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諸伏景光捂住了臉。
班長就算了,畢竟班長還算靠譜的。但是萩原和松田兩個人也在,他現在不用去都能知道波洛現在是個什麼雞飛狗跳的場景了。
sunny絕對是故意的,搞不好還會在旁邊拱火,生怕熱鬧不夠大。
諸伏景光喃喃:【……我有點心疼zero。】
月見山遙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了:“那你要不要也來這邊一起?”
這不是個相認的好時機嗎?
月見山遙確實是故意的,沒有人比他更懂單打獨鬥的痛苦,他不想看到降谷零一直被蒙在鼓裏,既然景光還活着,那就沒道理繼續讓降谷承受這種痛苦。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再等等吧。】
他其實有些猶豫,這邊的任務比降谷零那邊要更危險一點。諸伏景光不知道該不該讓降谷零知道的更多,按照裕晴的說法,波本越來越靠近組織核心了,若再讓他深入下去,等着他的可能就會是……試探與洗腦。
月見山遙能明白他的顧慮,但在電話里不好多說,也就沒強求:“好吧,那下次吧。”
諸伏景光:【你別太欺負zero了。】
月見山遙眨眨眼:“你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
諸伏景光扶額。
月見山遙掛了電話,一抬頭就看到一桌子的人外加一個站在旁邊的安室透都在看着他。他從容地放下手機,疑惑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安室透把杯子放在了他面前:“您的朋友一會兒要來嗎?需要我再搬一個椅子過來嗎?”
月見山遙搖了搖頭:“不用了,他今天來不了了。”
“那太可惜了,”萩原研二眯眼:“我現在更想見見他了。”
要是別人,他可能只會覺得這是個名字讀音相同的人,但和小教授有關,那他有理由懷疑這位“hiro”就是他們的另一位消失很久了的同期,諸伏景光。
但是…萩原研二看了安室透一眼,小降谷看起來不像是認識小教授的樣子,難道他也不知道景光的情況嗎?
“會見到的。”月見山遙笑了笑,抬頭看着安室透:“安室先生一般什麼時候在波洛呢?”
“營業時間一般都在。”
月見山遙忍不住在心裏嘶了一聲,這個人同時打着公安、組織和咖啡店三份工,真的不會過勞嗎?他今天回去絕對要和景光說說這件事,他不信諸伏景光能就這麼看着降谷零這麼禍禍自己的健康。
到了飯點,店裏很快就熱鬧了起來,安室透被叫去了別處幫忙。月見山遙一邊吃着飯,一邊心不在焉地聽着伊達航和萩原研二聊案子。坐在他對面的松田陣平見狀戳了戳他:“想什麼呢?”
月見山遙把嘴裏的米粒咽下去,看起來有點愁:“該怎樣要到安室先生的聯繫方式呢?”
松田陣平挑眉:“這還不簡單?”
於是其他三個人就眼睜睜地看着他把忙得團團轉的安室透叫過來,一副□□老大樣地往後一靠,抬着下巴問道:“喂,你電話號碼多少?”
月見山遙一口飯卡在了喉嚨處,咳得半死不活。萩原研二看不下去般捂住了臉:“小陣平……”
安室透額頭的青筋崩起,心裏瘋狂告訴自己這是他可愛的同期,不是黑/道。他咬牙切齒地笑道:“您有事嗎?客人?”
伊達航輕咳了一聲,不贊同地看了松田陣平一眼:“你別欺負人家。”
松田陣平撇嘴:“我哪有。”
伊達航轉向安室透,打了個圓場:“他不太會說話,松田其實對你一見如故,所以想要你的聯繫方式,額,和你徹夜長談?”
萩原研二剛剛放下的手又捂了回去:救命,班長你這解釋不如不解釋。
松田陣平果不其然炸了毛:“哈?誰要……”
月見山遙眼疾手快地往他嘴裏塞了一口飯成功地堵住了他的嘴,萩原研二一把抱住他防止他拍案而起,一邊把自己的幼馴染的手機交了出去,深沉道:“班長說的對,小陣平想和你交朋友想得不得了,今天要不到安室先生的聯繫方式就要難過得食不下咽了。”
松田陣平:“……”
安室透:“………”
安室透無語地接過手機輸入了自己現在的電話號碼,並快速遠離了自己的同期們,生怕他們再整出什麼沒眼看的花活。
松田陣平掙開萩原研二,黑着臉掰了掰手指:“有意思嗎,嗯?”
萩原研二順手餵了他一口草莓蛋糕,順了順毛:“嘛嘛,小陣平難道不想要安室先生的聯繫方式嗎?”
