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音樂會結束后季時卿沒有久留。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耳邊總是在回蕩晚上聽到的鋼琴旋律，腦子裏也總浮現曲梔演奏的畫面。
曲梔今晚穿的那條裙子一點恰到好處露腰的設計，真的是非常的——性感與撩人。
沒有任何風情低俗，相反，因為曲梔的長相太過乾淨，純到極致則是欲。
季時卿也沒少見過美女，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來自各種女人的投懷送抱真的不少。
但他從來沒有在這方面有過波瀾。
這是第一次，讓他心裏出現一種揮之不去的，佔有欲。
到家后季時卿坐在辦公桌前打算工作，但是發現自己無法集中注意力，他能感覺到每次想到曲梔時心跳不規則的紊亂。
他沒辦法沉下心來好好工作，緊緊揉了揉眉心。
季時卿打開電腦，在搜索軟件輸入了曲梔的名字。
曲梔大部分的消息都來自外網。
季時卿對這種藝術界不怎麼了解，但他的搜索能力是一流的，大概翻牆看了幾篇文章，發現曲梔的履歷真的是比宣傳的還要厲害。
她國外知名的幾個獎項只要參加都拿到了非常好的名次，在蕭邦鋼琴大賽、范克萊本國際鋼琴比賽和利茲國際鋼琴比賽等都取得過非常好的成績。
而真正讓她一舉成名的，是某一次一位知名鋼琴家因為簽證問題無法出席音樂節，她被臨時叫過去救場的那一次。
三天時間需要背誦一首一百多頁的協奏曲。
那三天時間她幾乎沒有睡覺，把這個不可能的任務完成了。
而就是那一場演出，讓她名聲大噪。
鋼琴家這東西不像體育競技，沒有世界排名，評判一個鋼琴家的地位，除了她獲得獎項以外，還要看她合作的交響樂團和師從哪位教授。
季時卿查到原來今天和曲梔合作的是世界頂級的維也納愛樂樂團，而曲梔所有的老師基本都是當代頂尖的鋼琴大師。
季時卿找了好幾篇不同的文章，有一篇是曲梔的採訪，問她今後的打算。
曲梔表示她還是更想把中國音樂發揚光大，並且培養更多優秀的音樂人，她之前從來沒有收過徒弟，表示有機會的話希望收一個關門弟子好好培養。
看完曲梔的介紹之後，季時卿只覺得，她太過謙虛了。
她的長相身材、身家背景和業內地位，隨便一樣擺出去說，都是噱頭。
但是她還是只表達音樂。
好像對她而言，那是最純粹的東西。
季時卿看到這裏削薄的嘴唇微微一扯。
網上曲梔的相關報道並不算太多，花了並不多的時間就看完了。
而關於曲梔的私人信息，網上少之又少。
季時卿找了很久，最後是在她一個朋友的專訪里透露一些曲梔的信息。
曲梔最喜歡的顏色是白色和紅色、最喜歡的水果是荔枝、生日在夏天。
除此以外，沒有其他關於曲梔的信息。
感覺需要從其他角度去着手了解曲梔，他突然想起了曲郁聲。
順手搜了一下，曲郁聲是老一代的資本家，家裏早期是做紅酒生意起家的，曲家的資產不會比季家差多少。
曲郁聲在曲梔七歲那年喪妻一直未娶。
正因為母親走得早的緣故，曲郁聲對這個女兒真的是相當寶貝，工作再忙都風雨無阻的陪她上鋼琴課陪她練琴，也正是因為曲郁聲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所以才讓曲梔在鋼琴方面獲得如此的成就。
關於曲郁聲的私事介紹的都不多，不過有不少報道都提到了，曲郁聲非常喜歡騎馬，幾乎每周都會去馬場跑幾圈。
騎馬這種運動對於這種豪門來說非常普遍，不過大部分人不是真正把它當成興趣或者愛好，而覺得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
畢竟一匹真正的寶馬的價格，不比寶馬牌的汽車來得差，並不是所有人都養得起的。
季時卿偶爾也喜歡去馬場散散心跑幾圈，但去的頻率很低。
不過現在看來，有必要多去去了。
周六的時候季時卿去找了個開馬場的朋友見了個面。
馬場老闆陳商和季時卿關係還算不錯，見到季時卿的時候開玩笑說：“好久不見啊，大帥哥。”
季時卿換上了騎士服，灰色的西裝馬甲，筆挺的西褲配上馬靴，一雙腿格外修長。
他站在原地放眼望着整個馬場。
“我想投資你的馬場。”季時卿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哈？”陳商被問懵了，“什麼意思？”
“我可以給你這兒添幾匹好馬，場地也可以多加錢保養，還有其他開銷都我來，”季時卿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認真地說。
“不是吧，哥，我這馬場也只是買着玩玩的，真不賺錢。”
“沒想着賺錢，”季時卿隨手挑了一匹馬，動作流暢地一跨，上馬後拉了拉韁繩，挺直脊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個馬場。”
陳商還在下面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季時卿甩了甩韁繩說：“我去跑兩圈，你想清楚了給我開個價就行。”
談完價格后，季時卿晚上要參加一個家宴。
是五歲侄女季晶晶的生日宴。
