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島的恐怖傳說
阿爾伯特·威斯克並沒有等到一周之後才回到基地。
他只用了五天就做完了待辦列表上全部的事情,並認為沒有必要繼續在外面亂晃浪費時間。
在距離還很遠的時候,威斯克就看到了停機坪上蹦蹦跳跳開心歡迎他的女朋友,以及……畫風變得有一點奇怪的雇傭兵們……
在接住飛撲過來哼哼唧唧撒嬌的女朋友的同時,阿爾伯特的視線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
訓練場上的痕迹證明這些很難管教的亡命之徒居然真的進行了高強度的訓練,而一側的樹上則遺留了一些曾經捆綁過什麼的痕迹。
看來他的小女朋友還是很‘厲害’的,是把人吊起來懲罰了嗎?暴晒還是鞭笞?那都是影視劇中常見的手段。她能夠很快調整心理接受度並‘學以致用’,這讓威斯克非常滿意。
雖然只有五天的訓練,但成果已經可以窺見,這些亡命之徒已經開始有了私人武裝該有的紀律性,他們的體能也通過訓練得到了顯著的提升。
他們都擁有了強壯的體魄,並同時收穫了……詭異的精神狀態。
這群兇殘的、過着刀尖舔血生活的、毫無道德底線的亡命之徒們,現在看上去卻呈現出一點神經質的精神面貌。
那讓他們看上去很像是從戰場回來後患上PTSD的士兵們,正在參加PTSD互助會之類的。
但……但這不可能啊,他們每一個都身經百戰並且道德底線薄弱。
威斯克突然想到了一個相對更加貼切的形容——他們看上去就像是在黑心馬戲團里通過殘酷手段訓練出來的獅子和老虎。
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懼牢牢俘獲了他們。
見多識廣的阿爾伯特·威斯克並不感到意外,在安布雷拉的阿克雷研究所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因為無法接受毫無人性的實驗,或者畏懼於超出常理的怪物而精神失常的研究員們。
在這座島上也有那樣的東西——水蛭女王,所以雖然他們的反應有些超過預期,但阿爾伯特·威斯克依舊認為這在合理的範圍內。
“這幾天過的還愉快嗎?”
他壞心眼的向女朋友詢問着。
“一點也不!”這顯然引爆了女朋友這幾天累積的不滿,她哼哼唧唧的抱怨着:“訓練士兵太難了,每天都被氣的吃不下飯!”
連續訓練了五天他們還是沒辦法全部完成訓練指標,簡直是太氣人了!
阿爾伯特看了一眼某幾顆帶有痕迹的大樹,發出了嗤笑。
“你的手段太溫柔了,親愛的。”
擁有水蛭女王卻不好好加以利用,只用吊起來暴晒或者鞭笞這種手段的話,是沒辦法馴服這群亡命之徒的。
威斯克覺得自己的邏輯沒毛病,但聽到他這句話的雇傭兵們整齊劃一的露出了見鬼一樣的表情。
阿爾伯特·威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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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理解登島的雇傭兵們遭受了怎樣的摧殘!無論是精神上還是□□上!
在這座地獄島嶼受難的短短五天裏,超過百分之八十的雇傭兵開始擁有了虔誠的信仰,甚至每天飯前飯後自發的懺悔自己從小到大犯下的每一樁罪行。
他們懺悔的越虔誠,就說明在訓練場上哭的越大聲。
在他們過去的生命中,對於上帝、天堂、懺悔都不屑一顧,甚至很大一部分人抱有‘就算下地獄也無所謂’的態度,並自認為這種態度非常具有某種敢作敢當的氣魄。
但在見到真正的地獄之後,他們紛紛放棄了曾經的氣魄。
求求了!我懺悔!上帝啊讓我上天堂吧!不,只要讓我離開這座地獄就行!QAQ
在訓練的第一天晚上,就出現了試圖越獄……啊不,試圖逃離這座島嶼的傢伙。就是那個被咬掉了半個身體,腸子從肚皮拖到地面上被掛在樹上風乾一整天的可憐蟲。他被嚇破了膽,徹底無視了這座島嶼的地理位置,試圖通過游泳的方式逃離這座地獄島。
然後他不得不在一群噬人鯊教官的陪練下在海里拚命遊了六個小時,直到精疲力盡被教官們輪流試吃並嫌棄的吐回沙灘上。
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表現出一種恍惚的神遊狀態,嘴裏絮絮叨叨的念着‘我真傻,真的’之類的話……
Vector害怕的抱緊了自己。
在旁觀了短短五天內數十起花樣百出的出逃和反抗以及那之後慘絕人寰的鎮壓之後,Vector對某人的魔鬼程度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在洛克福特島進行訓練的時候,安布雷拉會用BOW作為士兵的訓練對象。但那是被束縛狀態下,進行了特殊改造的初級暴君。而不是一頭已經解放進化到第二階段的追蹤者!!
