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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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曬他的期末分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雖然原主和朋友間聊天時會偶爾提起自己掛科一類的事情,但是成績屬於個人私隱,學校並不會真的公開學生的績點,都是給學號姓名打碼后才放出來,方便學生自己核對排名。
可能別人看了他這學期的成績,順帶把他以前的成績都給‘以此類推’為滿績呢?再說了,就算原主‘江淮’他以前不怎麼學習,還不準別人進步的么。
果然如他所料,當真的有在校生特意致電教務處得到了‘分數沒有任何問題’的答案后,輿論就完全反轉了。
-“人大佬低調,你們看不出來嗎?”
-“我真的會無語死,成績本來就是個人私隱,誰那麼low還拿別人成績黑人?活該被打臉。”
-“他真的好酷哥哦,居然直接甩兩張圖完事,大佬人狠話少!”
-“江哥你是我滴神!”
一時間那條被他P圖成‘轉發這個江淮,最噁心的科目也滿績’反而壓過了之前那條黑圖,鋪天蓋地地在期末周後轉發了起來。
一天之內江淮堪稱又黑又紅,一天之內漲粉20萬。
不過,江淮也沒想到念大學了還有人這麼盯着成績,也不見得馬雲馬化騰各種爸爸們成績有多好。
他現在很想知道是誰幹的,該不會也和他一樣在娃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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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那邊對於他這個堪稱教科書級別的打臉操作震撼到了,原本還在同情他的副導演也無法想像江淮居然這麼牛x,這波反轉簡直爽到天靈蓋了。
他們隨即約了江淮進行節目開始前的家庭採訪,甚至把採訪稿的重點放在了‘爸爸平時怎麼教孩子’上。
“江先生會來嗎?”
“嗯。”
“那商先生呢?”
“他這段時間忙着呢,打電話都是助理在回,咱什麼都不知道。”
江淮當天下午帶着小朋友去了一趟真人騷所在的娛樂公司,小朋友很快和另一個過來參加採訪的小女孩玩在一起,到處走動了。
他自己則在會客廳坐着回消息,身旁卻傳來一聲略帶驚訝的疑問——
“江淮。好巧,你在這裏啊?”
江淮抬起頭看去。
一個工作人員帶着一個男生路過,那男生看見他就停在了門口。
工作人員以為他們認識,便離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個年輕的男生,除了個子高之外沒什麼記憶點。江淮猜測他可能是原主的朋友一類的?畢竟看起來也很像是同齡人。
男生倒是也不見外,很是不請自來地坐在了他的身邊,又往門外看了一眼:“你知道嗎,我剛剛來應聘這裏的工作人員,應聘上了!一個月有一萬多工資呢,跟一期比我一年獎學金都多。以後咱們節目裏也能經常見面了。”
“……”
江淮無言了片刻,問他:“你是哪位?”
他是真不認識。
男生臉色變了變,繼續上下打量江淮:“我是呂因。你很牛,現在還會跟我裝失憶了?”
江淮還是不知道是誰。
只是,看來原主和他關係匪淺。
呂因繼續言語裏帶酸:“以前你就算不聽課也會故意選一些和我課表撞上的。”
江淮扶額,什麼鬼。
“江淮你不是結婚了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啊。你老公呢?”
他語氣里有點令人弄不明白的逼迫感,這人是誰,只是原主的一個普通朋友嗎?
江淮也不知道他是誰,原主認識他,可自己根本不認識。
於是他只是隨意解釋了一句:“他忙。”
“工作忙?”男生像是看破了什麼似的,目光逐漸帶了一種微妙的打量:“工作這麼忙?真的上心了還會放不下手裏幾個項目?你別騙我了,你跟他是做戲的吧,你不就是想甩掉我?我告訴你,沒門。”
實際上從江淮婚後,呂因就一直在關注江淮的各種出鏡,直播、動態或是照片。
沒多久他就推測出這場婚姻是假的。
江淮找人演戲也不會選,選一個普通點的還勉強能信,但他選了商綺岸?
怎麼可能啊。
起初他們結婚時,他還有點震驚也難以置信。後來呂因慢慢就看出端倪來了,他這場婚姻根本就是各取所需。
他聽說了江淮會參加這款綜藝,就故意來應聘這裏的工作人員了。
他想甩掉他?
不可能。
江淮總覺得‘呂因’這名字有點耳熟,仔細回憶后,終於記起來了這個存在感很小的劇情。
原書里簡略地交代過這麼一段背景,原主曾經有過一位追求者,起初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還對他有一點好感,拒絕的語氣比較委婉;但後來還是被死纏爛打式追求,被他堵教室門口、跟蹤、追到他家門口等等。
一次又一次的膈應之下,原主打算甩掉他,全方位拉黑他。
結果別人不樂意了。
跟蹤、威脅、打壓式說教。
原主簡直要瘋掉了,這時恰好遇到了有同樣需求的商先生,就協議和他臨時結婚,等他一年後畢業了再結束婚姻、出國,這樣就能徹底甩掉這位呂姓跟蹤犯了。
江淮一陣無語,首先這裏的南銅含量居然這麼高嗎?
一個兩個都是彎的。
江淮道:“我和你不熟吧,一上來就直呼我名字,你禮貌么?”
呂因被他問懵了,怒道:“你這是嫁入豪門后還清高了?也不看看你老公都不帶搭理你……”
正巧,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名工作人員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江淮眼眸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多日不見了。
他一身黑色西裝站在幾個穿着白襯衣的工作人員前面,神色清冷,恍若剛剛走過很長的雪地踏雪而來,極致的寒冷中,幾乎透着濃稠的綺麗來。
他漆黑如墨的眼瞳清寒至極,修長冷白的手指拿着一份文件,微紅的指尖都透着極端乾淨的矜貴感。
商綺岸注視江淮,目光又落在他身邊那人身上,偏淡的嗓音說出第一句話:“採訪開始了,江淮。”
江淮站起身,走去。
商綺岸長指懸在了他冷白敏感的脖頸兒上,注視,“他是誰?”
江淮主動從正面擁抱了一下他,在他耳邊聲音不大不小說:“我不認識他。”
兩人相擁着耳邊低語的樣子落入了外人眼中,倒真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了。
本該到此為止了,江淮卻剎那間嗅到了一陣很好聞的味道。
他微偏頭,恰好看見他白皙的皮膚下清晰的血管,細弱但清晰,順着蔓延過骨感的下頜角,有種極冷又骨感的美。
“想我去么?”耳畔是男人克制壓低的清淡磁性嗓音。
“想。”
江淮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的確想,因為每次看見他心情會變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