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交給我
幾個月前,對中原中也告白的松本賴人,被誕生於他負面情緒的詛咒們暴露出了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而那個時候，他周身的詛咒們僅僅是最低級的四級詛咒——這代表他的念頭沒有強烈到付諸行動的地步。
因此,即使中原中也窺見到此人的心思比普通人陰暗很多,也並沒有太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打一頓也就算了，不過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渣滓。而且讓他嘴上和心裏妄想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是中原中也曾經的想法。
她是真的沒有料到松本賴人竟然敢把邪惡的妄想變成現實。
所以,在目睹了松本賴人猥.褻不軌的行為後,中原中也才會那麼出奇的憤怒。
看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沒有受到旁人的干擾，松本賴人心底的惡意只會越來越強,才會讓無辜的由乃經歷這種噩夢。
“看來上次饒過你,是我做錯了呢！”
中原中也鈷藍色的眸子幽幽的望着快速朝她襲來的松本賴人，捲成風暴般的冷意凝聚在她的眼底。
緊接着，她一個漂亮的上段踢,腳勁凌厲如風直直掃向發起攻擊的松本賴人的臉。
只一瞬間門,松本賴人整個人就被迫倒仰着朝左側極速飛去，直到他的身體‘哐當’的一聲撞到牆壁後方才停下。
他的四肢和內臟像是絞碎了一樣的產生劇痛,這種鋪天蓋地的疼痛感讓他不由自主的身體佝僂成了蝦米,蜷縮在牆邊痛苦的蠕動身體,口中還不斷的慘叫呻.吟着。
然後，松本賴人手捂着胸口，眼睛充滿不可置信和驚慌的看着一步步朝他走來的中原中也,
怎麼可能？！！！
難道賭約要......輸了？
松本賴人答應五條悟提出的賭約時,是信心百倍的認為自己會打敗中原中也——他把曾經被中也揍了一頓的事，歸咎於自己的一時大意。
所以此刻見識到了中原中也展示出非人的速度和力量，他慌了。
那種不可思議的強悍......他根本不可能打的過中原中也！！！
一旁的五條悟看着變得畏縮的松本賴人,毫不留情的嘲笑出聲：“哈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個又蠢又毒的變態誒～”
“怎麼不動用你那小的可憐的腦仁好好的想想——我們為什麼會‘好心’的提出那個賭約。”
夏油傑說：“當然是因為中也很強啊。”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過要放過松本賴人，提出那個賭約只是想讓他經歷絕望、到希望、再變回絕望的過程。
接着，中原中也面無表情的走向正渾身劇烈顫抖着的松本賴人。
他的雙腿不聽使喚無法站立，大腦一片空白，腦子裏發出嗡嗡的聲響。一旦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的下場，他的內心惶恐不安極了。
他......完了！
在松本賴人縮成針尖的瞳孔中，中原中也的身影慢慢靠近。
然後她蹲下了身，一把薅住了他的頭髮，拽着他的頭一下一下的大力砸向地板，鼻孔和口中滲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小片地面。
然而這並不是結束。
松本賴人就像是一團麻布，被中也拎在手裏一會兒砸向地板，一會兒撞向牆壁......
就在他經歷了中也這番虐打變得奄奄一息，渾身也沒有知覺以為會被對方直接打死時，她停手了。
中原中也脫下了身上的高專外套，然後沉默的走到由乃身邊。她把外套披在了由乃的身上，再動作輕柔的幫其穿好繫上扣子。
這件黑色的制服，把由乃衣服凌亂不堪的狀態遮掩了起來。
由乃早在中也動手時就停止了眼淚，眼睛一眨不眨的全程盯着中也揍松本賴人。
在這個過程中，她的眼神慢慢的恢復些許光彩。
由乃坐在椅子上穿着黑色的外套，上面依存的熱度溫暖了她冰涼的皮膚。然後，她緩緩的昂起頭看着拯救了自己的女生。
她聽到中原中也開口說。
“我說過的——我會把你的噩夢粉碎。”她說到做到。
由乃堅定的點點頭，然而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又開始黯淡了下去：“但是——”
中原中也摸向她的頭頂，聲音輕輕的安撫她道：“別擔心，除了我們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她理解由乃未盡話語裏包含的惴惴不安。
因為這件事一旦發酵宣揚出去，學校里的流言和異樣的眼神，足夠壓垮一個普通高中女生。
的確，大部分學生一定會同情憐惜由乃的遭遇，她會得到大多數人的真心安慰和照顧。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即便由乃作為受害者，即便松本賴人犯罪未遂，也仍然會有少部分的人會對她產生惡意......
