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松田陣平看了看他,然後把墨鏡帶回去,點點頭:“看來是醒了。”
又開始賣關子了。
月見山遙見他這個反應,撇了撇嘴:“你這個反應一點都不有趣。”
松田陣平不為所動:“你想我怎麼有趣?把你拷起來嗎?”
月見山遙張嘴剛想說什麼,肩膀就被諸伏景光拍了拍:“不要唬人。”
於是月見山遙把想說的話收了回去,轉而笑道:“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優先給你拷。”
松田陣平實在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滾吧。”
然後月見山遙腦袋上又挨了諸伏景光一巴掌。
旁邊聽了他倆對話的安室透有點疑惑:“既然是組織犯罪,那不應該移交給組織犯罪對策部嗎?他倆怎麼還在加班?”
“被抓去當壯丁了,畢竟這個案子本來就是他倆主要負責的。”說著,松田陣平瞥了一眼安室透,促狹笑道:“安室先生對警察內部制度很熟悉嘛,普通侍應生會了解這麼多嗎?”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松田警官有所不知,我其實還是一名偵探,這些對我來說都應該是常識。”
月見山遙聞言插了一句:“安室先生身兼數職,精力真好啊。”他故作憂愁:“不知道你都是怎麼安排時間的?我明明只有一份工作,卻天天都覺得晚上睡眠時間不足呢。”
諸伏景光一頓,幽幽地看向了安室透。
還沒來得及回答月見山遙的安室透感受到了這股視線,毫無所覺地看了過來,眼神里有一點疑惑。
諸伏景光微笑:“睡眠是很重要的,不要不顧自己的健康啊,安室先生。”
昨晚就睡了一個小時的安室透:……嘶。
莫名從景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呢。
他們幾個人在後面走得慢,江戶川柯南見他們遲遲沒跟上來,就轉頭看了眼,結果就看到了他家老師被伏見尋和安室透兩個人夾在中間的場景。
江戶川柯南心裏一緊,鬆開了小蘭的手,轉身跑向了月見山遙。
“好慢呀,月見山先生,小蘭姐姐都要等急啦——”
他跑過去抓住月見山遙,拉着他脫離了後面的大部隊,直接跑向了莊園。
月見山遙眨了眨眼,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跑,還能笑道:“好心急哦,柯南君。”
諸伏景光看着跑走的江戶川柯南,點了點下巴:“怎麼感覺,這孩子有點防着我呢……”
“應該是在防我吧。”安室透不甚在意道。
諸伏景光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瞬間明白過來,江戶川柯南知道安室透就是波本。以安室透的能力,除非是他主動暴露,不然江戶川柯南不可能知道這一點。
諸伏景光笑了聲:“那你小心點,那可不是個普通小學生。”
松田陣平:“你倆打什麼啞謎呢?”
諸伏景光但笑不語。
這時從莊園走出了幾個侍應生,走向了他們。
“客人您好,歡迎來到曉霧莊園。”為首的侍應生穿着燕尾服,像中世紀電影裏走出的管家,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能看一下您的邀請函嗎?”
月見山遙在包里翻找了一下,突然抬起頭,和這位管家先生對上了眼。他的動作一頓,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先生?”
管家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看過來,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只是…沒見過您這樣好看的人。”
“就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
他臉上露出歉意的神情:“如果冒犯到您了,那我向您鄭重道歉。”
鈴木園子捂着嘴笑了一聲:“哎呀,我們月見山教授的魅力真是走到哪都擋不住呀。”
月見山遙沒再說什麼,把邀請函遞給了管家。
管家在核對了幾人的邀請函后,臉上的笑容明顯真切了幾分:“歡迎各位。接下來會由侍應生帶各位前往各自的房間,在安頓下來后,客人們可以在庄園裏隨意遊玩。”
他親自接過了月見山遙的行李,引導着他們走進莊園,一邊把一些獨特的活動安排說明:“畫廊全天開放,今晚在夜鶯花廳會有一場小型晚宴,特邀國內有名的大提琴家來此演奏,您若有興趣,可在規定時間前往。”
“莊園各處都有侍應生,若有疑問可隨時詢問。”
這時他們已經走進了莊園,四周瀰漫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莊園出乎意料的大,比起居住,確實更適合用來度假。建築是中世紀西方建築風格,似乎又夾雜了一點大和庭院的意味。在精美的建築之中,最起眼的無疑是最靠近湖邊的,也是建築中最高的一棟樓,那棟樓最頂層是陽光花房,在霧氣瀰漫中就像懸在半空的水晶,那裏應該就是夜鶯花廳了。
月見山遙站在建筑前一片開闊的空地上,仰頭看向佇立在中央的雕像。
雕像十分精美,女神的表情雕刻的生動活潑,她一手執金酒壺,一手執酒盞,正緩緩往裏傾倒着酒液。
月見山遙喃喃:“青春女神,赫柏……”
宙斯和赫拉的女兒,古希臘神話中司掌青春的女神,奧林匹斯山的斟酒官,她斟的酒可使諸神永葆青春活力,並永無倦意。
這雕塑精美是精美,但月見山遙總覺得,它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就像後來才被安置在這裏一樣。
“先生,這邊請。”
月見山遙回過神,看到管家先生將他引向了另一個方向,眨了眨眼:“我們不住在同一個地方嗎?”
