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改第十三步
城主府派出的工匠修葺速度很快,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江子漁的雜貨鋪已經修葺完畢,他招募了一個名叫趙大的散修,在雜貨店幫他售賣仙網令,自己則一心撲在了拍電影這件事情上。
雪融城派去參加秘境的弟子在昨日已經全部歸來,聽說除了有一位受了重傷,其餘的大都是靈力耗盡,或者受了輕傷,無一人折損。
城主林肅打算在今日開辦慶功宴,也向江子漁提出了邀請,而江子漁則以電影馬上要開拍為由,拒絕了出席。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並不喜歡和一群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推杯換盞的應酬,如非必要,能避則避。
當晚,江子漁躺在自己的卧房中,隱約能聽見北院宴席中傳來的歡聲笑語,他施了一個隔音決,這才安然入眠。
醒來時天光微亮,江子漁洗漱穿戴好,剛一踏出房間,就瞧見良書在院子裏澆花,溫婉婀娜的背影,與花叢相映成輝。
“良書。”
“公子?”
她回過頭來,清麗的面容上還帶着惺忪的睏倦。
“今日午時開機,你再去睡一會吧,不必起這麼早。”
良書昨日參加了城主府的慶功宴,回來后便沐浴更衣,這個點起來怕是沒怎麼合眼,江子漁有心讓她多休息一會,這便推遲了開機時間。
“多謝公子。”
良書感激的應下,澆完最後一從花草,快步回了偏殿。
江子漁開始懷疑自己定下的開機儀式是不是過於倉促了,恰巧和城主府的慶功宴趕在一起,導致自家兩位女主角都宿醉了一場,狀態不怎麼好。
這種懷疑,在正午演員集齊時,更是達到了頂峰。
“我記得…飾演觀音的演員…叫林蘇蘇是吧…她人呢?”
江子漁掃視一圈,沒有看到對方后,一臉茫然的發出了疑問。
“…死了。”飾演法海的演員,已經剃好了光頭,他渾身的腱子肉,一張正義感十足的臉,充滿了男人味。
聽到他的回答,江子漁滿心無語,到底沒問出“怎麼死的”這種話來,按耐住滿心的焦躁,他從芥子空間掏出一面等身大的鏡子來。
——幻影鏡。
穿過幻影鏡,可到達鏡中虛無的小空間中,小空間中的景色,隨鏡子主人的意念所變換。
“走吧,穿過這面鏡子。”話音落下,除連細奴和良書之外的幾位演員,神情間都帶上了遲疑。
連細奴略一挑眉,大步走到鏡子前:“我先進去等先生。”
隨後進入的是良書,看到有人帶頭進入,剩下的幾人這才遲疑的走進,踏入了鏡面之中。
江子漁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剛有所動作,打算進入鏡面中,卻見院外風風火火的跑來了一人。
“江兄!江兄等等我,我睡遲了!”少年郎帶着滿身還未散去的酒氣,額頭上滿布細密的薄汗佈滿。
江子漁看看他衣服上的皺褶,猜想這傢伙怕是臉都沒洗,就匆忙跑來了,無奈搖頭。
再次嘆了口氣,他道:“下不為例。”
卻見那少年人羞澀的撓了撓臉頰:“江兄,我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幾個朋友在後面。”
話音落下,卻見兩位身子清雋的男子緩步踏入了院內。
“江前輩,在下李知意,碎星城少主,是星河的舅舅,叨擾了。”
“風挽月。”
後者音調懶散,眉眼微彎,江子漁目光微滯,再對着林星河時,神色間也帶上了一抹疑惑。
年輕的少主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是我提的,是他們非要來見見你。”頓了頓,林星河湊到江子漁耳邊小聲道:“風挽月是我們這一輩青年修士中,音律造詣最高的。”
恍然大悟,江子漁臉上凝滯的表情終於舒緩,再看着眼前人時終於柔和了不少。
“我現下要進入此鏡,怕是晚間才能招待兩位貴客。”
李知意擺擺手:“是我們叨擾了,我聽星河說,江前輩打算今天開始拍…拍電影,我等對此事聞所未聞,可否有幸觀摩一二。”
江子漁沉吟片刻,隨後道:“可以,不過在電影上映之前,劇情不可外傳。”
語罷,他對着鏡面做出了請的手勢。
*
良書等人,甫一進入空間,面對的便是一片漆黑的虛無,幾人在這空間中摸索了半晌,仍不見江子漁進來,就在大家快要沉不住氣時,江子漁四人終於進入了這片小空間,漆黑的虛無一晃,終於變換了景色。
亭台樓閣,街頭小巷,楊柳依依,春日盛景倏忽間呈現在了眼前。
