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為何容枝那邊都沒有什麼別的動作,然而元春卻沒有放鬆警惕,每日夜裏都會化身成小草去探聽一下。
一切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直到一天夜裏容枝趁着容柳入睡,偷偷的出了房間,然後出了寧壽宮。
果然,此次依然是那個侍衛打扮的男子在老地方等着她,而元春依然如那日一般的化作了一截樹枝,這次是離兩人最近的位置。
這次兩人的位置變化,元春終於看清楚了這男子的臉。
怎麼說呢,這人的長相併不猥瑣,相反他長相頗為英氣,看這裝扮也是頗為年輕有為的,除了聲音有些讓人不舒服,難以想像這樣的人會是那個尋宮女為目標,用齷齪手段得手的人,不過轉念想起末世里的人性,元春也並不覺為奇了,外表如何並不能決定這個人內心是否良善。
“怎麼回事?前兩天和你說的事情你是不是沒有放在心上?”元春清楚的看到了這男子的不耐煩,想來等了幾天沒有動靜他已經失去了耐心。
容枝何嘗因為這樣的事情受過這臉色,就能夠看出這次這個賈元春對於他來說是如何的不同,這才過去幾日他就這般的等不及了,她只覺得內心很是委屈,可是再有一年她就要出宮了,前些日子家裏傳信來還說起自己出去的親事的事情,若是她不牢牢抓住赫德,那這些年自己的用心不就全白費了?這她如何能夠甘心呢。
強忍住了委屈,容枝才開口:“並不是我不想,她畢竟剛剛到寧壽宮,宮中規矩森嚴你又不是不知曉,即便是我有心也難找到機會呀。”
那男子卻對於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天知道那天小選的時候自己匆匆看了一眼元春就動了心思,好不容易打聽出她是誰,還是在容枝手底下,讓他如何能夠再忍耐,那般的好顏色若是自己不趕快下手,說不定被皇上或是哪位皇子瞧中了自己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我看並不是沒機會,是你根本不想要幫忙了?”那男子顯然並不是多麼好的脾氣,一聽這話頓時臉就拉下來,目光也不再像是剛剛那般的柔情,反而像是浸着寒冰一般。
容枝看着他顯然是惱了,心裏也有點驚,趕忙上前環住了男子的臂彎,慌忙找補:“並不是我不想要幫忙,你總要給我點時間嘛,你也知道,她畢竟和那些小宮女們不同,桂嬤嬤最近還是頗為注意的,你總不想要鬧出難以收場的局面吧。”
元春看着容枝難得軟着嗓子說話,柔順的像是一隻乖順的貓一般,心裏就是一陣的膩歪,這兩人都是這般的醜陋,要不是事情關繫着自己,元春還是真不想在這裏看下去。
男子可能也是想起了事情還是需要容枝的幫忙,所以看着容枝這樣好言相勸也很快轉換了臉色,將人擁在了懷中:“你話說的是有道理,可是也不能讓我就這麼無止盡的等下去吧,好容枝,就這一次,你好好想想辦法。”
容枝臉上的表情元春是看不到,可是她覺察出容枝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間之後就逐漸軟化下來,看來她是妥協了,並不想要再從中為難了?
