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退房的時候，黎籬她們又遇見了羽生一家。排隊退房的時候，知了接了一個電話。

“我現在在仙台，開車回去起碼五六個小時，還下過雪了，快不起來。”

接着就聽她怒氣沖沖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麼叫作大貨出了問題？打樣的時候你們沒發現問題？”

等她掛了電話，咒罵了幾句以後，轉身對黎籬說：“麗麗啊，我得儘快回東京，工作室出了點問題，你自己回去沒問題吧？這邊好打車的吧？”

“廢話，我只是社恐又不是廢物，你快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來就好了。”黎籬拍了拍她的手臂。

大概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紗綾說：“黎籬跟我們一起回去就好了。”

知了看了她一眼無聲地問了一句可以嗎。黎籬連連點頭。

“那行，我先回去了。”知了做了決定，拖着行李就往外走。

黎籬拉了她一把，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你開車注意安全啊，心急也不要開太快。”

“放心，小命最重要。”

“還有不要瞎找人求證啊！”黎籬又補充了一句。

“行，知道了，我也不是那種人啊！”知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別瞎操心。走了。”

黎籬退完房就跟着羽生一家回了家。他們開來的是一輛七座的商務車，再加一個黎籬完全沒有壓力。

秀利開車，由美坐副駕駛，紗綾和黎籬做中間，羽生潔弦一個人獨佔了後排。

回去的途中，紗綾好奇地問了一句：“你那個朋友是個女生？”

黎籬好笑地回答：“對，性別女，愛好男，從出生起就是女的。她從事時尚行業，有時候打扮會有些另類。其實上個月視頻的時候她還是一頭掛耳染的披肩發，結果這次就變成短髮了。再加上她又高又瘦，還是個純天然的煙嗓，就顯得更像個男的了。”

“確實，完全沒看出來是個女生，但是剛剛看她的神態又有些女性化了。”紗綾說：“我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

“哈哈哈，等會兒我就說說她，讓她下次見面換個造型，不然我風評就被害了。”黎籬笑着說。

由美接着問：“黎籬，馬上就是新年了，新年你是爸媽過來仙台和你一起過還是你去東京啊？”

“我去東京。”黎籬說。

“去多久啊？”羽生潔弦聞言問道。

黎籬想了想才說：“看情況吧，現在手頭上沒有工作啦，只要我媽不用各種方法讓我出門，我覺得我可以待久一點。但是，按我媽的性格來講，大概撐死了三五天吧。”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羽生潔弦接着問。

“就明天唄，30號了，回去跟奶奶一起吃個團圓飯，跨個年，過個一兩天就被拉出去逛個街什麼的。每年都是這麼個流程。”

“中國不是過春節的嗎？”

“是啊，所以很可能春節的時候再回去一趟。我爸在日企工作，春節是不放假的。”

秋保溫泉離他們的家很近，開車半小時也就到了。黎籬一下車就看到自家院子裏停了一輛車，是她不認識的車。

於是接過羽生潔弦遞過來的行李，匆忙跟他們一家道別，就匆匆回了家。剛進院門，就看見雨宮築從裏面出來。

“姐，你可回來了。”他說：“竟然有到家找不到你人的情況，震驚了！”

“車誰的啊？”黎籬問。

“英士表哥的啊！”雨宮築說：“他剛好有事在仙台，要回東京去看姨奶奶，所以我讓他把我們一起帶走。你不是不喜歡坐公共交通嗎？”

“呵呵。”黎籬扯了扯嘴角，心想但是開車要多兩三個小時時間啊！

“姐，你快去收拾行李。我們早點出發，這樣就能早點回家了。”雨宮築催促着。

黎籬進門跟坐在客廳里的藤田英士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趕緊上樓整理行李去了。

匆匆整理完行李，拖着行李箱下來，發現兩個人在聚精會神地看一個視頻。黎籬好奇地走了過去：“在看什麼？”

“在看明日崇的比賽錄像。”藤田英士回答。

“明日崇？誰啊？什麼比賽？”

雨宮築：“日本的將棋旗手，17歲就拿到龍王頭銜了，比你還小2歲。但是人家已經把將棋的8個頭銜都拿過了。今年還拿到了龍王和名人兩個頭銜。”

“太閣名人，羽田秀吉？”黎籬聽了他的介紹，腦袋裏就冒出了這麼一個人。

“你可以把他對標成柯南里的羽田秀吉沒問題，不過比他厲害。畢竟明日君今年才22呢！”雨宮築說。

“好了，我收拾好東西了，我們趕緊走吧。”這下輪到黎籬催促了。

藤田英士才依依不捨地放下手機。

出發以後，黎籬坐在後座，拿手機搜索了一些明日崇。然後“卧槽”了一聲。

這個人不就是那個被知了撲到在雪地里的男人嗎？！

等一下，知了那個419對象也說比她小兩歲，還是個名人，看起來像小奶狗。嘖！

黎籬把屏幕截圖，發給了知了：“419對象？”

知了大概是在開車，所以一直沒有回復。

到東京的第二天，也就是12月30日，他們一家就去了看奶奶了。黎籬的奶奶和她姐姐住一起，兩個失去了丈夫的老年人不想跟孩子生活在一起，於是相約一起養老，也有個照應。

她奶奶就生了雨宮翔也一個孩子，但是她姨奶奶生了2個兒子，兩個兒子生的也都是兒子，所以黎籬這一輩，有且僅有她一個女孩兒，而下一輩里，至今也沒有女孩出生。所以在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她多多少少有些優待。至少人多她不太舒服的時候，沒人會說什麼，老老實實當壁花就好了。

