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我一定會奔向你不管多遠...)
趙美萍也是個心狠的,即便陳西澤已經跪下來了,她終究沒有讓他上樓,還警告他,如果他敢上去,這輩子都別想見到薛梨了。
陳西澤沒有離開,一直徘徊在醫院住院部的小花園裏,直到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著了,醫院也安靜了下來,他給薛梨打了一個電話。
薛梨一直在等陳西澤的電話,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三個字,她的眼神才彷彿有了光,指尖顫抖地劃開了屏幕。
兩人都沒有率先開口,通過電流,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終於,陳西澤沉沉地喚了聲:“貓。”
薛梨終於綳不住了,上氣不接下起地哽咽着:“哥哥,你來看我了嗎?你在哪裏,我想見你,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在樓下,不知道你在幾層,問了很多人,你到窗邊,看能不能看到我。”
薛梨支撐着虛弱的身體,艱難地下了床,來到窗邊。
窗外飄着絲絲的秋雨,她一眼就望見了樓下黑衣服的少年,沒有撐傘,站在雨中。
黑T都已經濕透了,顏色更顯深邃,頭髮也濕潤了,狼狽地耷在額上,臉龐瘦削,五官輪廓越發分明。
陳西澤虛無地望着眼前的住院部大樓,彷彿能夠看見她。
“你怎麼瘦成這樣。”薛梨胸口像是塞了一顆橄欖似的,哽咽着說,“你有好好吃飯嗎?”
薛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陳西澤,你別管我,你要好好生活。”
“小貓,你不好起來,我是不會好的。”
薛梨的心一陣陣的抽搐着,眼淚奪眶。
她趴在窗邊,眷戀地望着樓下的男人:“你又看不見。”
“我看得見。”陳西澤篤定地說,“我看不見一切,但我看得見你。”
薛梨用力擦掉了眼淚,貪婪地望着樓下的男人,嗆聲說:“好,我都聽哥哥的…”
第二天,爸爸帶了雞湯過來看望她,薛梨大口大口地喝湯,努力讓自己恢復健康。
之前傷害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傻了,除了讓愛她的人擔心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趙美萍也根本不會因此就放過她,放過陳西澤。
薛梨不能再以犧牲健康為代價和趙美萍賭氣了,她必須讓自己好起來,一切才有希望。
她這樣…陳西澤絕對不會好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陳西澤只會比她更糟糕。
薛梨緩慢地恢復着健康,精神狀態也不再像過去一般萎靡了。
十一月,GRE考試在即,考點在南央大學。
本來趙美萍是準備陪着薛梨一起去,但因為自己公司有事,要出差一趟,她沒辦法陪女兒去應考,只能絮絮叨叨地叮囑她,讓她聽話,別讓媽媽操心。
薛有恆見她這擔憂的樣子,勸道:“梨子都大四了,去考個試而已,你急什麼啊!”
“我又不擔心別的,就怕她又不聽話去見陳西澤。”
“那你還能防一輩子啊?真是的,你這性子…”
趙美萍嘆了口氣:“等她出國就好了,見不到,自然慢慢就淡了。”
薛梨面無表情地收拾着行李箱:“出國了,又不是不回來。”
“回來了你也不許見他,將來你要找個配得上你的,全世界好男孩這麼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把眼界打開,別總盯着這一個兩個的。”
薛梨置氣地說:“你可以逼我不見他,但你不能逼我不喜歡他,也不能強迫我跟別人結婚!”
“你打我啊,像以前一樣,我不是從小被你揍到大嗎。”
“我不打你。”趙美萍抱着手臂,冷冷道,“別忘了你當初答應過什麼,我不是沒辦法治你!”
想到趙美萍當初的威脅,薛梨瞬間泄氣了,不再言語,只發泄一般地將衣服狠狠擲進行李箱裏。
趙美萍望了薛有恆一眼,故意說道:“你公司不是新進了一批海外歸來的碩士博士留學生嗎,給你女兒留意留意,看有沒有好的啊。”
“你是不是當爸的,怎麼一點也不上心。”
薛有恆無奈地對薛梨說:“梨梨,你媽要給你相親。”
“唷,怎麼回事,我以為你會強烈反對。”
薛梨直接擺爛:“她能逼我分手,就能逼我跟別人結婚,我反抗有用嗎?”
