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都是老熟人
“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小鄭，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林樾問鄭耀雪。
“沒有。”鄭耀雪回答。
費明是有些遺憾：“要不是學校開學了，要做開學前的準備，我還可以陪你們去。”
哼，他千盼萬盼，盼的就是學校趕緊開學，然後這尊大佛再也沒有空來。戚星暗戳戳地想。
下午費明要回學校，而林樾和鄭耀雪則決定在吃過午飯後到林海家的蔬菜基地去真實體驗一番。
直播的事情已經提到日程上來了。
林樾主打的是一個中間人的作用，並不參與其中。
主要的條件還是林海和鄭耀雪談。
四叔林海種了四畝地的芋頭，眼看收成在即，原來說好來收購的客戶突然不來了，假如四嬸蔣月芬沒受傷，四嬸倒是可以在家挖芋頭，四叔將芋頭運出去尋找客商。
林海愁得不行，但沒將這件事告訴女兒林婷婷，也沒讓林樾說。
畢竟林婷婷走的時候，客戶還沒有說不來了。他們原來是打算將芋頭賣完，就暫時不種菜了，林婷婷這才放心出去打工。
這事還是林泉和林樾去探望蔣月芬的時候，村裡人無意說漏了嘴。
和四叔一起種芋頭的，還有十幾家，大概種了將近兩百多畝的芋頭。這麼多芋頭要是找不到銷路，別說林樾鎮了，就連雙林縣也消耗不下。
這次鄭耀雪直播，就先和林海合作。假如有一定成效的話，再和其他人談。
不過鄭耀雪大概是被費明感動了，決定前三天是公益直播，不收錢。
但她到底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做不好這件工作。畢竟她已經脫離土地太久了。印象中的田地已經模糊不清。
直播的設備都是鄭耀雪自帶的，林振負責搬上車。
這回林樾陪着鄭耀雪一起去，下次就由林振陪着去。
戚星坐在輪椅上，看着林樾從門前走過。
他偷偷鍛煉的事情暴露之後，林樾還沒有原諒他。
但他是男子漢大丈夫，理應先向心愛的女人低頭。
“樾寶，注意安全，別淋雨着涼了。”戚星殷殷叮囑。
他看着林樾走過門洞，有些沮喪。他的錯，他不該讓樾寶擔心他。
林樾卻又折身回來，走到他面前。
戚星緊張地看着她。
林樾忽地輕輕俯身，在他額上留下溫柔的一吻：“傻瓜。”
美人翩然離去，留下傻瓜戚星傻傻的笑。
鄭耀雪一路都在忐忑，該如何開展工作，待快到芋頭種植的區域，林振咦了一聲：“還挺多人來直播助農的嘛。”
可不是，遠遠的就看見有兩撥人拉開直播的陣仗，已經在濛濛細雨中舉着芋頭開始直播起來。
看來如今大家的思路都大體相同。
林樾和林海早就打過電話，林海直接在田裏等着他們。
林海弄了一個擋雨的大帳篷，看到林樾的車，他趕緊打傘從田埂走過來：“林樾！”
林樾從車上下來，問林海：“四叔，那些人也是來直播的吧？”
“是呢。”林海說，“不過他們收費很貴，一場直播要五千塊錢，而且只直播三個小時，還不管銷量的多少。”
林振眼尖：“姐，他們還是老熟人呢。”
林樾定睛一看，還真是。
一撥人是張浩天，另一拔人，竟然是周哲。張浩天是帶着黃珍來直播，直接在現場做起芋頭的美食來。而周哲則帶了幾個年輕的姑娘小夥子，在現場熱火朝天的挖起芋頭來。
他們也發現了林樾一行人，張浩天朝林樾擺擺手，周哲則徑直朝林樾走過來。
“好久不見。”周哲還是那副老樣子，穿着西裝大衣，梳着大背頭。
“好久不見。”林樾語氣平靜。看來周哲離開民宿之後，已經找到了出路。
“林掌柜也是來直播的？”周哲問，掃了鄭耀雪一眼，然後露出親切的笑容，“這位美女怎麼稱呼？說不定我們以後有一起合作的機會。”
“鄭耀雪。”鄭耀雪對周哲的第一印象還是挺好的，“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在她眼中，周哲代表着資本。
周哲便伸出手來：“鄙姓周，單名一個哲理的哲。”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周哲很有禮貌：“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周哲離開之後，鄭耀雪看看其他兩處熱火朝天的直播，問林樾：“我們該怎麼辦？”她又不會做菜，挖芋頭也干不過人家。
林樾眼睛輕輕眯起：“小鄭，你先和我四叔了解一下芋頭的種植。到時候鏡頭會對着你們，你們神情自然一些。”
林海有些抗拒：“我也要上鏡嗎？”
“當然了。”林樾一邊想，一邊和林海說，“最好說說種芋頭的經驗，還有種植當中的一些難事，當然了，有趣事更好。”
林樾負責拍攝，林振負責打光。
剛開始的時候，林海很不好意思，緊張局促不已。他本來就不大會說普通話，這下更加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口。
林樾便說：“四叔，你不用說普通話，說林樾鎮本地話就好，小鄭，你幫着四叔翻譯一下，自然一些。”
不用說普通話，林海頓時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十幾分鐘之後，他在鄭耀雪的帶領下，才漸漸進入狀態。
鄭耀雪的直播號還是挺多粉絲的，鄭耀雪此前就預告過要直播助農，一直播還是吸引了不少粉絲前來。
“喲，沒想到小雪還會直播助農呢，還真是稀奇事兒。”
“有什麼稀奇的，現在的網紅不都直播帶貨。網紅的盡頭是帶貨，帶貨的盡頭是賺錢。”
“要是芋頭真的好，我不介意買上幾個。我喜歡吃芋頭。”
“小雪大概不會做菜吧。要是她能做出一道香噴噴的芋頭排骨，我下單一千斤。”
“小雪的手是拿來做菜的嗎？她的手是拿來讓我疼的。”
網絡上果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林海已經開始給鄭耀雪講解，如何挖芋頭了。
鄭耀雪一直都很自然，林海在鄭耀雪的帶領下已經漸入佳境。
林樾的鏡頭裏，林海的手粗糙不堪，但挖芋頭的時候異常靈活。
林海一邊挖，一邊說起和妻子蔣月芬的事。
蔣月芬二十歲就嫁給他，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剛進門就開始跟着他下地。面朝黃土背朝天二十餘年，始終沒有嫌棄過他。
為什麼選擇種芋頭，原因當然不例外，種芋頭能賣上一些錢，還有，妻子和女兒都喜歡吃芋頭。
妻子手巧，用芋頭做成的菜肴非常美味，他也很喜歡吃。
林海講述的時候，林樾的鏡頭落在他臉上。
老農被日頭曬得峻黑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直播間有一瞬的安靜。
有人說了這麼一句：“突然想起我爸，用盡洪荒之力種地，供養我讀書。這樣吧，我來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