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被壓在了最下面
【Hikari先生,經過上次愉快的合作,我們希望能夠當面與你商談後續……】
黑田兵衛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上次他和對方合作,設計了一次虛假的轉移押送,雖然並沒能抓捕到組織核心成員,但卻成功鎖定了組織安排在公安的內鬼。
得知內鬼身份之後,黑田兵衛沒有立刻抓捕對方,而是陸續又利用內鬼傳遞了一些錯誤消息出去。
篤篤——
敲門聲響起,北川柊剛剛就已經從門外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已經判斷出來的人是誰。
而且今晚本來就是一個他已經經歷過好幾回的命運點。
不過這一次,北川柊不打算加入他們。
然而門外的人似乎不把門敲開就不肯罷休。
“柊醬不要裝睡,我剛剛還看到你洗完衣服回來哦。”萩原研二在門外揚聲道,“今天逮捕術課上已經約好了要出門的,柊醬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北川柊:……
約好個鬼,他根本就一句話沒說。
Hiro:【柊,和我們一起去吧。】
Hiro:【還是說柊不肯和我們一起出門,是因為晚上又要偷偷溜出學校嗎?】
Hiro:【柊不要想着否認,我確定那天晚上是你。】
Hiro:【我會一直等到柊出來。】
如果因為他的原因影響了對方度過既定的命運點,不知道又會產生什麼不可控的變化。
所以他只能選擇出門了。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遠離這幾個人,但是,這一次,他不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好在今晚他確實沒有其他的安排。
宿舍門一開,貼在他宿舍門上疊羅漢偷聽的三個人立刻栽進了屋子裏。
早有預料的北川柊一個閃身躲開了三隻泰山壓頂的大猩猩。
只不過可憐的松田君被壓在了最下面。
“哇啊!快起來啊Hagi!你是石頭成精嗎!你快把我的腰壓斷了!”松田被壓得嗷嗷叫。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幾個在這兒幹什麼呢。
然而這畢竟是他的房間,為了避免其他的同學們對他產生一些不該有的奇怪誤解,他只好一手一個揪着景光和萩原兩隻貓貓命運的后脖頸兒,把欺負同學的壞貓貓丟到一邊。
松田一邊揉腰一邊齜牙咧嘴地爬起來,“你們倆根本是故意的吧,一個比一個用力地往我身上砸。”
景光歉意地雙手合十,“真的沒有啊,剛剛我在給柊發Line,才一時沒反應過來。”
萩原·就是故意的·還裝得一臉委屈·研二:“小陣平太過分了啦,你們兩個都往前倒,Hagi被夾在中間根本沒辦法維持平衡啊。”
松田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幾秒,隨即一拳砸在萩原頭頂,“總之你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萩原:……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啊,哭唧唧。
“啊?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啊?!”[1]松田一臉不爽地拍了拍面前的櫃枱。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景光在被松田問到查找高腳杯紋身男的原因的時候,怎麼也無法開口。
而松田在跟摩托車店員交涉的時候,北川柊始終沉默着,插在左側口袋裏的手指微微握拳又鬆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景光很優秀,他會自己突破那個噩夢的桎梏,成長為更為堅定的自己。
堅定到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可以親手對自己開槍。
堅定到身披黑暗,卻永遠心懷光明。
所以景光不需要他,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他只要別讓對方因為自己的命運線牽連而死亡就好。
所謂的命運線理論,是他在完成之前那個九個世界的任務的過程中了解到的。
一般情況下,不同的宇宙是指在光的傳播速度的限制下,兩個在徹底走向湮滅之前都無法對對方產生任何影響的時空。
無法產生任何影響也包括無法觀測到另一個宇宙發生的任何事件。
但系統所在的宇宙科技高度發達,並且發明出了一種通過量子級的信息傳遞觀測到其他宇宙事件的技術。
一開始他們只是隨意地發送了一些用於觀測的微觀粒子並進行研究,但後來他們漸漸發現,那些曾經被他們觀測過的宇宙,有一部分,由於沒有按照他們的觀測結果運行,迅速走向了物質湮滅的結局。
而其他宇宙的不正常凋亡,也開始對系統所在的宇宙產生了不良影響。[2]
於是系統所在的宇宙的研究人員將這些已經觀測到的結果定義為命運,每個個體的命運走向稱為命運線,命運線中註定會發生的事件,就是命運點。
同時他們還專門製造出了系統,用來綁定合適的靈魂,前往那些被觀測到而又沒有按照既定命運發展的宇宙,避免那些宇宙的毀滅。
曾經北川柊在那九個世界的任務,就是維護那些宇宙按照既定的命運線運行下去,避免那些宇宙的毀滅,而他則能夠從系統那裏獲得充滿了科技與狠活兒的屬性點作為報酬,並積攢下回到自己所在世界過去某個時間點的能量,避免那五個人的死亡。
事實上,根據系統所說,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命運線和那五個人的命運線意外產生了不該有的連接點,那五個人也不會因此偏離命運線,走向了必死的結局,以至於整個宇宙走向毀滅。
而避免那五人死亡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和那五個人從一開始就切斷所有聯繫。
只可惜系統幫助他跳躍時空、回到過去也並非毫無限制,而是必須要找到一個錨點,那個所謂的錨點,就是他與那五個人的命運的交點。
但是,為什麼一定是他與那五個人相遇的節點才能做為錨點?
