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3

Episode 33

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

不僅派上了主力,而且由ace先發的青道,在前六局拿到了十二分。

與此同時,修北高校沒有一分入賬,比分十二比零。

青道的氣氛也因為ace丹波光一郎的改變而有了改善。

入學時甚至不敢看着對方眼睛說話的丹波光一郎,在經歷過受傷、被打崩、因為心理原因而自潰輸掉比賽等等困難后,終於在最後一個夏天正式開始之前,成為了能直視着監督的眼睛、說出“為了成為真正的ace”這種話的值得信賴的投手。

他表現出來的作為ace的意志力和進取心,不僅激勵了同為投手的兩名一年級後輩,也讓一直隱隱擔憂投手狀態的其他人安心不少。

三年生開起了丹波光一郎丟分和剃頭的玩笑,那邊倉持洋一甚至有功夫注意到御幸一也換了一副打擊手套。

“之前就換了啊,和桐蔭打練習賽的時候。”

打擊手套從黑色換成白色,這麼明顯的事被觀察力過人的倉持洋一發現,御幸一也絲毫不感到奇怪。

他奇怪的反而是對方怎麼好像今天才發現,“紬送的,怎麼樣,白色也不錯吧?”

“桐蔭的時候不都擔心澤村和降谷去了嗎!”

倉持洋一先怒答了一句,然後才吃驚地湊到對方身邊小聲道,“為什麼經理要送你手套?你們這是什麼進展啊!”

“嗯?說什麼進展……”御幸一也一邊脫下手套,一邊拿起捕手頭盔,“就是普通的賠禮啊。而且我們需要有進展嗎?從小就認識了好不好。”

“你這傢伙……”

倉持洋一有點生氣,又有點心情複雜,勉強把後半句“到底是遲鈍還是氣人”咽了下去。

等到對方好像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言外之意,戴上捕手頭盔,拎着捕手面罩,走到前面去看投手的打席后,倉持洋一就覺得火更大了。

而意外,就是在此時發生的。

球場上,被稻實和青道的主力隊伍連番打擊的修北投手,心理防線幾乎崩潰,注意力也在不知不覺中渙散。

他揮臂時沒能控制好姿勢。

六月正午的太陽將所有人都壓榨出一身汗,那顆用木頭填充了內芯的硬式棒球從投手手中脫出時,因沾染了汗液而打滑,偏離了預定的軌道,以100km以上的時速擊中了站在打席上的丹波光一郎。

場邊的早乙女紬覺得渾身的血液一下變得冰涼。

高速硬式棒球打在身上不僅僅是疼這麼簡單。

球速夠快的話,球可以將路過的飛鳥擊得粉碎。

而這樣危險的觸身球,卻直接擊中了丹波光一郎的面部。

從早乙女紬的角度,看不清楚球具體擊中了臉部的哪個部位,很有可能是下顎。

但一聲悶響之後,他甚至沒有踉蹌的動作,像是直接失去了意識一樣從空中倒了下去。

整個球場在那短短的一瞬間陷入了死寂,片岡監督第一個朝倒地的丹波光一郎沖了過去。

場外觀賽的人議論紛紛:

“不太妙吧……那種倒地姿勢。”

“直接擊中了臉部……”

“這下青道危險了啊……”

選手席的人都手忙腳亂地圍了上去,高島禮急忙喊道:“太田部長,把車開過來!”

“擔架!快把擔架拿過來!”

“老實待着別動!”

早乙女紬和經理們一起站在場邊,吉川春乃像感到害怕一樣,緊緊和她擠在一起。

從人□□錯的間隙中,她看到了地上有一灘紅色。

……

在這種情況下,比賽自然無法繼續。

西東京夏季大會開賽之前的青道合宿,就以丹波光一郎被擔架抬上車、送往醫院作為結束。

丹波光一郎的受傷影響了在場的三支隊伍。

修北的投手臉色死白,一言不發地跟着監督鞠躬道歉,然後被隊友推上了回校的巴士。

稻實的國友監督真心為丹波光一郎可惜,也為不能和完備狀態的青道在球場上較量而感到遺憾。

但在這種時候,作為宿敵的稻實不論說什麼都是給青道施加壓力,所以他只簡單地說了一聲,就帶領隊伍離開了。

甚至成宮鳴也沒有和包括御幸一也和早乙女紬在內的任何青道選手打招呼。

不過早乙女紬收到了他的LINE信息:

【成宮鳴】:真遺憾啊紬

【成宮鳴】:總之,月末見吧

她以為成宮鳴說的是七月末的夏季大會決賽,於是把這當成了一種激勵。

【早乙女紬】:嗯,月末見

但丹波光一郎受傷,影響最大的當然還是青道。

最終檢查結果,丹波光一郎頜骨開裂,但沒有骨折,也沒有影響到大腦。

只不過預選賽近在眼前,球隊的ace卻註定要缺席。

夏季大會抽籤日當天,東京忽然下了一場黑壓壓的大雨。

片岡監督將棒球部所有成員召集到室內訓練場,親自宣佈了這個消息。

在場的所有人都靜了片刻。

一張張神情嚴峻的面孔下,思緒像此刻嘈雜的雨聲一樣紛亂不安。

大家既擔憂丹波光一郎的身體狀況,也擔心本就投手陣容不足的球隊失去了此刻最強的投手,在今年夏天到底能走多遠。

在這人心動搖的時刻,片岡監督做出了將ace背號交給丹波光一郎的決定。

“這是我身為監督的意見,絕對不是憑個人感情所作出的決定。”

