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錢的女朋友
1994年初春的時候,顧瑤還在一艘豪華游輪的賭場裏擔任荷官的工作。
那時候她的精神狀態並不太好,時不時就會來一場漫無目的的的旅行。游輪上的賭場荷官這個工作可以解決她的交通工具問題,並且工作內容輕鬆,來錢也快,除了這種豪華游輪的客人和員工總是喜歡對女性動手動腳之外,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對探索世界已經失去了熱情,但總是待在同一個地方似乎也會導致糟糕的事情發生。就好像那些早已被寫好主線的遊戲角色們那樣,‘顧瑤’這個角色的代碼里一定有‘事件觸發率500%’諸如此類的設定。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會將之稱為‘命運’,又或者說是某種‘使命’。
所以她工作的‘海洋女神號’遇見了糟糕的風暴這一點也不奇怪,所有的通訊設備沉入海底,所有的手機都沒有訊號,這也不奇怪。
按照原本的行程,這艘船會在海上停留一段時間,然後才會駛向下一個港口靠岸,那得是一周之後的事情了,在此之前,沒有人會知道這艘豪華游輪已經傾覆在風暴里。
這種海上賭場大多數員工都是臨時工,包括顧瑤在內,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登上了這樣一輛船。
隨着倖存者們一起在海上飄了三天之後,他們終於被人發現並救起,暫時安置在一座島嶼上。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場及時的、幸運的救援,可是顧瑤知道不是這樣。
游輪上的乘客們大多非常富有,有着各種各樣的身份、社會地位,所以他們才會到游輪賭場上揮霍、享受。
但是現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人知道他們還活着。對外面的世界而言,他們已經隨着海洋女神號一起沉入了海底。
在等待回歸喧鬧的現代社會的時間裏,糟糕的事情不出意外的發生了。
一些人開始變成了怪物。
倖存者中不乏一些富豪雇傭的保鏢,但他們對這些怪物束手無策。到最後,倖存者也好,怪物也好,只有顧瑤活了下來。
暗中推動這一切發生的人對她很感興趣,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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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島多少錢?”
在發現島上完善的軍事設備和海底研究所后,威斯克實在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一億五千萬。”
“……”從島上的配備設施來看,這不是一個太離譜的價格,不過威斯克頓了一下,又附加了一個問題:“誰付給誰?”
他的小女朋友乖巧又無辜的微笑着。
威斯克:“…………”
好的,懂了。
四年前顧瑤還沒有男朋友,脾氣遠沒有後來溫柔。在打包了人家一整個島嶼還勒索了一筆精神損失費之後,她在1994年5月來到萊肯市,在靠近阿克雷山區的北區盤下了一間店面。
她搶來的島嶼上有很多工作人員訂閱的報紙和雜誌,她在上面看到了阿克雷醫院已經攻克癌症,新葯進入臨床實驗的消息……
那之後沒多久她就遇到了撒旦教徒襲擊事件,並在這次事件中認識了阿爾伯特·威斯克。
再之後……有了男朋友誰還記得一座破島?想想繁瑣的打掃維修工作,怎麼可能比得上和男朋友約會呢!
“這座島我一直沒打理過……”顧瑤有些心虛的挽着威斯克的胳膊,小聲小聲的說:“尤其是實驗室部分,我還沒清理。”
威斯克:“…………”
是說海底研究所里的那些怪物嗎?他剛才下去的時候已經看到了……
這座研究所和安布雷拉的研究思路有些不同,曾經作為研究員的阿爾伯特·威斯克對他們的成果表示了肯定。
在沒有掌握T病毒這樣的資源的情況下,這裏的研究方向更加天馬行空,或許是受到深海生物的啟發,最終的成品有着放電的神奇屬性,以及一些類似水蛭女王那樣的群體特性。
這些獨到之處毫無疑問在戰鬥方面有着相當程度的優勢,所以……
所以牠們就顧瑤被綁在一起當發電機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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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要在大學課程當中選一門畢業后實用性最強的,那一定是電工技術!
威斯克還沒狗到讓肩膀骨裂的女朋友去辛辛苦苦的修電路,鑒於這裏即將成為他的基地,勤勞的阿爾伯特·威斯克挽起袖子自己下去修了。
顧瑤跟着打點兒下手,更多時候她只需要待在一個不會礙事的地方晃腿就行。這讓她深深感受到了有男朋友的好處——兼職水電維修工什麼的,這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必備的技能。
今天也是更加喜歡男朋友的一天!
