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09

小弟09

信玄帶孩子,一向抱着完成任務的心態。他唯一的目標是阻止世界陷入戰爭,至於其他事情,他漠不關心。

信玄未曾注意到,睡覺時曾有人情意綿綿地盯着自己;至於情書,也多半被當成廢紙扔掉了。

因此,聽說禪院甚爾對他有好感,信玄十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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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最初對他不冷不熱,信玄甚至以為他討厭自己,直到相遇一個月後,他們才有了初次交流。

那天練習結束,信玄正在收拾學生們的竹刀,被獨自坐在角落的禪院甚爾嚇了一跳。禪院甚爾掛着一貫的冷漠表情,問他能不能每天抽出兩個小時,教自己體術。

終於有了和目標接觸的機會,信玄自然求之不得。

禪院甚爾沒有咒力,但□□素質遠超常人,他天賦極佳,僅僅練習三天,就擁有了足以和成年人抗衡的實力。

一周后,他把那幫欺負自己的小孩揍得鼻青臉腫,禪院扇甚至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

事後,禪院家的人都對他又恨又懼,看到他就繞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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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那名醉醺醺的青年,大概也是被痛揍的小孩之一,難怪他對禪院甚爾如此苦大仇深。

醉酒的青年似乎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還在嘟嘟囔囔地罵人。

“真希那丫頭異想天開,出走前撂下一句狠話,說她遲早成為家主……可笑,沒有術式的人也配爭權奪勢……”

“為什麼不能?”

青年嗤之以鼻:“且不說她咒力微弱,扇大人是禪院真希的生父,難道她要弒父嗎?”

“弒父又如何?禪院扇為了當上家主,暗殺幾十名族人,還把親侄子打成高位截癱,你們不是照樣追隨他?”

醉酒男子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好調轉矛頭,指着禪院甚爾嘴角的傷疤。

“你竟敢和扇大人作對,難道忘了這條疤的來歷嗎?”

“怎麼可能忘。我被你們關進咒靈堆,是老師拎着咒具闖進來,半分鐘內殺死四百隻咒靈,才把我救出去。”

禪院甚爾笑了:“我還記得你們臉上恐懼的表情,真是有趣至極。”

“要不是為了救你,他怎麼會出那麼大的風頭……也不會被扇大人視作威脅。”醉酒男子臉上浮現出幾分苦澀,“你沒看到他死去的場景。他被咒靈生吞了,連塊骨頭都沒剩下。”

是嗎?

信玄冥思苦想。

他只記得禪院甚爾十七歲那年,前任家主病危,禪院家爭奪繼承權亂作一團。

為了剷除異己,禪院扇將特級咒靈引到信玄的住處,試圖借刀殺人。信玄早已識破他的計謀,但就在幾日前,他預知到禪院甚爾的未來已經變化。

於是,信玄將計就計,藉機死遁。

原來如此……在不知真相的人看來,他確實被咒靈生吞了。

“你們該慶幸當時我不在京都,直到一年前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死的,不然禪院扇活不到今天。”

禪院甚爾垂着眼,臉色異常陰沉。

醉酒男子聞言,警覺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殺了扇大人替他報仇?”

禪院甚爾沒回答,他望着皎潔的彎月,喃喃自語:“其他人都把我當成廢人,只有老師關心我。”

聽見他的話,信玄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天傍晚,他一如既往地在道場等待禪院甚爾,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自己身上多了條羊絨毛毯,腦袋底下還枕着一個蒲團。

十五歲的禪院甚爾身穿學蘭制服,端正地跪坐在半米外。他低頭看着信玄,半張臉浸在斜陽下,雙眼像兩顆漂亮的翡翠。

信玄笑着問他:等了很久吧,怎麼不叫醒我?

禪院甚爾沉默地搖搖頭,跪行到信玄身邊,小心翼翼地抱了他一下。

他的懷抱很溫暖,衣襟上有股剛曬過太陽的乾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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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悶響讓信玄回過神。

他沒看清禪院甚爾是如何出的拳,上一秒,醉酒的男子還站在禪院甚爾面前,下一秒,他就像動畫片中誇張的打鬥片段一樣騰空而起,嘴裏噴出血霧,他的身體重重地砸碎玻璃,摔進大廳內。

幸而管弦樂隊的演奏蓋過了玻璃破碎的聲音,除了信玄、中島敦和幾名禪院家的咒術師,其他人都沒聽見異響。

禪院甚爾鬼魅一樣立在窗外,面無表情地凝視着禪院扇。

禪院扇也看見了他,面色煞白,兩隻渾濁的眼睛眥目欲裂,眼中混雜着仇恨和恐懼。

禪院甚爾不是只懂得戰鬥的傻瓜。

他見失去了一擊致命的機會,立即輕快地翻過護欄,藉著夜色逃之夭夭。

信玄總覺得他在逃跑前,用那雙綠眼睛瞪了自己一眼。

“……敦君,他剛才是不是瞪了我們?”

中島敦沉重地點點頭:“嗯,我看得很清楚,是的。”

信玄差點忘了,如今的他對禪院甚爾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而禪院甚爾對待陌生人,向來是十分冷漠的。

被記恨了。

信玄在心裏痛罵禪院甚爾,他很後悔,心想自己就該把大毛毛蟲當場捏死,咒具全部取出來賣錢,用於擴充武裝偵探社少得可憐的經費。

信玄的表情風雲變幻,中島敦欲言又止。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他握住了信玄的手:“信玄,你放心吧,剛才發生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和任何人講的。”

面對中島敦真摯的眼神,那四個字如同魔咒般,再次浮現在信玄腦海中——“耳鬢廝磨”。

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而現在解釋會越描越黑,信玄只好忍氣吞聲。

另一邊,禪院家的咒術師扶起醉酒男子,悄無聲息地攙着他退席了。

禪院扇似乎不想破壞晚宴,揮了揮手,喚來幾名保鏢。他對保鏢們低聲吩咐了幾句,讓他們抓捕禪院甚爾。

信玄粗略計算,認為禪院甚爾能只需三秒,就能把這些人摁在地上打。

在場所有人中,恐怕只有五條悟能毫髮無傷地擊敗他。

雖然五條悟和禪院家向來不合,但他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如果他突然興起,決定親自追捕襲擊他人的暴力犯,信玄認為禪院甚爾必死無疑。

──五條悟是否注意到了禪院甚爾造成的混亂?

信玄踮起腳四處張望,不遠處,一個身形高挑的白髮男子也在左顧右盼。

此人戴皮質眼罩,留着個性鮮明的白色掃把頭,在一片黑短直中格外顯眼。他相貌十分出眾,身穿一身低調的黑色西裝,領口解開兩粒紐扣,若有若無地露出鎖骨。

是五條悟。

信玄感覺心臟像被誰抓住了,當年在庭院裏盪鞦韆的小男孩,如今已成為讓咒靈聞風喪膽的咒術界最強。

看到五條悟的瞬間,他胸膛熱得發燙,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五臟六腑中翻湧。

他心想,可能氣泡酒喝多了。

儘管五條悟戴着眼罩,信玄依然能察覺到他銳利的視線。他十分確定,當他們四目相對時,五條悟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幾秒。

不幸總是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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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五次后我身陷修羅場[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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