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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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信玄虛假的演技不同,中島敦真情實感地難過了。

“不可能吧……明明經常在街上遇到的。”

信玄拋出致命一擊:“怎麼可能見過那麼多次卻還不認識呢,這也太不禮貌了,中也先生不是那種人。”

中原中也,小時候經常被信玄教導要禮貌待人,如今依然牢記他的教誨,知道忘記別人名字是失禮的行為。

他只好板著臉走向他們:“下午好。”

信玄的發色和打扮都特徵鮮明,藉著微弱的燈光,中原中也認出了他,但沒能想起他的名字。

中原中也轉向中島敦,試圖渾水摸魚:“人虎。”

“下午好,中也先生。”信玄主動說。

中原中也不自在地整理帽檐,輕輕咳嗽一聲:“嗯,你好。”

瞧這小子故作堅強的樣子。

笑歸笑,信玄不再故意逗他了:“中也先生,上次見面沒能自我介紹,我是信玄。”

中原中也如釋重負:“中原中也。”

說完,他伸出右手。

然而信玄並沒有握手的打算,兩人僵持幾秒,中原中也將手放下時,他才慢吞吞地抬起右臂。

二人像默劇表演藝術家,重複着你伸手我放下的戲碼,如此反覆五六遍后,兩隻手終於握在一起。

信玄表面波瀾不驚,內心波濤洶湧。

他抿着嘴不讓自己笑出聲,故作平靜地四處張望,恰好看見了站在他們旁邊的攝影師。

攝影師正打量着中原中也,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逃命似地收起三腳架。

倉促間,他將一個鏡頭掉在地上,信玄剛幫他撿起來,他就收好攝影器材,逃命般跑掉了。攝影師邊逃邊道歉,甚至對比他年輕二十歲的信玄用了敬語。

“對不起!對不起!我之前沒認出你們是誰——鏡頭送您了!”

被當成黑手黨了。

中原中也見怪不怪:“這些記者真膽小。”

信玄把鏡頭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普通民眾或許認不出黑手黨成員,但記者一定知道,重力使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他心想,自己可能有濾鏡,無法想像兇惡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皺着眉,兇巴巴地質問二人:“喂,偵探社,你們怎麼在這裏?”

嗯,也不是不能想像。

信玄想騙他說情報,含糊地回答:“和中也先生一樣。”

“什麼?你們也是為了武器走私——”中原中也戛然而止,狐疑地看着他,“你在套我的話,小子。”

挺聰明嘛。

見目的敗露,信玄只好挑明了:“我想和你交換情報。”

“你先說。”

“你們是無所不能的港口黑手黨誒,應該你先說。”

中原中也妥協了:“一個盤星教的信徒和外國軍火商合作,把走私槍從東京運到橫濱,搶佔黑手黨的生意。”

盤星教信徒?

信玄想起了那個被夏油傑詐騙的軍火商。

“他長什麼樣?是不是身材矮胖,四十歲左右?”

“對。”

果然是同一個人。看來他當時所說的“北美合作夥伴”,就是Jack了。

“你們查到他的住址了嗎?”信玄又問。

中原中也拒絕回答:“輪到你了。”

信玄已經套到情報,就不再隱瞞,坦誠地說:“其實這個委託是國木田前輩負責的,我也不清楚。”

意料之外地,中原中也沒有發脾氣,神情既不爽又無奈。

“嘖,騙子……上次就看出來了,你雖然反應慢,但隱約和太宰有點相似。”

信玄腦中依次閃過了吃毒蘑菇的太宰治、不買午餐到處蹭飯的太宰治、在工作途中跳河自殺的太宰治。

……中也你現在罵人可真高級啊,沒點歹毒的智商還真聽不懂。

中原中也手機震動起來,他接通了電話。

“Boss。……是的,他沒有現身。……嗯。”

簡短的通話后,中原中也關上手機:“Jack躲起來了,留在這裏只會浪費時間。”

中島敦拎起旅行包:“那我們走吧。”

信玄:“……”偵探社和黑手黨很熟嗎?

他只是想逗他一下子,並不想和中原中也長時間待在同一個空間裏!

.

三人一起走出辦公樓。下午四點,太陽已經西斜,夕陽落在河面上,將川流染成波光粼粼的橙紅色玻璃。

中島敦突然指着河面,拽了拽信玄的手臂:“那個漂在河裏的人,好像是太宰先生吧?”

信玄和中原中也同時扭過頭,一個人正倒立着漂在河中央,此人穿米白色長褲、沙色風衣,分明就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同情地看着信玄。

“你們挺不容易的。”

中島敦準備下河救人,他剛邁進刺骨的河水裏,就被凍得一顫:“哇——嘶,好冰!”

信玄連忙把他拉回來:“別下水,天氣太冷了,容易感冒。”

他心想:有什麼辦法能在不下水的前提下,把太宰君撈上岸呢?如果中也不在,直接用念力就行了,但是——等等,可以讓中也幫忙呀!