吃飯前季時卿去商場給她挑禮物。
他對給女孩子挑禮物這件事向來沒有太大的天賦，給助理髮了個消息問現在孩子都喜歡什麼。
助理讓他去樂高看看，小孩子都喜歡那玩意兒。
季時卿來到樂高隨便看了幾眼，突然掃到一個鋼琴的樂高模型。
這時候店員非常有眼力見地走過來介紹：“先生好，我們這個是設計師作品樂高鋼琴，模擬了三角鋼琴，拼出來之後可以真的演奏，非常適合家裏到適齡學琴的孩子去玩，提高她對鋼琴的興趣，我們這裏好幾個顧客都是買了個這個樂高之後決定去學鋼琴的呢。”
提到“學鋼琴”三個字，季時卿突然腦子裏閃現出一個靈感。
“好，那我就要這個了，麻煩幫我包起來，謝謝。”
季時卿把生日禮物包好后，來到了季晶晶的生日宴包廂。
季晶晶穿了一條特別漂亮的白色小禮服，一看到季時卿就奔了過去：“舅舅！”
季晶晶是季時卿的外甥女，長得肉嘟嘟得像個糯米糰子，特別招人喜歡。
季時卿從小就特別寵愛她，幾乎對她是有求必應的狀態。
“晶晶生日快樂，”季時卿把季晶晶抱了起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今天五歲了，我們家晶晶又長大了。”
“是的，”季晶晶狠狠一點頭，“媽媽說我今天開始變小大人了，要開始讀書了。”
“晶晶這麼小就要讀書了啊，比舅舅厲害呢！”季時卿把禮物拿給晶晶，“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哇！樂高！”季晶晶眼睛都發亮了，“我可喜歡樂高了，不過這麼大一個，我一個人拼不來。”
“那舅舅以後周末不上班的時候來你家陪你一起拼好不好？”季時卿非常耐心地哄道，“這個鋼琴拼完是可以真的彈的，我們晶晶彈過鋼琴嗎？”
“我有朋友會彈！Tiffany彈得可好聽了會彈小星星！”季晶晶一臉羨慕的口吻說，“不過我不會，我還太小了。”
“我們晶晶五歲了，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學。”季時卿偏了偏腦袋看着季晶晶，鼓勵道：“想學的話，舅舅給你買個真的鋼琴。”
季晶晶嘟起粉嫩嫩的嘴，一臉為難：“可是Tiffany說彈琴很辛苦，都沒時間玩了，我現在不想學，我想玩。”
季時卿還想說什麼，季晶晶想起了幼兒園發生的其他趣事打岔了，之後也沒再有空提起這件事。
生日會結束后的第二天周日，季時卿鮮少的不加班，而是去季晶晶家裏陪她玩樂高。
季晶晶的媽媽是季時卿的姐姐季嘉，今年三十五歲，是電視台記者，平時工作比較忙，哪怕周末也經常加班。
季時卿今天去的時候，果然季嘉又加班去了。
季晶晶一個人正美滋滋地在看動畫片。
季時卿裝作生氣地說：“是不是又趁媽媽不在偷看電視。”
季晶晶知道對這個舅舅撒嬌最有用，甩了甩季時卿的手臂：“啊呀舅舅，我很可憐的……平時媽媽都不給我看，我也只有這個時候有機會看。”
季時卿非常溫柔地捧着她的肉臉說：“可是多看眼睛會受傷的，要不我們一起拼那個鋼琴的樂高吧？”
“好啊好啊！”
兩個人拿着說明書研究了半天，才拼出了整個鋼琴的冰山一角。
感覺這玩意兒比看電視還傷眼睛。
季時卿看時間不早了，準備帶季晶晶去商場吃個晚飯。
季晶晶最喜歡和舅舅出去逛街，因為那就等於是個沒有限額的提款機。
雖然被季嘉嘮叨了無數次“別太寵晶晶”了，每次也確實都抵擋不住她的賣萌撒嬌哭唧唧三連。
季時卿也看透了自己，以後大概率會是個女兒奴。
吃完飯的常規操作，自然是童裝店逛街。
季時卿牽着季晶晶的手，在外人眼裏，這總裁和萌娃的組合，回頭率真的是百分百。
季晶晶平時就喜歡各種漂亮的小裙子，雖然已經多到一天換三條一年都不會重樣的數量，但她還是不滿足。
最好看的永遠是下一條。
季晶晶路過一家精品服飾店，被門口一條紅色的長裙給吸引了：“哇，舅舅舅舅你快看，這條裙子好好看！”
季時卿隨意一掃，“喜歡就買”幾個字都到嘴邊了，突然收回。
這條裙子的質地和顏色，讓他一秒就想起了之前曲梔音樂會上的那條裙子。
他走神了片刻后，蹲下身，和季晶晶齊高看着那條裙子說：“好看嗎？”
季晶晶用力點頭：“嗯！好看！”
他柔聲繼續問：“喜歡嗎？”
季晶晶用力更甚：“嗯！喜歡！”
她知道，下一秒，她舅舅就一定招架不住了。
“那，你以後學會彈鋼琴，表演的時候就能買了哦。”季時卿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季晶晶“謝謝舅舅”幾個字都已經呼之欲出了。
沒想到沒按照劇本走。
季時卿站了起來，想把季晶晶拉走。
季晶晶用胖墩墩的身體做着最後的抵抗：“那舅舅，你不給我買了嗎？”
“買啊，”季時卿眉眼間的笑意漸濃，“你學鋼琴舅舅就給你買。”
“學學學！”五歲小孩子哪抵擋得了漂亮小裙子的誘惑。
為了小裙子，讓季晶晶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彈鋼琴算什麼。
季時卿一臉得意，眉梢微挑：“確定了啊，答應舅舅了的就不許反悔。”
“嗯！不反悔！”季晶晶說話鏗鏘有力。
季時卿心情甚好：“走，去買裙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