她着迷的看着男朋友蹲在配電箱旁邊認真工作的身影,並順手將搖搖晃晃靠近的發電殭屍塞進了食品保鮮盒。
水蛭女王有些被這些放電的傢伙們剋制,這似乎嚴重打擊到了‘馬庫斯爸爸最優秀的孩子’的自尊心,並讓牠鬥志昂揚的承擔了其它部分的清理工作——這座島上也不光是只有皮卡丘喪屍的。
阿爾伯特工作起來簡直是個鐵人,在一天一夜完全沒有休息過之後,他已經基本修理好了整個島上最核心的電力系統。
期間甚至還可以一邊修電路一邊安排其它的工作,這讓顧瑤覺得他在安布雷拉的時候肯定年年都得最優秀員工獎。
後來威斯克告訴她安布雷拉並沒有這種獎項,頓時就讓顧瑤理解了他跳槽的理由。
——連給員工畫畫大餅都不肯,怪不得安布雷拉遍地二五仔。
從9月25日顧瑤鑽下水道到現在,她已經一個禮拜沒有洗澡了……
夏末秋初,鑽下水道,淋雨,黏糊糊的變異生物和全身潰爛的喪屍,一個禮拜沒有洗澡。
這簡直快要比男朋友原地去世更讓顧瑤難以接受,所以在島上的基礎設施恢復運轉之後,她第一時間就衝進了浴室。
左肩已經開始淤血腫脹,這讓她整個左臂的活動嚴重受限,洗起來非常費勁兒。
“或許你需要幫助?”
阿爾伯特·威斯克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從她手裏接過浴球和軟刷。
顧瑤後背的正中有一隻三厘米左右藍色的蝴蝶紋身——至少威斯克一直以來都以為那只是個紋身。
灰藍色的蝴蝶和她的眼睛是同一種顏色,但那不屬於威斯克已知的任何一種蝴蝶,可能是紋身師的原創作品,又或者是其它的什麼……
以前他就覺得女朋友後背上的紋身有點奇怪,太過精緻了,栩栩如生。阿爾伯特在陸軍服役期間和在警局工作的日子裏見過很多紋身,可是沒有任何一個是像女朋友身上這樣的。
這個位置也很不常見,即便是最炎熱的夏天,女孩子們穿着弔帶背心的季節,這個位置的紋身也不會露出來,除非是大露背的晚禮服,不過他從來沒見過女朋友穿那樣的衣服。
有時候,他會生出這朵蝴蝶是一個鏡像的心臟的奇怪感覺。
紋身文化是他不熟悉的領域,所以之前他無法下定論,何況女朋友身上的紋身並不會讓他產生多少好奇心。
他只知道這個位置是第六胸椎,從這個位置挖進去可以把人的心臟掏出來。
而當他的女朋友表現出種種神奇之處后,她後背上的蝴蝶也讓阿爾伯特·威斯克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你聽說過莊周夢蝶么?”
他的注意力目標太過明顯,也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所以即便是背對着,顧瑤也知道他在看什麼。
“一個叫莊周的人,在夢裏夢見自己是一隻蝴蝶,和其它的蝴蝶一樣翩翩飛舞,完全自認為是一隻蝴蝶而不是一個人,當他醒來的時候,便覺得迷惘,他現在自認為是人不是蝴蝶,可他如何能確定作為人的莊周不是一隻蝴蝶的夢呢?”
“缸中之腦?”
那是希拉里·普特南在1981年出版的《理性,真理與歷史》中闡述的假想。
那也是阿萊克西亞·艾什福德擔任南極研究所主任的一年,因為這個關係,威斯克對外面的信息十分關注,才會對這則引起哲學界熱烈討論的話題有所耳聞。
“我說的這則故事,記載在一本兩千多年前的書上。”
來自兩千多年前的文化記載,對於美國人來說,那是要被稱為遺迹的東西了。很難想像會有文化可以一直被後人傳承數千年,那對於阿爾伯特來說有些難以理解。
但他能明白這個故事背後隱藏的玄妙。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他撫摸着女朋友背脊上的蝴蝶,恍然間似乎覺得這隻蝴蝶在他的手指下揮舞起翅膀,灰藍色的鱗粉隨着翅膀的角度折射出不同明暗的光。
“這是……標記、符號、錨點,那是我的一部分,也是我的全部,是我存在的象徵……我無法準確的形容。”
她靠在了阿爾伯特懷裏。
“那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我記得或不記得的一切,我的本源。”
“這聽起來很不科學。”
“那請摸着你的生物工程學學位告訴我,用科學怎麼解釋水蛭能擁有人類的智商?或者你解釋一下牠是怎麼讀取記憶的?”
威斯克:“……”
好吧,這個確實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