“哎呀,誰逼你結婚了,你別說氣話。”
“我結婚了也會出軌的!你不怕我搞婚外情給你丟臉,你儘管給我介紹對象!”
“說的是什麼話!你今天是不是要跟我叫板!”趙美萍去生活陽台取了衣架,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背上。
小姑娘咬着牙,一聲不吭。
薛有恆立刻上前阻止,拉住了趙美萍:“她都多大的人了,你還打她!”
“她比小時候還叛逆!真的是…小時候我就不讓他們接觸,你說無所謂,都是小孩,我看的明明白白,隔壁那小子是省油的燈嗎!你看看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一輩子都被他毀了!”
“哪有這麼嚴重。”薛有恆竭力勸着,“梨子現在成績不錯啊,還不是被陳西澤帶的,我看他挺好的,除了看不見之外,也是很上進的小夥子。”
“看不見,再上進有什麼用!”
薛梨不想再聽趙美萍多說一句話,轉身回了房間,用力關上了門。
下午的飛機,薛有恆送薛梨去了機場,趙美萍沒有送她,只在臨走前叮囑她,讓她好自為之,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三個小時后,飛機落在了南央機場,薛梨提着行李走出去,候機廳外,薛衍對他揚了揚手。
“哥。”
小姑娘一頭扎進了薛衍的懷裏,使勁兒蹭了蹭。
以前她沒這麼黏薛衍,但這幾個月,大概是心態發生了變化,薛衍是站在他這邊的人,也是能理解她的人,薛梨對薛衍前所未有地依賴了起來。
沈南星手裏還提着給薛梨買的特呼呼的奶茶,揉了揉她的腦袋:“看看你啊,怎麼瘦成這樣了!還不化妝!真是的…你這次回來,讓你哥每天給你做飯,好好補補身體。”
“嫂子。”薛梨也湊過去抱了抱她,嗅着她身上香香的味道,“我哥還會做飯呢?他在我們家從來不做!”
“剛學的,手藝還不錯啊。”沈南星附耳小聲對她說,“找男朋友還是得找聰明的,什麼東西一學就會,省好多事兒。”
“你說得對。”
薛衍提着行李箱,跟在她倆身後,一起走出了候機廳,來到地面停車場。
趙美萍讓薛梨去了南央之後,就住薛衍家裏,這樣方便她隨時監督,每天晚上她還要不定時視頻檢查。
薛梨上車的時候,仍舊還是心有不甘地環顧四周,尋找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薛衍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找了,你不主動約,他哪裏敢來見你。”
薛梨坐進了車,悶聲悶氣地說:“有什麼是陳西澤不敢的,他膽子大着呢。”
副駕駛的沈南星回頭:“在喜歡的女孩面前,男人都是膽小鬼。”
薛梨的心一陣陣地抽搐着,不再言語…
陳西澤說過,這段關係中,他才是無能為力的
那一個。
如果薛梨要離開他,他是連挽留的底氣都沒有。
晚上,薛梨來到了薛衍的家。
超大的平層,兩百多平米,極簡風的裝修,全屋智能家電,科技感十足。
“哇,哥,你家太豪華了吧!”薛梨看着牆上的傢具控制面板,感嘆道,“你這房子…你自己買的?還是爸給你買的?”
薛衍攬着沈南星的肩膀,驕傲地說:“我跟你嫂子一起買的。”
“你也有份?”薛梨望向沈南星。
“對呀,我可比他有錢多了。”
薛梨知道沈南星從大一開始,就挺能掙錢,現在她和薛衍在一起,倆人的未來前景一片光明了。
她羨慕地說:“真好啊,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你媽那樣子,我可不敢去見她。”沈南星聳聳肩,“以後再說吧。”
“怕什麼。”薛衍無所謂地說,“我又不是小梨子,沒把柄捏在她手裏,她拿捏不了我。”
薛梨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不再言語,兀自參觀着房間。
沈南星用胳膊肘狠狠戳了戳他,壓低聲音:“哪壺不開提哪壺。”
“呃。”薛衍拉着薛梨參觀她的房間,“你嫂子親手給你佈置的,地毯窗帘都是她幫你挑選的,跟個公主房一樣。”
薛梨來到了她的卧室,的確非常的夢幻可愛,還有蕾絲的帷幔垂掛着,少女心十足。
“謝謝嫂子!”
