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位是雲小姐。”夏油傑為五條悟介紹道。
五條悟率先伸出手：“您好，我是傑的同學，五條悟，叫我悟就可以。”
明明是十分禮貌地回應，甚至還用了敬語，森出雲就是聽出了來者不善的感覺，她應該沒有惹到過這位小少爺吧。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氣勢上不能輸，森出雲握上五條悟的手：“五條少爺，久仰大名。”
“哦？我這麼出名嗎？”五條悟現在倒是不按一般套路走。
森出雲收回手，剛剛的觸感似乎有點不太對勁，是她的錯覺嗎？
“五條少爺不知道嗎？最強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
聽到最強這個稱呼，夏油傑的眼睛暗了一分，神色也明顯不太對，這一切都被森出雲看在眼裏。
“看來雲小姐的消息有些落伍。”沒有了眼鏡的遮擋，五條悟充滿攻擊性的顏值和眼睛是如此亮眼，“我和傑在一起才是最強！”
“你說是吧？傑。”
夏油傑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苦澀的液體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下咽：“嗯。”
得到夏油傑回應的五條悟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一臉得意地看着森出雲，似乎在炫耀什麼。
森出雲沒有理會五條悟的挑釁，她早就已經過了容易上頭的年紀，而且五條悟根本沒有看透夏油傑真正的想法，小孩子而已。
“悟，我聽說你要出國一個月，現在還沒到時間吧？”夏油傑很在意五條悟究竟知道些什麼。
【對啊！五條悟回來了，那我們是不是沒辦法帶夏油傑離開了？我覺得我們現在打不過五條悟，要不我們直接逃跑吧。】
森出雲安慰系統：“沒關係，眼下的情況對我們有利，而且是夏油傑想和我們離開，他如果有腦子，不至於怪罪到我們身上。”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玩弄着自己的眼鏡：“還不是因為你，你想想看你都多久沒回我消息了。”
五條悟越說越生氣：“從我出國到現在，我給你發消息你一條都沒回復，打電話也不接，我都以為你被綁架了！沒想到你竟然在這和別人約會！”
“抱歉。”夏油傑沒有要為自己行為辯解的意思。
如果他說出來這些日子的經歷，悟會相信他嗎？還是……
“哎呀哎呀，沒關係啦，我懂啦。”五條悟身子靠在椅子背，左腿壓在右腿上，手上還捏着他那副黑色眼鏡。
森出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不好意思，我覺得五條少爺你應該不懂，至少當前，我沒有姐弟戀的想法。”
【哎呀哎呀，宿主你這麼直接，多傷人啊。】
五條悟一臉震驚，側過臉看着夏油傑，一隻手擋着臉：“原來傑你還沒追到手嗎？”
森出雲皮笑肉不笑：“或許我應該提醒一下您，我聽得見，而且我這次前來是有正事要談。”
“是嗎？那我可以旁聽嗎？拜託了老師！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耍寶的五條悟看起來有那麼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五條同學，這可不歸我管，你還是詢問夏油同學的意見吧。”森出雲擺出老師的架子，然後雙手一攤開始擺爛。
正巧這個時候加藤茂人從後門進來，看到五條悟的瞬間，他愣了兩秒，這件事絕對不能被這位大少爺知道！
或許五條悟知道事情的經過對她帶走夏油傑更有利，但這屬於夏油傑的私事，森出雲沒有資格揭露他的傷疤給別人看。
因此，她把這個權力交給了夏油傑：“夏油，你和五條少爺很久沒見了，要不你們出去聊聊？”
夏油傑率先站起身子，“走吧，悟。”
走到門口，五條悟又回頭看了眼森出雲，就是她要帶走傑嗎？
兩人出門之後往旁邊站了站，夏油傑靠着柱子露出一個微笑：“你應該知道了吧。”
五條悟收起臉上的笑：“發生了什麼，他們說你要跟着那個女人離開咒術界。”
“啊，他們這麼說嗎，其實也差不多，我確實想離開咒術界。”
夏油傑說出這句話之後，五條悟過了良久才開口：“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他已經厭煩了這樣的咒術界，天空被蒙上了一塊幕布，手握遙控器的人想讓觀眾看到什麼景色，幕布上就會呈現出什麼場景。
可是，他只想看到天空本來的顏色。
和五條悟相比，自己要自由得多，有些事情沒有必要給他說，那隻會讓他平添煩惱。