“我……”
月見山遙記下這串數字后就把手機還給了松田陣平,並且笑得十分燦爛:“多謝啦,松田。”
松田陣平:“……”
他默默接過手機,沒再說什麼。
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對視了一眼,同時樂了:果然松田陣平對月見山遙這種人完全沒辦法呢。
因為月見山遙下午沒課,所以他吃的很慢,而松田陣平在爆破組,平時沒有炸彈就沒有工作,所以就陪着月見山遙慢慢吃了。最苦的兩個人,伊達航和萩原研二這邊剛剛放下筷子,那邊電話就打進來了,說是一直盯的嫌疑人有了動靜,讓他們趕緊趕過去。
萩原研二臨走前抱着松田陣平的胳膊哀嚎:“我不幹了——我要轉去爆破組——”
松田陣平毫不留情地扒拉開他的手,然後伊達航抓着他的衣領子就往外走:“別想逃啊!”
萩原研二就這樣被拖着到了門口,臨出門前還對着安室透揮了揮手:“安室先生,我們會常來的!”
安室透:…不,還是別來了吧。
月見山遙看着完全不急的松田陣平,不由問道:“你不去上班了嗎?”
松田陣平理所當然:“翹了。”反正也沒炸彈,有突發情況自己從這邊趕去也一樣快。
月見山遙:“……倒也不用這麼理直氣壯?”
松田陣平的上司也太難了吧?
差不多忙完了的安室透走了過來,疑惑道:“警察先生也可以隨意翹班嗎?”
松田陣平冷笑一聲:“至少我不會在上班期間去打另一份工。”
安室透看着他:嘖,拳頭硬了。
松田陣平毫不示弱地回視:有本事現在和我打一架啊,金毛混蛋。
月見山遙往嘴裏塞了口飯,美美看戲。
可惜安室透已經不是那個在警校時的毛頭小子了,情緒外露也就一瞬而已。他把一杯點綴着樹莓的布丁放在了月見山遙的面前:“這是店裏的新品,給您免費品嘗,算是贈品了。”
月見山遙睜大了眼:“還有這種福利嗎??”
松田陣平挑眉看了看布丁:“我的呢?”
安室透微笑:“這是最後一份了哦。”
松田陣平:……做人不要太過分,你給我等着。
月見山遙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布丁送進嘴裏,滿足地眯了眯眼,糖度對他來說剛剛好,這應該不是什麼新品,而是安室透專門為他做的,目的是為了拉近距離吧。
看來自己剛剛那句“hiro”的效果還不錯啊…
“說起來,”月見山遙戳了戳布丁,若有所思:“安室先生做的飯和hiro做的味道好像啊。”
安室透一頓,而後問道:“hiro是?”
“我的同居者,也是我的學生,”月見山遙抬頭看着安室透,笑容里莫名帶着一兩分深意:“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你們一定很聊得來。”
安室透在暗處握了握拳,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他明明知道景已經死在了三年前,但在這個人說出這個名字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心神動蕩。
他心裏還是有種隱秘的希望,他沒有真的見到諸伏景光的屍體,唯一能證明景光死亡的東西是那部被打壞了的手機,也在不久前寄給班長委託他給了景光的哥哥。
所以他內心深處還保留着一絲希望,或者說是幻想,幻想景光還活着。
真不可思議,自己明明已經接受了景光死亡的事實,卻被眼前這個人三兩句話重新挑起了這份不可能的幻想。安室透垂眸,嘴角的微笑弧度都沒有任何變化:“是嗎,我很期待。”
月見山遙看着他還想說點什麼,突然被門口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安室透下意識轉身:“歡迎光臨。”
月見山遙還沒看清來的人是誰,女孩兒歡快的聲音就奔向了他:“月見山老師!”
他眨了眨眼,有點驚訝:“園子?”
來人正是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江戶川柯南。江戶川柯南看到月見山遙也愣了一下,他看了眼安室透,又看了眼自家老師,神色慢慢變得複雜。
老師…你怎麼又和組織成員扯上關係了?!
之前滿月的晚上,他身上不僅帶了發送心跳的裝置,還帶了發送聲音的裝置,所以月見山遙和貝爾摩德的一部分對話也被錄了下來。
江戶川柯南後來聽到那份錄音時,滿心的難以置信:貝爾摩德的口吻,明顯就是和月見山遙認識,那他的老師,會是組織的人嗎?
出乎他的意料,在他心態有點崩的時候,灰原哀直接否認了這個可能性。
“我不覺得他是組織成員,他身上沒有組織的氣息。”
灰原哀想起那天晚上這位鄰居先生對她說的話,抿了抿唇。
月見山遙身上不但沒有組織的氣息…而且,還讓人感到溫暖。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老師你怎麼老是能碰上組織成員啊!
江戶川柯南心態又有點崩。
月見山遙完全不知道小偵探的崩潰。幾個人調整了一下位置,他坐在了松田陣平旁邊,讓兩個女孩兒坐在對面,然後一把拎起江戶川柯南,放在了自己腿上,抱住。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等……”
月見山遙低頭笑道:“怎麼了柯南,你難道想讓小蘭抱着你嗎?”
鈴木園子聞言睜着半月眼促狹笑道:“真是個澀小鬼啊,小蘭的腿可只能給一個人枕哦!”