“你要是不想回家,考完了也可以在這兒住下來吧,讓你哥去跟你媽說,肯定行。”
“嗯!”
晚上薛梨還想拉着沈南星一起睡,說有好多話想跟她說,結果人剛洗完澡就被薛衍給攔腰強行抱回房間了,薛梨在門外使勁兒砸門,都沒能把她嫂子解救出來。
她氣呼呼地躺在床上,等了半個小時,終於等到趙美萍女士的視頻通話。
薛梨有氣無力地拿起手機,對着房間一頓拍拍拍,確定了是在哥哥家,趙美萍叮囑了幾句,便掛掉了電話。
一個人看着窗外皎潔明凈的月光。
這裏距離她和陳西澤租住的公寓很近,他們在同一座城市,看着同一片夜空。
可是陳西澤看不見。
這一晚,薛梨又失眠了,她去薛衍的酒櫃裏翻出了一瓶白葡萄酒,坐在飄窗墊上,百無聊賴地邊賞月。
將近午夜的時候,她終於還是無法按捺瘋狂涌動的思念,換了衣服,化了淡妝,出了門。
半個小時后,她回到了原來的公寓,砰砰砰地敲着門。
很快,陳西澤開了門。
他一個人在家,不需要開燈,整個人都隱沒在無邊的黑暗中,宛如孤獨的困獸。
薛梨不顧一切地撞進男人的懷裏,將他推到沙發上,瘋狂地親吻着他。
他熟悉的氣息灌入了她的呼吸里,巨大的安全感重新充斥了她的全世界。
只有在這個男人身邊,薛梨才感覺自己的靈魂是完整的,生命是鮮活的,而這個世界是可親可愛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丟下你一個人,陳西澤,你當時很難受對不對…我都不敢想…你的世界那麼黑,我還離開你了。”
陳西澤嗅到了女孩身上微醺的酒精的氣息,像在做夢。
這樣的夢…發生過無數次了。
她走了以後,他就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每天都在無盡漫長的絕望中,一點點消耗生命。
“你不是無能為力的哪一個,陳西澤,你只要招招手,我一定
會奔向你,不管多遠,都會,你是我的哥哥啊。”
她語無倫次,一邊吻他一邊哽咽地哭着。
陳西澤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狂熱地親吻着她臉頰的淚水。
翻天覆地的思念幾乎快要將他吞噬了,他溫柔又粗暴地對待着她,而薛梨緊緊地纏着他,抱着他,一秒鐘都不要和他分開…
……
“小貓,你瘦了。”這是見面之後,陳西澤開口的第一句話。
薛梨將自己和他緊緊地裹在被子裏,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享受着片刻的美好和溫存。
“你又看不到。”
“我說了,我能看到你。”
薛梨抬頭,將下頜擱在他肩上:“那你說,我瘦了多少斤?”
“6kg。”
“……”
“怎麼這都知道!”
“抱一下,就知道了。”
“你這瞎子太可怕了。”
陳西澤儘管看不見,但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三圍,應該也發生了變化。”
“閉嘴吧!”
好久沒有和他吵吵嚷嚷的拌嘴,薛梨其實還挺開心的,她鑽進被窩拱了一會兒,然後鑽出來,捧着他的臉:“你倒是瘦得不太明顯。”
“我身上都是肌肉,不容易縮水。”
“但臉瘦了。”
“嗯,一個人吃飯,沒什麼胃口。”
“陳西澤,明天我陪你吃早飯。”
“好。”
“現在睡覺。”薛梨伸出手,將他的眼皮合上,“晚安。”
“……”
陳西澤:“你這個動作,不是叫我晚安,是叫我安息。”
“哈哈哈哈。”
薛梨咯咯地笑了起來,肚子都笑抽了。
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她舒舒服服地抱着他的腰,閉上了眼睛:“不管是晚安還是安息,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但你還是會走。”
“我還會回來!我會偷偷來看你的。”
“要跟我偷情嗎?”
“e,可以這麼說。”
陳西澤握住了她的手:“小貓,你知道我什麼都不怕。”
“可我怕,陳西澤。”薛梨睜開眼,凝望着少年英俊的面龐,“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如果重新失去,你拿什麼娶我。”
陳西澤胸口起伏着,緊緊地抱住了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再要一次。”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