江子漁甫一進入此間,就匆忙道歉:“對不住各位,恰逢幾位友人登門,耽擱了片刻。”
隨後他指了指身邊幾個突兀的格格不入的現代換衣間:“麻煩幾位先換下劇裝,換好衣服咱們就開機拍攝。”
幾位演員對視一眼,接過江子漁為他們定做好的服裝,統一進入了一旁的試衣間。
等幾人換好衣服出來后,江子漁交代了幾句,這才掏出幾枚留影石,分別安放在小世界中的各個角落,宣佈了開始拍攝。
因為飾演觀音的演員…嗯…死了,興許是這幾日和其他修士起了紛爭,又可能是仇家上門,總之這個意外讓江子漁只能從第二幕的西湖初遇開始拍攝。
飾演許仙的演員是個平平無奇的年輕散修,唯一的優點是身上那股子書卷氣,看起來很是文弱。
江子漁只招募了幾個重要演員,群演全靠法術幻化,一群記不住臉的古裝人,在江子漁意念搭建的西湖景旁來來往往。
幾位演員都是頭一次,導致開機的第一天就ng了數次,沒有戲份的演員就在一旁觀摩學習,如此,在拍攝了大約六七個小時后,江子漁終於滿意的過了這條【西湖初遇】的戲。
結束時,三位主演滿臉疲憊,就連良書也忍不住笑道:“我頭一回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比修鍊更難的事情。”頓了頓,她又補道:“不過還挺好玩的,感覺像是擁有了第二種人生,去體驗了一遍其他人的生活。”
江子漁笑盈盈回道:“或許人生本來就不該只存在修鍊這件事。”
他說的無意,卻見一旁充當了一下午場務的年輕少主連連點頭:“就是這樣!我覺得那些天天只知道修鍊的傢伙才奇怪,偏生大家都說我這種不愛修鍊的人才是奇葩,這個世道太怪了!”
林星河趴在一旁的搖椅上,身下鋪了一層厚厚的軟墊,整個人好似虛脫般的抱怨着。
江子漁安撫的摸了摸對方柔軟的黑髮,調笑道:“興許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世界?”
本是一句無意的調笑,卻見那少年人驚愕的瞪大了雙眼,像是被肯定了一樣,喉嚨困頓道:“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好似聽到了什麼大逆不道的發言,他無措的環顧下四周,目光落到自家若有所思的小舅舅身上。
對方沉吟半晌,無奈笑道:“真是大膽的假設呢。”
而他身旁美的驚人的青年,在一下午無所事事的觀摩中,磨掉了所有的興緻,神情厭厭的道了一句:“這世界如此無趣,因為它本就是錯誤的?”
說罷,他像是自己把自己逗樂了一般笑了開來:“有意思。”
江子漁:…
完全不明白自己不過是開句玩笑,為什麼會引發如此深刻的討論,江子漁尷尬的輕咳一聲:“今天的拍攝到此結束,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繼續。”
語罷,眾人一一踏出幻影鏡,送走幾位演員,江子漁才有時間招募這兩位不請自來的貴客。
李知意直接開門見山道:“我來是想同江兄訂購大量的仙網令和木倉。”
這次的玄階秘境,李知意因為被困在地宮中,並沒有遭遇危險的廝殺,但是碎星城折了不少弟子,另一邊雪融城一隊安然無恙的歸來,對比簡直慘烈。
在修真界,只要你武力值夠高,劫殺暗算都是七大門四大城中默認的潛規則,自家弟子若是死了,只能怪他實力不濟,怨不得旁人。
可若是你殺了小的,沒掃尾好,引來了老的報復,那也怪你自己時運不濟。
是以偌大的修真界殺伐四起,人才凋零,即便如此各大勢力間仍舊維持着表面的平和。
李知意出了秘境發現雪融城無一人折損,從易相逢處打聽得來,是因為他們從江子漁這裏購買了木倉,當即恍然大悟。
不需靈力催動便可一擊擊殺築基期修士,這便意味着,在靈力耗盡的危機中,木倉的擁有者,仍有一戰之力。
如此看來,木倉真是非常可怕的武器…若是碎星城能購入一批木倉,肯定能以最大限度的保下眾多弟子。
他求購的很是誠懇,卻見面前這位修為莫測的修士遲疑道:“仙網令倒好說,不過木倉只能配給警務人員。”
此話一出,李知意茫然反問道:“何為警務人員?”
對此,非常有經驗的林星河連忙搶答:“就是護衛,碎星城的護衛可以買,碎星城其他修士不可以。”
得到這樣一個意外的答案,李知意茫然片刻,隨後點頭:“為何會有這般規定…?”
江子漁頓了頓,慢悠悠回道:“木倉太危險了,若是人人皆可配木倉,修真界將再起腥風血雨。”
“並且,你還要答應我,若非正當防衛,配木倉的護衛,輕易不可動木倉,如此我才願意賣給碎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