信玄的目光落在幸災樂禍的中原中也身上。

他莫名其妙:“看我幹嘛?”

“中也先生,你可以用異能把敦君送到河中央嗎?”信玄比劃着,“讓他浮在空中飄過去,像夾娃娃一樣,把太宰君拎回來。”

“哈?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呵呵,意料之內。

但作為一名精通人性的前首領,信玄不會被這點挫折擊敗。

“啊……也是呢,畢竟中也先生連我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信玄裝出沉痛的神色。

“因為賢治君曾誇讚中也先生親切又帥氣,所以我誤會了。對不起,您先走吧,我們會冒着得流感的危險,下河救太宰君的。”

事實證明,對付中原中也,激將法永遠有效。

“……別啰啰嗦嗦的,小子,不就是撈個人嗎,我幫你們。”

中原中也拍了一下中島敦的肩膀,紅光立即覆蓋他全身,讓他浮到空中。

“太神奇了,原來無重力是這種感覺啊!”

中島敦飄到太宰治上方,他小心地拽着太宰治的衣服,將他提回岸邊。

二人回到安全區后,中原中也毫不猶豫地收回了重力,讓他們狠狠摔在草地上。

“哇啊!好痛!”

“敦君!”

信玄扶起淚眼汪汪的中島敦,責備道:“中也先生,你太粗暴了!”

“混蛋青花魚摔死吧。”中原中也嗤之以鼻,步伐輕捷地走上台階,“喂,我還有事,先走了,小子。”

儘管對中原中也放人的方式頗有微詞,但信玄還是很感謝他的援助。

“再見,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微不可見地點點頭,順着河岸走遠了。

他離開沒多久,太宰治咳嗽幾聲,從半昏迷狀態醒過來。他虛弱地說:“我好像聽到中也的聲音了……”

“嗯,是中也先生幫我們把你撈上來的。”

“好厲害啊,重力操縱!”

中島敦和信玄如此這般,將救援過程描述一遍。太宰治的表情越來越沉重,相比被中原中也救,他似乎寧願葬身河底。

他倒在河堤上耍賴:“多管閑事!討厭鬼!我明天不上班了!”

*

第二天清晨,信玄被一聲巨響吵醒。

他睡眼惺忪地查看時間,六點零五分。

信玄快要罵人了。

六點起床符合社畜的生理時鐘嗎?不符合!

他很惱火,準備再睡一覺。這時,一陣風從窗戶吹進來,夾帶着硝煙的臭味,將他熏醒了。

信玄滿腹怨言地拉開窗帘。

外面濃煙滾滾,他低頭一看,發現二樓的律師所被炸毀了。

“什麼啊……”

清晨六點的街道空蕩蕩的,只有個穿夾克的年輕人站在十字路口。他神色緊張,手指還攥着一枚手|雷插銷。

看來打擾他睡覺的,就是那小子了。

信玄抓起一根軟牛皮腰帶,瞬移到年輕人身後,捆住他的手腕。

“哇啊!你是誰?!”

年輕人見信玄穿着睡衣、年紀又小,以為他是來看熱鬧的。他拚命掙扎,差點打到他腦袋:“關你什麼事,多管閑事的臭小鬼——把那玩意解開!”

信玄自認為脾氣不錯,除了早晨。

尤其是六點就被吵醒的早晨。

他眯起眼睛:“你最好回答我。”

話音剛落,念力砰一聲砸在年輕人臉上,把他鼻子打斷了,鼻血汩汩流出。他發出短促的尖叫,被反科學的超能力嚇得不輕。

信玄輕聲說:“現在,我再問一遍,你是誰?”

年輕人抖得像剛出生的雞仔,早就沒了方才的囂張:“我哥哥因為江戶川亂步被捕了,我是來炸偵探社的……”

信玄皺起眉,疑惑地看着滾滾黑煙。

“你弄錯了。武裝偵探社在四樓,你炸的是二樓的律師所。”

年輕人捂着鼻子,呆愣愣地說:“啊?”

信玄嘆氣。

希望房東給辦公樓買了意外險。

他彎下腰,扯開年輕人的夾克衫,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其他武器。

“你只帶了一顆手榴彈?”

“左邊口袋裏還有一把槍……”

信玄將手|槍搜出來,掂了掂,挺沉的。

那是把精巧的銀色手|槍,槍管處有個圖騰一樣的圓形標記。

信玄用槍管碰了一下年輕人的臉頰:“這個標誌是什麼,你隸屬於哪個組織?”

“組織?!”年輕大驚失色,“沒有啊!這是黑市買的槍,黑市的槍都有標誌——我不屬於任何組織,真的,我、我包里還有學生證!”

“黑市?真是沒完沒了……”

信玄看他不像撒謊,決定通知同事。

他打開手機,在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的名字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撥打了太宰治的電話。

好兄弟就要一起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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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五次后我身陷修羅場[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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