雙眼睛被銀白色的儀器映出一些冰冷的光,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明明他深陷黑暗,眼中常含血氣,但當他遠離硝煙時,那雙眼卻彷彿像是一捧澄澈無比的清水,奇異地讓人感覺自己的一切罪惡在他這裏都無所遁形。

總是讓人有些心裏發寒,也讓人覺得心理不適。

世良艾蓮娜也不能不受這種影響,而當她聽到“那個”時臉色倏地白了許多,瞳孔幾乎在一瞬間縮成了針般大小,她張了張口,愣愣地看向實驗室里那個生動的生命體,一些沾着黑氣的惡魔彷彿從地獄中爬出撕扯着她的血肉,一時間她的身心都在承受着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叫工藤新一”,琴酒彷彿沒看到她難堪的臉色,繼續淡着聲音講着:“17歲,喝下那個之後變成了小孩。”

他頓了一下,“葯是我喂下去的。”

彷彿這樣自我揭露罪惡的做法可以給世良艾蓮娜分擔一些痛苦,他主動將所有攬到自己身上。

“他看到了交易現場,不能留下他,我餵了NVDT007”

NonviolentDeath007(非暴力死亡),組織常稱“致命殺手”,是他們慣用的毒藥,琴酒空了一拍,看到世良艾蓮娜緩和一些的神色,繼續說:

“他本來會在三天內死去,我帶錯了葯,他活下來了。”

是你救了他,所以你不必內疚。

世良艾蓮娜聽懂了他話中的安慰,心裏出現了些暖意,但濃郁的苦澀又排山倒海地淹沒了她,讓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她抬手拍了拍琴酒的肩,不自然地扯出不像笑的表情:

“不要安慰我了,我又不是孩子,縱然這是真相又怎麼樣,做出那種葯的我總歸也是地獄裏的一員。”

“我明白你想讓我做什麼了,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世良艾蓮娜不由得又看向困在實驗室里的柯南,時間太久,他已經開始無聊地盯着天花板發起了呆,有點像志保小時候的樣子——脫離組織后她曾偷偷回到組織,那時年幼的志保也會這樣,在繁重的課業后看着天花板休息一會兒。

“我欠了太多”,想到小女兒,世良艾蓮娜眼睛突然有些酸澀,她喃喃道,不知是對着誰,她收回視線,又緩緩地嘆出一口氣,“這個孩子,你放心,我會做出解藥的。”

琴酒看着她,沒說話,等世良艾蓮娜徹底恢復平靜后他才又突然輕描淡寫地扔出個炸彈——

“宮野志保找到了,和這個孩子一種情況。”

像是什麼,像一座蓄勢待發虎視眈眈的火山終於爆發,卻噴出五顏六色的花瓣,將整個天空都染成彩色,又像懸在半空的那座足以毀天滅地的巨石終於塵埃落定,世良艾蓮娜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衝擊到大腦一片空白,被海浪沖走的神智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才堪堪回到大腦,眼眶一瞬間變紅,她看向琴酒,捂着嘴,隱忍着將輕微的啜泣咽進心裏。

ATPX-4869,不知道後來的人是不是也是這樣命名,她跟宮野厚司離開組織時還是半成品,現在達到這種藥效就意味着有人在之後改進了藥效,琴酒雖然不說,世良艾蓮娜也明白,只有宮野志保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但讓她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吃下這種葯後會承受極大的痛苦,程序性細胞死亡,志保,還有哪個孩子,到底遭受了什麼啊……

沒找到那個孩子之前,即便是再三說服自己她還活着,但誰都不能放下心,而現在,雖然結果有些讓人心疼,但那把懸在宮野家的達摩克里斯之劍也總算是回到劍鞘,讓人安心了不少。

“終於結束了”,柯南晃着腿,看到實驗室的門打開鬆了口氣,他飛快跑到琴酒身邊,語氣裏帶着些迫不及待,“出去吧。”

呆在這裏,自己好像是個大病菌體,把纖塵不染的雪白實驗室染上一團團病菌,就連沒有潔癖的自己都受不了,更何況是科學家呢。

他跑的急,但琴酒可不會讓他跑出去,這時世良艾蓮娜定然在門口抹眼淚,撞破現場定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江戶川柯南可能不會有什麼事,但其餘幾人必定會被這位惱羞成怒的女士好一頓折騰。

“急什麼”,琴酒輕輕地抓住他的衣領,拎小貓一樣毫不費力地把他提了起來,漫不經心地扯遠了話題,“做了什麼壞事?”