“我這兩日想辦法將人獨自支出去,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吧。”容枝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她很清楚若是自己再什麼都不做真的惹惱了這人自己的將來就完了,自己這麼些年為他搜羅了這麼些女子,早就應該想到這一天的,現在也不容自己回頭了。
那男子滿意的點點頭,只要容枝將人弄出來他就有信心自己能夠有所進展,畢竟這宮中的宮女他接觸過的太多了,即便賈家有野心,他也有信心自己的家世樣貌,那賈元春能夠做自己的正妻對於賈家來說也是很不錯了,畢竟賈家雖然名義上還是國公府,勢力卻早已經不值一提,家中子弟在朝中早就沒有什麼得用的人了,都是靠着祖上的那點榮光。
兩人商量好后膩歪了一會子容枝就要回去了,畢竟她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等到容枝回了宮內,剛剛滿面的笑意盡收,目光冰寒,為今之計她也只能先做點什麼了,否則還真是難以交代了。
而那男子卻很是輕快的離開了,他應該是對於容枝的辦事能力很有信心,此次得到了承諾自然是滿意了。
元春看着容枝回到房間,沒有跟着進去,很快也回到了自己的房內。
元春雖然是知道容枝和那男子的打算,不過卻是還不能得知那男子的身份,所以她也沒有貿然出手,現在形勢並不太緊急,還是要儘快弄清楚那男子究竟是誰才是緊要的事情,之後自己再想辦法應對才是。
躺在大通鋪上,元春想起剛剛那兩人的對話,顯然自己惹上現在的麻煩主要是為著自己這張臉,賈家之所以會把原主送進宮來無非也是因為這張長得着實出色的臉。
在這個後宮徒有美貌沒有別的倚仗,就像是一塊美味的糕點放在了老鼠洞,勢必會獲得很多這樣的覬覦,即便自己處理了這個也難免沒有下一個,而她不甘心重新來一次再永遠困在這見方的天地,所以她勢必要為自己尋求一個強大的庇佑,目前看來她也要快點計劃,等着處理這件事她就要想辦法投靠太後娘娘。
想着這些事情,元春漸漸的意識模糊,陷入了睡眠中。
而此時,她不知道此時有人一樣發現了剛剛寧壽宮外那對男女的事情。
“主子,奴才最近這幾日都盯着寧壽宮,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除了侍弄花草的宮人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人靠近那小花園,不過......”回話的是個長相不起眼的小太監,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什麼會對寧壽宮的小花園感興趣,不過他依然很是盡心的觀察了好些天,終於在今晚上發現了些特別的事情,不過這事情和自家主子讓他調查的事情似乎並沒有什麼關係,所以他也在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胤禛對於小太監沒有發現小花園那裏的異狀倒是沒有什麼不滿意,這件事情他也沒有交代的特別清楚,那花園那般的奇特,想要找出緣由並不會那般的容易,他也忍受一年多了,也有耐心繼續等下去,不過看着小太監欲言又止的樣子,示意人繼續說下去。
“不過奴才發現,寧壽宮的大宮女容枝和鈕祜祿赫德竟然有私情,不過因為當時不容易靠近,奴才倒是沒有聽到兩人究竟是在說什麼。”小太監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出來,雖然他也感覺自家主子應該對於這種事情不感興趣,可是這也算是自己這兩天的唯一成果,所以他也就說了出來。
胤禛聽到這個名字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個鈕祜祿赫德似乎是與孝昭仁皇后同族,卻並不是嫡系,不過也算是和嫡系非常密切的旁支了,他阿瑪是個三品武官,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了,而他也靠着這些關係能夠在宮中做一個三等侍衛。
沒想到他竟然和太後宮中的大宮女攪和在一起?
不過這種事情在宮中也並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胤禛聽了之後也就算了,這種事情本和他也沒有什麼關係,他也不會插手這種小事。
看小太監這些日子沒有調查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胤禛就讓人下去了繼續盯着了,在人走後他順着開着的窗子向外望,銀月掛在天空中,幽光似乎倒影在他的眼底,此時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眼底有着一抹嗜血的紅色。
第二日,元春繼續去小花園修剪花花草草,遠遠的也注意了容枝看了過來,匆匆看了一眼她就能夠猜到她一定是沒有休息好,不過她裝作自己沒有發現的樣子,繼續着自己的活計。
容枝看着那穿着褐色宮女裝的元春,即便是這般老的顏色,這般土氣的樣式穿在她身上依然難以遮掩她的光華,真是一個天生的狐媚子,昨夜她也想到了主意,等着過兩日赫德當差的時候她就準備動作了。
元春卻也不是猜不出容枝的心思,她這次還是準備配合的,畢竟要是不當面見見那男子,她也摸不清他究竟是什麼來路。
想想還真是麻煩,若是可以的話,她只是想安安生生的侍弄這些花花草草,平平安安的過着一生,奈何她的想法總是很難實現。
不過這些事相比前生自己在末世初期和在實驗室的時候吃的那些苦都不算什麼了,畢竟她現在並不是無所覺,也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只不過是不能公之於眾的能力就是了。
她一邊修剪着花枝,一邊想着要靠什麼在太後身邊立足,隱隱約約感覺這兩日有人在暗處觀察這邊,可是每次去看卻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好在那目光中並沒有惡意,她也只能暫時忍受那種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