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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塔利婭第一次體驗汽車影院這種活動。

或者說，這是他第一次在除了電視以外的人類機器上看電影。

其實韋恩家的人都不太喜歡看電影，他們更傾向於看新聞與動畫片，而且閑暇時刻全家坐在沙發上一起看的那種。

所以當克里斯·達倫在吃完飯後說要帶她來這裏的時候，塔利婭十分興奮，雖然他們兩個的打扮與汽車影院這個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驅車來到了這個擁有巨大熒幕的停車場，買了門票進去的同時克里斯還給她買了焦糖爆米花和番茄味薯片。

她沒吃過這些，因此在接過他遞來的兩個紙桶時臉上的好奇之色被克里斯·達倫盡數收入眼底，身為情場老手的男人不由得挑了挑眉：“別告訴我你沒吃過這些。”

塔利婭聞言抬起臉看他，好看的藍眼睛在不遠處燈光的照耀下像是在發光。

見女人點了點頭，他扭過頭去，在接可樂的時候趁機扯着嘴笑了一下——她到底是個大小姐還是個鄉下丫頭。不過同時克里斯·達倫又暗自竊喜，既然她這麼沒見過世面，一副被保護的很好的樣子，說不定今晚的計劃進展會異常順利。

說不定還不用用到他從黑市買的藥丸，說實在的那可真是不便宜，花了他不少錢。

再次轉過身時他依舊回到了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將兩杯可樂放好，克里斯·達倫對塔利婭笑了笑：“走吧，我們去找個合適的位置去看電影。”

貴氣的敞篷車從一出現在汽車影院就引起了其他人的註釋，在找好位置停下車后，克里斯·達倫還特意將棚頂降了下去，讓別人看清楚他是誰。

他很享受這種萬人矚目的感覺。

可隨即塔利婭卻碰了碰他的胳膊，在看見他看向自己的時候弱弱開口：“能將棚頂合上嗎？”

“？”

我故意降下來的你讓我合上？

克里斯眼裏閃過一絲戾氣，他有些不耐煩，但看着塔利婭那張美艷的臉蛋，他暗暗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

“為什麼呢？”他故意壓低嗓音，沉浸在散發自己的魅力里，卻沒注意到塔利婭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棄。

“我有點冷。”塔利婭說，還故意做出來可憐巴巴的樣子。如果面對的是布魯斯，估計這時應該就一臉不認同但仍舊將棚頂給合上了。

可克里斯是怎麼樣都不會將這棚頂給升上去的，加上塔利婭遞過來的理由，無疑是給了他表現自己的機會。

下一秒，他果斷地將自己身上的白色外套體脫下來，披在了副駕駛的女人身上。

莫名被外套蒙住的塔利婭只感覺到一股子香臭香臭的味道湧入自己的鼻腔，就在這一瞬間，她無比想念布魯斯。

和克里斯·達倫不一樣，布魯斯身上的氣味是……布魯斯身上沒有味道。

除了他本身對惡魔的吸引味道，但就人類對人類而言，他身上是沒有味道的。

……倒也不是任何時候都沒有。

剛來韋恩家的時候，她曾在布魯斯洗完澡穿着睡袍出來喝水的時候沒忍耐住直接鋪在了他身上，那個時候布魯斯身上有一種除了金錢香味以外的好聞味道，後來在韋恩家常住之後，塔利婭才明白那個好聞味道來源於日常洗護的用品；有時候布魯斯夜巡未來的時候，身上也會沾染着難聞的邪惡氣息，甚至裹挾着火藥味，這個時候塔利婭就知道他一定又是打敗了壞人。

但除去這些特殊情況，布魯斯身上是沒有氣味的，就像他好幾次在身側時，除了金錢香味什麼也聞不到。

就如同意味着他這個人類根本沒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連自己獨有的氣息都沒有，像一陣風吹來，又如同一陣風拂去，除了帶走那些光明下的灰塵，什麼也沒帶走。

芭芭拉之前告訴她人類會在自己身上噴洒一種叫做“香水”的味道，用來掩蓋體味或者是單純想讓自己好聞一些。

不過香水並不完全相同，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不同味道的香水，也適合不同的人類。

儘管塔利婭知道布魯斯不曾使用過香水，但她也知道，他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奇妙的“香水”。

抬頭看向身邊已經調整好座椅的男人。

大約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克里斯·達倫也扭頭看了過來。

還為正式開始播放電影的大熒幕亮着白光，從頭頂和擋風玻璃那端打過來，像是為他蒙上了一層聖光。

塔利婭是個惡魔，她沒見過這種屬於天堂的玩意兒，估計以後也沒機會見。但她就覺得這像是聖光。只不過聖光不應該打在克里斯·達倫的頭頂，而是應該打在布魯斯的身上。

不可否認的是，克里斯·達倫確實要比一般的人類男性帥上很多，加上優越的家世，這大概就是他在人間肆意橫走的底氣。而與早已到達而立之年的布魯斯相比，他沒有布魯斯那樣的成熟與沉澱，他身上的氣質則更為年輕更為朝氣。

可身為惡魔，塔利婭能十分清晰的感覺到克拉斯·達倫的年輕和朝氣卻如同是陽光下暴露着內里的水果，正在一點一滴、慢慢地腐爛。

他是個人類，也是人類中的惡魔。

塔利婭聞得到的，從第一次見到克里斯·達倫時，她就聞見了源自他身上屬於邪惡的臭味。

不僅是天使，惡魔也討厭這種臭味，而且惡魔對這種味道的感知性更強。

但為了計劃，她沒辦法，她必須強忍嘔意和這個渾身都是邪惡氣息的男性人類相處下去。

而今天，她察覺到克里斯·達倫身上的邪惡氣息又上了一層樓，這是之前從所未有過的濃度。

塔利婭看見他對自己笑了笑，然後將一杯飲料遞給了自己。

“渴了嗎？”她聽見克里斯·達倫這樣詢問自己。

視線從男人的臉上移開，她看向他手裏端着的杯子。

她聞見了，那個杯子裏裝着飲料，也裝着他的慾念和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