最後思考了一番，夏油傑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給五條悟說的。
自己已經脫離了囚禁的困境，等解決掉腳上的咒具，這段經歷將會成為過去，沒必要再給五條悟講。
那件事他不知道該不該給五條悟講，畢竟他也沒有證據。
“傑想說什麼？”五條悟發現了夏油傑有話想說。
夏油傑含糊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一天發現咒術界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樣，你會怎麼做。”
五條悟的反應極小：“傑發現了什麼？”
夏油傑把自己見到老師屍體的事情講給五條悟，他不知道五條悟會不會相信。
“這樣啊……”五條悟要比夏油傑想像得冷靜一些，也是，他沒證據證明這和咒術界有關。
“我不在的時候傑一定遇到了很多委屈吧。”這是他摯友，五條悟永遠相信夏油傑。
夏油傑勾起嘴角：“還好吧，沒你我也扛過來了。”
“真的要走嗎？”
“你知道的，咒術界有一個最強就夠了，那個人只會是你，悟。”說完這句話，夏油傑轉身走進咖啡館，獨留五條悟在原地。
許久，五條悟才開口：“一個人的最強算什麼最強……”
五條悟的出身註定他無法離開咒術界這片沼澤地，他無法像夏油傑這般肆無忌憚。
咖啡館內，森出雲和加藤茂人的溝通也到了尾聲。
“冒昧問一句，雲小姐出自哪個家族。”
森出雲上下掃視加藤茂人，似乎是在估量這人有沒有資格知道她出自哪裏，最終，她緩緩張口：“產屋敷。”
送走森出雲和夏油傑，加藤茂人坐在位置上，汗水滲透他的後背。
“產屋敷…竟然是產屋敷……”
五條悟走來坐在他對面：“什麼產屋敷？”
看到五條悟，加藤茂人端起面前已經冷透的咖啡一飲而盡：“那個女人來自產屋敷家族。”
聽到這個答案，五條悟一隻手搭在桌子上似有若無地敲打着：“產屋敷家族不是一直避世？”
兩人倒是沒有想過森出雲冒充產屋敷的可能性，因為這個家族鮮為人知，再加上不是什麼大眾姓氏，同姓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產屋敷家族和五條家一樣，都是傳承了上千年的大家族，產屋敷家族一直很神秘，知道的人也比較少。
只有少數人知道產屋敷家族擁有極大的財富，可惜他們並不願意摻和太多事情，連他們也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強大的家族存在。
“產屋敷家族是有出世的念頭了嗎？”五條悟問道。
加藤茂人搖了搖頭：“不清楚，她什麼都不肯說。”
如果產屋敷家族出世，絕對會對現有社會高層造成不小的影響，他需要回去商量一番對策。
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的森出雲帶着夏油傑漫無目的地走在小道上，沒有人說話，安靜無比。
【宿主，你就不怕這個世界沒有產屋敷家族嗎？】
“怕什麼，就算沒有，我也會讓他相信有這樣一個家族存在，不過看他的反應，產屋敷家族確實還存在於這個世界。”
【什麼！真的假的，那耀哉大人他們…豈不是有可能還活着？】
森出雲嘴角抽了抽：“想什麼呢，你也不想想現在什麼年份，就他那身子骨，怕是活不到現在。”
系統嘆了口氣：【唉——也是，真可惜，當初宿主你還挺喜歡耀哉大人的，還以為能再見一面呢。】
“打住打住，是像父親一樣尊重他，不要講的那麼曖昧，小心天音小姐去夢裏找你。”
想起那個溫柔的男人，森出雲覺得心裏空了些，或許她也是存在着再見他一面的念頭吧。
可惜她很清楚，當年產屋敷耀哉只是保住了性命，沒幾年活頭。
【等等！如果產屋敷家族還存在，那小梅他們兩個不會就是！】
“你才反應過來啊，就是墮姬和妓夫太郎的轉世，沒想到他們倆轉世了還是兄妹，挺有緣分的。”
【如果這樣說…那童磨他們豈不是也？】
森出雲沉默了，她真的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如果真的倒霉遇到了童磨，她絕對會非、常、友、善地對待他。
“那個…前輩，前面已經沒路了，我們要去哪裏啊？”夏油傑的聲音喚回了森出雲的靈魂。
看着已經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森出雲眯起眼沉默了兩秒：“織田，你們先回去，帶着夏油一起，我還有事要做。”
一直藏在暗地的織田作之助突然出現，大黑則是不甘情願地瞪着夏油傑，如果不是他，自己還能再和主人多待一會兒。
等到三人全部離開，森出雲鬆了一口氣。
很好，Boss的形象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