因為人有點多，黎籬一家晚上留了下來，藤田一家的長子夫婦也留了下來，其他人就各回各家了。

黎籬收到了一堆新年祝福，她拿A發的祝福發給B，把B的祝福發給C，再把C的祝福發給A，這樣操作一通回復完了信息，畢竟除了中國，其他國家對新年的定義大部分都是元旦這一天。

接着她收到了來自羽生潔弦的消息，是一張電視機里在播放紅白歌會的照片。

黎籬也隨手拿起手機拍了張電視機里的紅白歌會的照片發給他，說了句：“想起你之前參加的那一屆紅白歌會了。那時候可帥了！”

他回復地很快：“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不帥了？”

黎籬：“你現在已經過了巔峰期了，跟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樣了，大概是成熟了吧，或者是年紀大了？”

羽生潔弦：“你說的巔峰期是什麼時候？”

黎籬：“18年平昌那時候是真的帥。氣質是純粹的少年感，乾淨清冽，像雪。現在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味道，大概經歷變得複雜了，看起來沉穩了，也有點悶了。大概是蛻變期？不過瑕不掩瑜，還是帥的。”

羽生潔弦：“我還沒到巔峰期呢！”

黎籬：“審美這種東西很主觀的嘛，你覺得你還沒到巔峰期，那是你覺得，我不覺得啊！”

羽生潔弦轉發了一篇關於男性外貌巔峰期的文章給她。

黎籬沒有點開：“都說了審美很主觀的啊，我喜歡少年感啊~~~~~你個大男人，這麼在乎外貌幹什麼？”

“黎籬，你怎麼笑得這麼甜，在跟誰發消息啊？”奶奶問她：“談戀愛啦？”

黎籬回過神，鎖了手機，抬頭說：“我整天呆在家裏，跟誰談戀愛啊？”

“也是。”奶奶認同地點點頭：“啊，對了，你爸說你隔壁是羽生潔弦一家？”

“是啊。”

“見過羽生潔弦了嗎？”

“當然見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弟還拿着水管澆了人家一身水呢！”

於是焦點轉移到了雨宮築身上。

黎籬接着點開手機，看到了羽生潔弦的回復：“如果我說你的外貌已經過了巔峰期，你有什麼感覺？”

黎籬：“大概就是你想死嗎？”

羽生潔弦：“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你反應比我還要過度。”

黎籬：“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能一樣嗎？誇一個男人成熟，那是誇不會錯，誇一個女人成熟，那就不一定是好話了。我立志成為永遠18歲的少女。”

羽生潔弦：“那你永遠未成年。”

黎籬：“錯，中國18歲成年，我永遠剛成年。”

羽生潔弦：“有志氣！”

黎籬：“我小時候叫小可愛,現在長大了叫大可愛,以後老了叫老可愛,以後死了叫可愛死了。完美！”

羽生結弦：“哈哈哈哈哈，厲害！”

黎籬：“我希望等我白髮蒼蒼七老八十的時候，還有一個人說我幼稚！”

羽生潔弦：“為什麼是幼稚？”

黎籬：“如果我這輩子都沒有成熟，那證明我這輩子都沒經歷過什麼挫折，一路一帆風順，大概就是幸福了一輩子的樣子。”

羽生潔弦：“這個一個人是指特定的一個人嗎？”

黎籬：“對啊，如果我七老八十了依然單身，那應該就沒人說我幼稚了吧？如果我已經結婚了，我那個同樣七老八十的老伴說我幼稚，你不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

羽生潔弦：“因為哪怕年紀那麼大了，你依然在他面前表現最真的自己嗎？”

黎籬：“差不多吧，如果那個說我幼稚的人在某些方面也覺得滿意就更好了。會讓我感覺他真的花費了一輩子時間，保護了我一輩子。當然，我也希望他到那個時候也保留了一份幼稚，笑起來的時候還跟十幾歲的時候一樣。”

羽生潔弦：“那不太可能，會有褶子的。”

黎籬：“會不會說話！”

“yuzu，你一個人捧着個iPod，怎麼笑得一臉蕩漾？”紗綾看着她弟弟，有些一言難盡。

由美也湊過去問他在跟誰發消息，秀利也摻和了一腳。於是羽生潔弦捧着iPod逃跑了。

剩下三人，坐在原地，看着他跑上樓的背影，互相對視了一眼。

紗綾：“這傻小子還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呢！哈哈哈！”

由美：“行了，知道就好，不要當著你弟弟的面笑他。哈哈哈！”

秀利：“嗯？你們在說什麼？”

由美：“我們家小兒子，春心萌動了。理智沒壓下去的那種。”

秀利：“隔壁的黎籬？”

由美：“不然他身邊還有什麼同齡的女孩子嗎？”

紗綾：“媽你這話就不對了，說得好像他是因為身邊只有這一個女孩才喜歡人家一樣。”

由美：“也對。也是搞笑，他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個躲在弟弟身後，一個被水澆了一身。印象夠深刻了。”

紗綾：“我遇到過好幾回他兩在陽台上聊天了。”

由美：“他之前弄新賽季的曲子的時候還去了她的錄音室呢。”

秀利：“但是看起來沒有交往呢！”

由美：“你兒子滿腦子花滑花滑花滑，誰跟他談戀愛啊？”

秀利：“說了那麼多，他還是單相思吧？”

由美攤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又不是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