那個人是誰,懂得都懂。毛利蘭臉色爆紅:“園子!!”
江戶川柯南的臉也紅了個徹底,支支吾吾徹底說不出來話了,安分地窩在了月見山遙懷裏。
“不過今天真是來對了啊,”鈴木園子激動地捂住臉:“先不說老師,居然還會碰到松田警官,而且那位金髮服務生也好帥,值了!”
月見山遙十分贊同:“很帥對吧,而且這兩位都是單身哦!”
“真的嗎!”
江戶川柯南捂住了臉,毛利蘭也扯了扯自己的好友:“園子,想想京極同學。”
上頭的鈴木園子揮了揮手:“阿真不會介意的啦。”
江戶川柯南:不,我覺得他介意得要死。
松田陣平就在旁邊撐着臉看月見山遙和兩個姑娘聊天,一點長輩的架子都沒有,時不時還會逗一逗懷裏的柯南。他插不上話,心情倒是不錯。
“對了,正好碰到老師了,就現在給你吧。”鈴木園子說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一拍手,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了幾張精緻的邀請函。
月見山遙接過了其中一張:“這是什麼?”
“名為「曉霧」的莊園邀請函哦!”
月見山遙滿臉問號。
松田陣平這會兒倒是開口了:“哦,那座最近很出名的藝術莊園是吧?”
月見山遙扭過臉,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你居然會知道這種事?”
松田陣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無語道:“不是我,是萩那傢伙看到的,還說什麼放假期間一定要去一次體驗一把。”
這座莊園建在一座小小的孤島上,島的面積不大,全是這個莊園的範圍。莊園以其藝術價值而聞名,收藏了眾多名畫的畫廊,充滿藝術氣息的建築,還有那座被稱為“夜鶯花園”的,空中花園音樂廳,近年來無數藝術家以及富商聞名前往。但它每月只接待固定數量的客人,一張邀請函可能是千金也買不到的。
月見山遙聽完介紹,看着鈴木園子手裏哪一沓邀請函:……
該怎麼說呢,不愧是鈴木家嗎?
不僅松田陣平,就連旁邊的安室透都被塞了一張邀請函,安室透驚訝道:“我也有嗎?”
鈴木園子笑道:“你是老師的朋友嘛,一起來嘛!”
安室透聞言看向月見山遙,月見山遙倒是笑了笑,算是認了這件事。
鈴木園子這小姑娘就是有這樣的天賦,能在不經意間發現一些別人都發現不了的小秘密,比如一下子就能感受到他對安室透的不一般的態度。
松田陣平晃了晃邀請函:“這個,能帶朋友嗎?”
鈴木園子點了點頭:“可以的!”說著,她又塞給了松田陣平兩張:“不過也給萩原警官和伊達警官一張吧,之前在餐館那次真是多虧你們照顧了。”
松田陣平不是矯情的人,爽利地接了下來:“謝了。”
鈴木園子看着月見山遙:“老師你那張已經寫好你和尋哥的名字了,”她咬着重音強調:“一定,一定要來哦!不要像上次鈴木號特快列車一樣臨時反悔啦!”
月見山遙:“……那次我也是沒辦法,畢竟臨近考試了。”
毛利蘭也道:“這次一定要來啊,我和園子都期待很久了,想要和老師一起度假。”
月見山遙連聲答應:“好,好,一定去。”
聽到月見山遙答應了,毛利蘭悄悄鬆了口氣,在桌子底下和鈴木園子擊了個掌。
江戶川柯南這個角度倒是把兩位女生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沒說什麼,而是也在心裏鬆了口氣。
邀請函的日期,和月見山遙的生日非常臨近,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早早就計劃好要給他一個驚喜了。不過江戶川柯南沒想到,老師他居然真的沒注意到日期,在某些方面意外的粗心大意啊。
因為注意力全在這邊,門鈴再響起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一直在料理台忙的榎本梓有些驚訝地接過送花小哥懷裏的一捧花,聽到要送給誰后,點了點頭,走向了月見山遙。
“教授,好像有人給你的花。”榎本梓道:“他說送給那邊那位灰色頭髮的教授。”
月見山遙看着這滿滿一大捧白玫瑰,有點傻眼:“啊?誰送的?”
松田陣平在旁邊吹了聲口哨:“哇哦。”
鈴木園子捧臉:“是老師的追求者嗎,好浪漫啊!”
月見山遙滿臉懵,因為他懷裏抱着江戶川柯南,沒法抱花,所以他就讓柯南接過花束。
就在他們還在驚嘆花束的精美程度的時候,安室透忽然渾身緊繃,他猛地轉頭,看向了窗外即將離開的送花小哥。
黑色長發的小哥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微微側頭,手指抵在唇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安室透瞳孔緊縮。
這時的江戶川柯南也有了新發現:“啊,月見山先生,這裏好像有一封信。”
他把信從花束里抽出來,遞給了月見山遙,在他抬頭的一瞬間,無意中看到了信封背後的署名
——「Cogn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