柯南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實在不敢信琴酒說出這種無理取鬧的話,他艱難地掙扎了一下,反駁道:“怎麼可能!你在想什麼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意識到自己正在對誰這樣說話,他愣了一下,但想到琴酒這種行為真的莫名其妙,而這種大聲呵責琴酒的機會也真的機不可失,他更理直氣壯地揮了揮手,更加得寸進尺地調高了聲調:“聽到沒有,快點放我下來啦!”

不過他沒能“狐假虎威”多久,他感到衣領一松,而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略帶責怪的聲音從頭頂傳出:“陣醬,你這是幹什麼?”

世良艾蓮娜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臉上不見一絲異樣,但眼裏多少多出對柯南的保護,這種護犢子一樣的行為看得琴酒一陣語塞,最後發出一陣冷笑轉身離開了。

“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難受?”

柯南被穩穩地放在地上,但對着這位女士明顯有了變化的態度他心裏一陣發慌。

這種感覺其實看過病的人都知道,做過檢查后最怕的就是流水線的醫生突然“和藹可親”的態度,那會讓人想到不幸與死亡。

柯南忍不住快速眨了下眼,磕磕巴巴地說:“沒、沒事,什麼事情都沒有!”

“真是的,陣醬真過分,怎麼能對孩子做出這麼粗魯的舉動呢”,世良艾蓮娜又抱怨一句,又忍不住帶着讓柯南頭皮發麻的慈祥的眼神笑起來,“小弟弟,今天晚上留在這裏,阿姨給你做頓大餐怎麼樣?”

“不、不用了!”,柯南感覺自己全身的毫毛都通了電一樣涼颼颼地豎了起來,莫名出現的危機感促使他搬出了琴酒的說法,“我明天還要去上學,謝謝阿姨!”

“這樣啊”,世良艾蓮娜失望地嘆了口氣,“陣醬竟然沒在騙我。”

柯南乾笑幾聲,忍不住問道:“那個,阿姨,我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他猜到了琴酒為什麼要他做檢查,但猜不透世良艾蓮娜這神秘莫測的態度,明明在檢查之前還是那種漠不關心的態度不是嗎,現在為什麼突然熱情了這麼多。

“檢查啊,完全沒有問題,是這個呢!”

世良艾蓮娜眨了下眼,比了個“棒”的手勢。

“是嗎”,對着這位熱情的女士,柯南只能幹笑,尷尬地想溜出實驗室,卻被她滿含笑意的一句話定在原地——

“要聽一下陣醬的故事嗎?”

柯南眼底不得出現警惕,他臉上帶着假面的迷茫抬起頭,看到那位金髮女士笑了笑,“你應該會感興趣吧,作為交換,你也講一下你跟他的故事好不好?”

柯南沉默,世良艾蓮娜又說:“最近他都不跟我聯繫,我真的很難過啊,而且他那種人身邊竟然會出現一個孩子,真的讓我感到不可思議呢,平等交易,怎麼樣?”

這確實是有點吸引人,關於琴酒,那麼神秘的人,他的過去究竟是怎樣。

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柯南強硬地喚回神智,但心裏終究是動搖了,他看向笑眯眯地等待回應的世良艾蓮娜,並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做。

他糾結了一會兒,遲疑地點了點頭,“好。”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世良艾蓮娜歡呼一聲,又漸漸收斂起笑意,眉眼間卻露出無與倫比的溫柔。

“那我就從最開始給你講吧,那個孩子,是我無意間採擷的一朵艷麗又冷漠的玫瑰呢……”

“那個孩子怎麼樣?”

琴酒走到客廳時,房間裏已經有了淡淡飯菜的香味,宮野明美正端着飯菜走出廚房,見到琴酒她慢條斯理地放好碟碗。

“沒問題。”

“不是這個,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宮野明美帶着溫柔卻又不容置疑的笑搖了搖頭,這個在宮野家算是平庸的女人此刻眼裏卻發出一道驚人的、可堪是無比睿智的亮光,帶着無比的篤定。

“是志保,她現在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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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GIN跟紅方靈魂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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