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10號的花滑男單自由滑比賽,黎籬依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看着一個一個比賽選手進場比賽。

看到他滑完那一曲《與天共地》的時候,黎籬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在洛杉磯的時候,經常會接到他的電話,這個電話一直是在中午的時候打過來的,基本上都是他在冰場訓練完以後。

洛杉磯的中午12點就是日本的凌晨4點。他為了不佔用其他人的上冰時間,把自己的作息調整成了晝夜顛倒的模樣。

從20年疫情爆發,他回國以後,訓練也變得坎坷起來。沒有教練在身邊,自己訓練。也許就是因為自己訓練,才更容易受傷吧。這個賽季他只參加了一場全日,其他比賽都沒有來得及參加。那個《引旋》在冬奧會才第一次在國際比賽上亮相。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只能咬牙自己抗下。現實的困難以外,還有那些無形的壓力。如果是個普通人,可能那些壓力就能把他壓垮了吧。

但是他堅持下來了,來到了奧運賽場上。長節目前面兩個四周跳都摔倒了,但是後面的節目卻依然圓滿地完成了。這是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啊。

Rita遞給她幾張紙巾,她接了過來,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淚。Rita已經在播放那首《HallofFame》了,這大概是所有他的冰迷想跟他說的話吧:“Standinginthehalloffame,Andtheworld''sgonnaknowyourname,Causeyouburnwiththebrightestflame,Andtheworld''sgonnaknowyourname,Andyou''llbeonthewallsofthehalloffame……”

聽到歌聲,羽生潔弦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God,你絕對是他的死忠粉了!”Rita又扯了幾張紙巾給她:“都哭成這樣了。”

黎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眼淚流的停不下來。等到羽生潔弦分數出來,進了後台,換了衣服又出現在小綠屋裏面,她才緩過來。

又是一陣抱歉。

Rita看着她紅紅的眼睛和鼻子,根本說不出什麼責怪的話來。更何況,也沒有出什麼紕漏。於是安慰着:“沒關係,看偶像失誤確實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情。”話題扯開了:“你今天還特意戴了哆啦A夢的耳環?是你的幸運物嗎?”

“就是希望萬一我有哆啦A夢了呢,我希望能跟他借個道具用一下。”黎籬摸了摸耳朵上哆啦A夢的耳環說。

“什麼道具?”

“謊言800藥水啊,我要許願。”

接下來的比賽,黎籬就沒有太多關注了,反正她本來就只關注羽生潔弦啊,其他男單,就沒有一個她能叫得出名字的。

等最後一個選手比完,名次也就全部出來了,羽生潔弦排了第四,距離領獎台一步之遙。黎籬心想,當他把4A編排進節目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拿不到金牌了吧,但是領獎台都沒上恐怕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正在整理、收尾工作的Rita問了她一句:“你不去看看羽生潔弦嗎?他現在應該剛從小綠屋出來吧?雖然說粉絲要離舞台下的偶像遠一點,但是去看看應該問題不大吧?你不去?他還要去接受媒體採訪吧,也不知道媒體會問他什麼問題。頒獎典禮這邊我看在,你先去看看吧!”

黎籬想了想,就朝後台休息室那邊跑了過去。不過走到一半,她就放慢了腳步,開始猶豫,畢竟後台有一堆閑雜人等以及很多攝像頭。正想着要不要回去算了,就看見從小綠屋出來的羽生潔弦。

兩人之間隔了一個走廊,黎籬因為剛剛急匆匆地趕來,氣還有些急,耳朵上戴着的耳環還在晃動着。

羽生潔弦朝她走了過來,拉着她進了旁邊一間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房間。他的表情有點不太好,所以她有些顧不上周圍的人。

哪怕被他拉進了懷裏,她也只記得他紅了的眼眶,所以不僅沒有抗拒,還反手抱住了他,安慰着。

“我輸了。”他說,聲音有些哽咽了。

黎籬拍了拍他的背,她也覺得很不好受,但是還是努力安慰着:“那要看你怎麼評判輸贏了。如果只是從沒拿到金牌的那個角度來說,確實是輸了。但是金牌又不是參加比賽的全部意義。我看見了一個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羽生潔弦,雖然他現在在哭,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很帥。尤其在他第一跳摔倒的時候,我覺得他特別的高大。這種明知不可而為之的精神,遠比拿一塊金牌來得閃亮得多了。”

“我努力了這麼久,除了必要的休息時間以外都花在花滑上了,為什麼還是輸了呢?”