對於這個問題,系統卻不肯給他更多解釋了。
“……柊醬覺得呢?”一隻修長有力手臂突然緊緊地攬住了他的肩膀。
“嗯?你們剛剛說的我沒聽。”北川柊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
先不說他其實一個字都沒落下,就算他真的沒聽到這三個人剛剛的討論,他也能把那些不知道聽過多少遍的討論內容倒背如流。
“啊真是的!你這傢伙整天一個人悶頭想什麼呢——”松田伸出手不客氣的揉了一把北川柊淺棕色的頭毛,“別跟諸伏那傢伙學着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裏啊!”
“還有你啊諸伏!我不知道你當初發生過什麼,雖然跟我們說,可能也給不了你什麼意見,但也許還是能幫到你哦?[1]”松田用手肘頂了頂站在他旁邊抬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的諸伏景光。
隨後景光發現了那個像摩斯電碼一樣閃爍不停的廣告燈箱,並決定採用人海戰術解決那幾個便利店內的劫匪。
“不,我覺得我不用。”
“不,我們覺得你用!”
北川柊:……
所以說花襯衫這種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夏威夷以外的地方啊!!
他身上的每一個審美正常的細胞都在拒絕!
他拚死反抗。
但反抗無效。
一件印滿了亮黃色香蕉帆船的綠襯衣被強行套在了他的身上。
隨後他們四個率領着一群警校在讀的男同學女同學們,浩浩蕩蕩沖向警校大門正對過的便利店。
北川柊被另外三個裹挾着勾肩搭背衝進了便利店的自動門。
“忙着呢~爺們兒~~”
北川柊:……
行吧。
誰的青春不犯傻呢。
就在幾名劫匪陸續被制服的當口——
砰——嘩啦——
一名劫匪掙脫了警校生的壓制,飛身撞倒了便利店的貨架,抄起地上的□□當做長棍一般揮舞着沖向最後一個從庫房裏走出來的伊達航。
“閃開啊混蛋!”
“班長小心!”
“伊達班長!”
伊達航反應也很快一個回身拽住了劫匪的手臂,一擰一壓一踹,劫匪便丟掉了手裏的槍,身體重重砸向地板。
距離最近的零和景光也飛快地出手穩住了砸過來的貨架。
一翻兵荒馬亂之下,某個細微的金屬落地聲就顯得不那麼明顯了。
“班長沒事吧?”把貨架推回去后,距離最近的零立刻衝過去關心地查看對方是否受傷。
萩原本來也想向班長那邊衝過去,剛走了沒兩步,腳步一轉,在重新立穩當的貨架下面拾起了一枚五十日元的硬幣。
隨後他若有所感地回過頭,看向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甚至連雙手都還插在口袋裏的北川柊。
“柊醬,這是你掉的嗎?”
北川柊目光淡淡掃過那枚硬幣又移開,“應該不是,我沒掉過錢。”
萩原研二拾起那枚硬幣的時候,甚至特意墊了一張手帕,“柊醬,你說這枚硬幣如果送去警方手裏,會不會查出劫匪的指紋?”
“誰知道呢。”北川柊此時反而沒有逃避萩原研二直勾勾注視着他的目光,平靜地回視對方,“就算有,應該也跟搶劫案沒什麼關係吧。”
不會有任何指紋的,北川柊知道。
他投出硬幣的方式很特殊,也會特意避免留下任何屬於他自己的痕迹。
剛剛他只不過是怕那個跟之前的周目不太一樣的劫匪出什麼意外,才冒險用硬幣讓對方持槍的手短暫陷入麻痹狀態,沒想到居然會被萩原研二注意到。
他用自己的屬性點擔保,剛剛他的手指離開口袋的時間,可能連兩秒都不到。
“柊醬平常喜歡玩兒硬幣嗎?我好像曾經見過你在上課的時候,手裏兩三枚硬幣在指縫之間滾動翻轉,消失又出現——就好像魔術師一樣。”
“你是說,這樣嗎?”北川柊抽出了口袋裏的手,一枚硬幣從拇指與食指之間飛快滾動到無名指與小指之間,隨後又消失。
“個人興趣而已。”
“哇啊——”萩原研二誇張地鼓起了掌,“好帥啊柊醬,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話,一定立刻就要愛上你了吧!”
“柊醬明明那麼優秀,為什麼考入警校的成績只是第十名呢?是因為考試的時候生病了,狀態不好嗎?”
北川柊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問題。
“比起這個,萩原同學是不是應該先考慮一下,一會兒回去跟教官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