管家先生笑道:“是的。您的房間在這邊。”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房間方向和他們截然相反,諸伏景光揮了揮手:“待會兒見。”
月見山遙低頭看向江戶川柯南:“你要和我一起嗎?”
小孩子總不能單獨一個房間。
“我……”
江戶川柯南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掐着腋下抱了起來。毛利蘭抱走了小偵探,對着月見山遙揮了揮手:“柯南還是和我一起吧,老師等會兒見!”
最後只剩下了他和松田陣平,他倆的房間在同一處。松田陣平悠哉哉地邁開步子:“走吧。”
“嗯。”
……
諸伏景光跟着侍者,他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安室透的房間在他旁邊。
他去看了看盡頭處被鎖上的華美大門,問侍者:“這裏邊是?”
侍者恭敬回道:“這扇門之後都是莊園主的私人領域,客人請不要擅闖。”
侍者將他領入房間,微微鞠躬後退了出去。諸伏景光關上門后,稍稍鬆了口氣。
這個莊園給他的感覺不是很好…大概是侍者太多了,走到哪裏都有一種被盯着的感覺。
諸伏景光往窗外看了一眼,風景不錯,這個角度望過去更好能看見月光石般的湖泊。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拉上了窗帘。
屋子裏瞬間暗了下來。
他們這種人對攝像頭十分敏感,剛剛進屋的時候並沒有被監視的感覺,但為了預防萬一,還是再檢查一下比較好。
屋內裝修比較復古,邊邊角角能藏竊聽器的地方也比較多。諸伏景光從包里拿出檢測用的便攜儀器,沿着窗檯,寫字桌走了一圈,沒有異常。
就在他往床邊走過去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
諸伏景光迅速收回儀器,轉頭看向門口:“哪位?”
“我,安室透。”
諸伏景光放鬆了下來,走過去打開了門。
安室透站在門口,笑容里有一些窘迫:“那個,伏見先生,打擾了。”
他狀似無意地摸了摸耳垂,手指輕點了兩下耳朵,諸伏景光目光一凝,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竊聽。
於是他側身讓安室透進來,一邊溫和笑道:“怎麼了?”
“想問一下您有沒有帶驅蚊水?我太容易招蚊子了,實在是有點苦惱…”
“啊,確實到了該有蚊子的季節了啊。請稍坐一下,我去找找。”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的視線對上,無聲詢問:在哪?
安室透走向床邊,微微彎腰搜尋了一下,目光盯在床頭櫃的某一處花紋上,回頭用眼神回應:在這。
諸伏景光點點頭。
他轉身去包里找驅蚊水。安室透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花瓶,為了保持花的新鮮,裏面還有不少水。
“帶水的花瓶還是不要放在床頭了吧,這樣更容易招蚊子了。”
找到東西回來的諸伏景光順意道:“啊,說的也是。那就先拿走吧。”
他走向安室透,床下墊着一張巨大的地毯,他一時沒注意,穿着運動鞋的腳像是被地毯邊緣絆了一下,直接一頭撞向了拿着花瓶的安室透。
兩個人似乎都沒想到這個發展,直接撞成了一團。安室透手裏的花瓶順勢落下,磕在了床頭櫃邊緣,發出一聲巨響,裏面的水傾灑而出,淋濕了床頭櫃。
安室透被諸伏景光撲在了床頭,諸伏景光還一手護住了他後腦勺防止他磕傻。只不過剛剛諸伏景光撞過來的姿勢不太對,花瓶里的水有一部分飛出來灑在了他身上,正好浸濕了鎖骨到胸口的衣服。
諸伏景光仰了仰頭,防止水浸到變聲器。安室透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了,正好他也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帶變聲器,乾脆直接上手揪着諸伏景光的衣服往下一拉——
“出什麼事了,我剛剛聽到好大一聲——”
剛收拾完自己那屋,跑來找這兩人的月見山遙推門而入,一進門就看到諸伏景光壓在安室透身上,安室透手上還在扒諸伏景光的衣服。
諸伏景光:……
安室透:……
月見山遙:哦草。
他“碰”的一聲又把門給關上了。
屋裏的諸伏景光和安室透面面相覷。
屋外的月見山遙一臉深沉地思考:這是我能免費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