他沒有隱瞞自己內心的動搖和猶豫,但又像是給隊員們做出榜樣似的,表現出了穩定的意志和專業的態度。

片岡監督坦誠而穩妥地決定了ace背號、安排了川上憲史和一年級投手出賽、讓三年級作為前輩和主心骨支援後輩,然後——

“拜託各位了。”

相信自己的隊員。

彷彿感受到了肩上的責任一般,隊員們那一聲“是!”前所未有地響亮。

站在一旁的五名經理也受到了感染。她們彼此交換視線,相互鼓勵微笑。

“我們也要更努力才行!”藤原貴子小聲說。

其餘四人輕聲回答:“是!”

……

片岡監督的會議至少暫時穩定了隊伍,隊員們的士氣和團結心也得到了提振。

現在要看的,就是隊員們的行動了。

會議結束后,瀧川克里斯叫上御幸一也,要給剛入學兩個月的兩名一年級投手特訓。

畢竟他們都是嚴重缺乏棒球知識的菜鳥,恐怕連基本的補位都不清楚,這樣在比賽中是派不上用場的。

“……說得也是。”

御幸一也點頭同意。

“那晚餐之後我們來擬定一個計劃,確定兩個一年級的訓練內容,還有川上……嗯?怎麼了?”

瀧川克里斯注意到御幸一也側臉看了一眼別的方向,雖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間,“……經理們?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

御幸一也在尊敬的瀧川克里斯面前總是比較穩重,也相對不太會用嘻嘻哈哈矇混人,“雖然有點擔心……但是之後再問也沒關係。”

瀧川克里斯頓了一下,忽然露出一個知情者似的笑容。

“原來如此,是早乙女經理嗎?”

“誒?”

“沒關係,我們約的不是晚餐后嗎?”微笑的瀧川克里斯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計分本,不急不緩地在上面寫着什麼,“我也要先思考一下,你可以先去做自己的事。”

“呃……”

御幸一也不太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抱歉啊克里斯前輩,那傢伙父母不在身邊,又孤身一人回的東京,所以總讓人放心不下……”

“回”東京嗎?

瀧川克里斯頓了一下,理解地點點頭,又在本子上寫了起來:“這樣的話,的確是令人擔心。”

御幸一也:有點在意克里斯前輩寫的什麼……算了,先去找紬。

“那我就先告辭了。”

“嗯。”

御幸一也的身影轉過彎消失后,室內訓練場裏就剩下了瀧川克里斯和兩名一年級投手三人。

前輩們(主要是克里斯前輩)說話時,兩個後輩全程都乖乖保持安靜。

隨着對話從投手特訓轉到御幸一也和同年級的經理身上,兩人的表情也從=△==△=變成了=_==口=。

等到對話結束,一臉震驚的澤村榮純忍不住小聲問降谷曉:“御、御幸前輩和經理原來早就認識嗎?!”

“嗯,”降谷曉態度自然,“之前御幸前輩不是去你們班探望過經理同學嗎?我聽說的。”

“是這樣沒錯,但那不是普通的隊友愛嗎?!”

“哦,但是經理同學是直呼御幸前輩名字的。”

“誒?!”

“你沒發現嗎?”

“沒、沒有……誰會注意到這麼細啊!”

“……”

“……喂降谷!不准你一臉‘我贏了’的笑!!”

“……”

“也不準發光!!”

“……”

兩名同年級的投手(單方面)嚷嚷起來、瀧川克里斯面上微笑,心裏嘆了一聲“笨蛋”。

與此同時,御幸一也也找到了早乙女紬。

她大概是和其他經理道了別,準備到食堂后的經理更衣室換衣服回家。

但眼下,還穿着運動服的黑髮少女站在中庭的屋檐下,抬頭愣愣看着不斷滑落的雨珠,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果然,御幸一也想,她在煩惱着什麼。

是被昨天那一球嚇到了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沒有帶傘?”

他走過去,語氣輕鬆道,“部里有傘可以拿哦,你拜託我的話我就告訴你在哪裏。”

對方轉過頭來看他,眨眨眼,停頓了一下才說:“……一也。”

好像還得花時間認出他的臉似的。御幸一也在心裏抱怨了一句。

而且他發現對方沒有反駁“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到底是被什麼困擾着啊……

御幸一也像是自己也遇上了麻煩事一樣心情沉重——雖然他也的確心情輕鬆不起來就是了。

那麼,現在該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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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番里可以存在許願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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