他實在是很難判斷菊部爆炸和被追追咬掉下半身哪一種更魔鬼一些。
這時候就不得不提到令他敬仰並無比尊重的老師Hunk,他看上去對這一切都接受良好,並且維持着冷靜與理智,這讓Vector對他的崇拜更加深了一步。
他們是在十月一日萊肯市被核平前卡着時間撤離的。在那個滿地喪屍和變異生物的地方,他們將安布雷拉的冷酷見識的淋漓盡致,這構成了Vector堅定跳槽的決心,但他不確定那是否對Hunk造成了影響。
他的老師是個很難懂的人。
甚至Vector隱約覺得,即便被安布雷拉如此對待,Hunk也不會有什麼像他一樣憤慨的情緒,甚至覺得那並不會讓Hunk產生跳槽的念頭。
這聽上去有些奇怪,但Hunk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的。
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件精密而嚴格的機器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雖然在歷次行動當中他都會儘可能的提前對小隊成員進行提高生存率的訓練,但那似乎並不是出自他的個人情緒,而是某種‘應該這樣做’的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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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伯特·威斯克並沒有認知到自己的士兵在這短短五天遭受了什麼。
不過利用自己手邊的資源和臨機應變是他的長項,這群精神狀況與預期有些偏差的士兵在他這裏並不算是什麼問題。
對別人來說很是頭疼的混亂局面,在他這裏也可以在短時間內進行有條不紊的規劃,合理的利用所有人才,這是領導者必備的技能,也是讓阿爾伯特·威斯克感到自豪的能力。
在翻閱六核生物科技的資料的同時,他也慷慨的解答了顧瑤一直以來很好奇的事情作為交換——麗莎·特雷沃,阿克雷研究所最特殊的實驗體。
1962年,安布雷拉的創始人之一,奧斯維爾·斯賓塞聘請當時著名的建築師喬治·特雷沃在萊肯市以北八公里的阿克雷山區修建一座度假山莊。那就是後來的洋館,阿克雷研究所的前身。
五年後的冬天,洋館建成。斯賓塞邀請特雷沃一家來洋館度假參觀,但實際上那是一場針對特雷沃一家的陷阱。
就像是那些為自己修建墳墓的法老們,為了保證自己的陵墓不被盜墓賊光顧,他們會讓最優秀的建築師設計主動陷阱,然後將所有參與建造的人一同埋葬在陵墓當中。
洋館也是如此,它成為了特雷沃一家的墳墓。當時隨同喬治一起來度假的妻子和女兒則成為了阿克雷研究所最早的實驗品。
傑西卡·特雷沃被注射了始祖病毒的α毒株,很快產生了不可控的變異並被銷毀。但在她女兒麗莎·特雷沃身上進行的β毒株實驗卻產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從1967年10月10日為麗莎·特雷沃注射β毒株開始,一直到1995年阿爾伯特·威斯克親自帶隊進行銷毀。在漫長的28年間,麗莎·特雷沃遭受了難以計數的實驗,除了G病毒的發現之外,她的實驗數據和其它的實驗體沒有差別,唯一異常的是她格外強大的生命力,經歷了如此之多的可怕實驗后,她依舊頑強的活了下來。
“在威廉因為阿萊克西亞的影響變得‘不穩定’的那段時間,整個阿克雷研究所只有這一個實驗體存活了下來。”
就算現在再想起來,威斯克也還是會為麗莎·特雷沃強大的生命力感到驚嘆,但沒有人是完美的,即便是這個獨一無二的實驗體。
她最終隨着爆炸的洋館一起灰飛煙滅。
顧瑤對這個結局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並且這個過程似乎對她來說頗為艱難。
然後她似乎是放棄了什麼,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當我們在開發一款遊戲的時候,如果故事線發展的太過平淡,或者進入了某種瓶頸,我們做策劃的就得想辦法讓遊戲變得‘好玩’起來,比如說加入一種新的設定,那往往需要推出新的事件,或者一個全新的角色。”
她有些恍惚的說著。
“或者更簡單的說,添加一種新的道具,設計一個活動讓玩家感受這個新道具的魅力,然後一開始,爆率會調的很低,這樣才能凸顯它的珍貴,直到它被更新的東西所淘汰。”
她在很努力的,試圖描述某些事。
“但這需要對平衡性進行嚴格的測試,能做到這一點的遊戲策劃很少,所以一旦開始增加破壞平衡性或者原有世界觀的新設定,往往意味着崩壞的開始,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這款遊戲的壽命也就所剩無幾了。”
阿爾伯特合上了手裏的資料,將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女朋友身上。
這是經常在女朋友口中聽到的一種描述,有時候她會用遊戲製作作為比喻,有時候則是用影視編劇的模式或者其它什麼來進行敘述。
每當她進行這種描述的時候,有時候會描述的讓人很難理解,或者產生一些微妙的違和。只不過阿爾伯特·威斯克一直當這是無聊的陰謀論或者天馬行空的幻想的一種,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她所說的內容。
而當他將小女朋友所說的話重視起來之後,就可以很輕易的發現,她的這種描述模式具有一定的共通性,都在試圖描述某種……無法被說出口的東西。
某種,正在發生的,不能被理解,甚至可能是不允許被知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