“因為冰也想挽留你,不想讓你這麼早就完成了目標退役吧。”黎籬胡亂地推測着:“畢竟你也知道其他人的跳躍、旋轉之類的動作有多傷冰,比如讓你短節目跳空的那個坑。想你這樣動作標準的男單已經很少了。只是一次比賽失利而已,幹嘛這麼傷心啊!”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奧運會了。”

“但是你已經是兩屆奧運會的冠軍了啊,你已經統治了冰面十來年了,你看看,和你比賽的那一批運動員,全部都變成了小弟弟。你已經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運動員,讓他們在你的統治下瑟瑟發抖,還不夠嗎?光兩個奧運會單人冠軍就能讓一般人驕傲得尾巴都跳起來了,你幹嘛說得好像自己獲得的成績不值一提一樣。”說著把他推開使勁晃了晃他的肩膀說:“你驕傲一點啊,偶爾一次失利又沒什麼,你成績擺在那呢,兩連冠就已經很厲害了,三連冠基本上就是在挑戰不可能了,你有能力挑戰就已經是別人仰望的存在了。放眼望去,除了你,還有誰!”

房間你的燈光有點暗,但是不影響她看清楚他紅了的眼眶和臉上的淚痕。

黎籬伸出雙手,揩掉他臉上的淚水,知道他恐怕馬上就要出去,沒剩下多少時間了,對他說:“你低頭。”

羽生潔弦不明所以,但是依言照做了。

她捧着他的臉,微微踮起腳尖,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個吻,然後溫柔而又堅定地告訴他:“喜歡你的人不會因為你一次表現不好就不喜歡你了,你遠比你獲得過的金牌要可愛得多,也遠比那個勞什子4A重要得多。誰願意看別人跳4A啊,就算他們在冰場上變成鑽頭,也沒人在乎啊!記住了嗎?”

羽生潔弦愣了一下,摸了摸被她親過的眉心,問了一句:“鑽頭?”

“就是在冰場上轉圈跳躍嘛,來個百八十A什麼的,不就跟鑽頭一樣了嗎?”黎籬好心地跟他解釋了一番。

他順着她的想法想了一下,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聽見外面有人在找羽生潔弦的聲音,黎籬也提醒了他一下。

羽生潔弦正打算離開,盯着她左耳上哆啦A夢的耳環問:“這個能不能給我?”

黎籬雖然疑惑,但是還是把耳環摘了下來給他,還用一種買一送一的口吻問:“右耳的這個鈴鐺要不要?”

“不要,給你留一個。”他握住那個哆啦A夢就走了出去,臨走之前還回頭看了她一眼。

等他走了,黎籬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就看見閨蜜群里有99+的未讀消息,想想也知道大概是亂碼瘋了。她也沒點開,塞回了衣服口袋,就準備回到工作崗位上去。

結果兩個志願者從一個角落裏走了出來,氣氛一時間尬住了。

黎籬故作無事地朝他們點了點頭,溜了。

房間裏兩個志願者偷偷討論着:

“羽生潔弦的女朋友嗎?她穿着工作人員的衣服哎!”

“工作人員是肯定的,至於是不是女朋友,也就當事人和他們身邊的人知道了。”

“女生好像是我們賽場的DJ哎。”

“DJ?我對DJ的了解可都是在夜場的,跟羽生潔弦是不是不太搭啊?”

“嗯,很多夜場DJ也會兼這種賽事DJ的,反正都是搞氣氛,有差別,但是差別沒那麼大吧!”

“所以是個日本人嗎?”

“我怎麼聽說花滑這邊的DJ外國的那個是個美國人,還有一個中國人啊。”

“那她是中國人?日語說得真好。”

“畢竟羽生潔弦的英語雖然有進步,但是確實還是有些磕磣的,大概當他女朋友日語是必備技能吧。”

“好想跟其他人八卦一下哦。”

“憋着,他剛剛輸了比賽,還哭得這麼傷心,你再把他這種緋聞傳出去,嫌事情不夠大是吧?”

“也對,哎!雖然不是他的粉絲,但是看他輸了我也覺得很不好受啊!”

……

黎籬回去的時候,小頒獎儀式才剛剛準備開始。

看着高高興興拿了金墩墩的三個運動員,黎籬怎麼看怎麼不得勁。

晚上回到酒店又是凌晨了,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很困了,但是就是怎麼都睡不着,於是拿出手機給羽生潔弦發了條消息,問他現在還好嗎。

她中間空閑休息的時間拿手機刷了刷新聞,看見他採訪時候的樣子了。

羽生潔弦的回復很快,回復的是還好,但是這麼晚了還沒睡,肯定不是還好了。黎籬嗖地從床上起來,拿了一個袋子就按響了他房間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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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鄰居是GO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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