人性本就有善有惡。
而且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可以預見的卻是——由乃的高中生涯，一定會因為發生在她身上的這件事，再也無法保持過往的平靜。
中原中也淡淡道：“剩下的都交給我們，你只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覺。”
隨後，她轉頭看向五條悟，發現他正專註的望着自己，頓了一下后說道：“避開所有人把她送到出租車上，悟做得到吧？”
“誒——好麻煩～！”五條悟剛說完，就被中也狠狠瞪了一眼。
他撩了撩額前的白毛，嘆了口氣說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能夠完全避開目前人來人往的立海大，只有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做到。
隨後，由乃跟在五條悟身後往外走去。邁出大門前，她慢下腳步，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中原中也。
中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柔和下了面部表情，她直視着由乃淡定說道：“放心吧，我保證明天你來學校一切如常！”
由乃笑了：“我相信你，中原同學。”
然後，她就在五條悟的帶領下消失在了中原中也和夏油傑的視線里。
夏油傑挑了挑眉毛，略有一些驚訝說：“誒——意外的見到了中也溫柔的一面呢。”而且，他可發現悟那個傢伙盯着中也醬看了好久呢。
“切。”中也雙手環胸說道：“那是因為對你們兩個人，我完全溫柔不起來而已。”
她幾乎每隔幾天就想揍他倆！
“......”夏油傑無法反駁。
然後，他看了眼還狼狽的躺在地上的松本賴人，轉移話題說道：“他怎麼辦？”
中也說：“啊，殺了吧。”
她一邊這樣說道，一邊朝松本賴人走去，似乎是準備再補踹他一腳解解氣。
夏油傑及時的攔住了中也，語氣無奈的說：“行了停手吧中也，我們咒術師可是為了保護普通人而生的——”
他又要長篇大論的講起自己的理念。
“傑，別說了！”卻被中也打斷：“我一直都想問你一件事，你為什麼會產生咒術師是為了保護普通人而生——這種荒謬的想法？！”
夏油傑一愣。
他沒想到有一天，他能從會保護普通人的中也嘴裏聽到這個問題。
“饒了我吧！悟就算了，中也為什麼也會這麼問？”五條悟一直對他的理念不認同，他是知道的，“再說了，中也你不是也會救那些普通人的么？”
所以，她應該理解他才對啊。
“不一樣的。”
夏油傑不解：“哪裏......不一樣？”
中原中也表情認真的對夏油傑說：“我會救人，只是因為我有能力去救而已。”
夏油傑聽得更不明白了：“對啊，雖然這麼說顯得很自負——但我也是因為自己強，所以肩負責任去保護弱者......”
“就是這個——義務、責任。”中也咬重這兩個詞語，繼續說道：“以保護當做自己成為咒術師的精神寄託......這難道不是傑給自己強行套上的枷鎖么？”
“人類是一個大社會。人們會社會進行分工，然後在不同的領域發揮着自己的職能——就像我們身為咒術師，我們應該做的就只是拔除詛咒，僅此而已，傑。”
夏油傑咀嚼着中也的話，陷入了沉思。
中原中也和五條悟不同。
五條悟由於常年呆在族學經歷的太少，同理心自然是有限的。他的很多俗世處事規則和善惡的標準，還需要從同期們身上學習。
因此，每次他對夏油傑的理論嗤之以鼻時，都會被夏油傑胖揍一頓。
但是中也不一樣，她是在戰亂世界摸爬滾打過來的，也在這個文明和平的世界生活了快二年。所以經歷了兩種世界的中也，為人處世會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這套理論反而更適用不為普通人所知的咒術界。
夏油傑承認中也的話沒錯，但他有自己的堅持：“嘛～總的來說，保護弱者也不是錯誤理念不是么？”
中也垂下眸子：“沒有人必須一直承擔著保護者的角色。而且......你怎麼就知道享受保護的弱者不會反刺你一刀呢？”
這是她的親身經歷。
不過，她並不怨恨‘羊’組織的成員，因為他們年紀還小。但是，她也不會再把保護弱者當做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責任？呵。
聽到了中也的這句話，夏油傑失笑道：“喂喂喂，這個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畢竟，他們三個可是最強的誒！
“傑，你好傲慢。”中也抬起眼睛，慢慢說道：“為什麼不可能？蟻多咬死象這個道理你沒聽過？”
隨後，她腳尖抬起踢了踢松本賴人：“嘖......就像這樣的人渣，你也要保護？”
“......”
夏油傑無言以對。
他不僅沒保護，還眼睜睜的看着中也下手來着。
“所以說，中也你想表達的是什麼？”
中也收回腳，直視着夏油傑緩緩道：“我從不認為保護普通人是錯的，但是這不應該成為你的束縛。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渣也不是按照咒術師和普通人而區分的。”
在中也看來，這種以保護弱者支撐着其成為咒術師的理念，就像沙子堆成的沙堡，一個浪頭打過來就會消散。
只要遭遇劇烈的來自普通人的惡意衝擊，他的理念就會被推翻。
而理念崩塌的夏油傑又能否承受的住呢？
中也不想見到這種可能性，所以才想讓夏油傑不要偏執的認為他是為拯救普通人而生的。
“傑，不要總給自己扛上莫須有的壓力和責任，畢竟——”中也狡黠一笑說道：“哈～你才14歲，還是小孩子呢～！”
這是中也後來知道的，夏油傑出生於91年，是一年組年齡最小的。
“小孩子就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等過了十年說不定你會笑話現在的自己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木着臉聽着中也放肆大笑。
不過，他還是在心裏斟酌了一下中也的話。或許，他確實有點鑽牛角尖了，等回去好好想想吧......
五條悟送由乃上了出租車，便回到了這間門社團活動室。
一回來他就看見中原中也開懷大笑，而夏油傑只是在一旁微笑（皮笑肉不笑）。
“你們在講什麼？”笑的這、么、開、心！
中原中也停下笑：“沒什麼。”
夏油傑：“沒什麼。”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告訴悟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讓五條悟莫名覺得惱火。
他們倆背着他說了什麼！！！
五條悟眼神有些不善的睨着夏油傑：“傑，回去跟老子打一架吧，最近手癢。”
而且，他也有些話想問問夏油傑——他總覺得最近自己好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