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 16 章

說是問好友,但第二天研究員一問岑崢年工作上的事情,岑崢年就沉浸在了工作上,忘了問好友。

中午好友余田拉着岑崢年去食堂吃飯時,他才想起來昨晚要問的事情。

打好飯,岑崢年坐在余田對面。

他把眼前的面用筷子慢慢拌了拌,開口問道:“余田,你知道這附近哪裏的牛羊肉好吃嗎?還有李廣杏,葡萄。”

聲音不疾不徐,好像只是隨口一問。

余田剛咬了一口饅頭,菜還沒夾進嘴裏,聽到岑崢年這話,抬頭詫異地看他一眼。

“你平時不是不關心這些嗎?怎麼?今兒突然想吃牛羊肉了?”

平時岑崢年一心撲在工作上,要不是他拉着他吃飯,他有時候飯都能忘了吃,今兒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岑崢年說:“不是。我想給家人寄回去一些嘗嘗。”

余田這是第一次在岑崢年嘴裏聽到他說自己的家人。還要寄東西!

大家雖然都知道岑崢年已經結婚還有孩子了,但他很少提起過。

大家都以為他就是那種全身心奉獻給國家的人,什麼兒女情長、人情世故,他估計都不知道那是啥東西。

所以余田臉上的表情更稀奇了,玩笑地問道:“老岑,你怎麼突然知道了給家人寄東西了?你可不是會想到這事的人,你爸媽提醒的?”

岑崢年搖頭,“不是,”並沒有多說,只是想到昨晚上看的信上的內容,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他的妻子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語氣活潑了很多。

不過四年了,她有變化也正常。岑崢年在心裏嘆了口氣,忍不住升起愧疚。

他無愧於祖國無愧於工作,唯獨愧對於家庭。

余田一看岑崢年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想說,不過這樣的岑崢年,倒是讓人感覺有人氣了很多。

他吃着飯缸里的土豆說:“牛羊肉咱們基地從牧民家裏買的就挺好的。杏和葡萄我也知道誰家種得好。但問題是,這些東西都不能久放,你到時候還沒寄到地方,估計就全壞完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岑崢年眉心皺了皺,正想問余田甘州有沒有耐放味道又不錯的特產時,一道柔美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

“寄不了新鮮的牛羊肉水果,可以寄牛肉乾和杏干葡萄乾啊!咱們這裏這東西賣得也多。”

岑崢年沒說話,倒是余田抬頭笑着和女人打招呼:“方大美人居然也會來食堂吃飯。”

“你和岑工都能來食堂吃飯,我怎麼不能來啦。”

方泠泠端着飯缸坐在了余田的旁邊,嘴裏回著余田的話,眼睛卻笑盈盈地看向岑崢年。

余田立馬說:“能能能!咋不能,和美人吃飯一起吃飯,我還能增加食慾呢,多美的事!”

方晴捂着嘴笑,眼睛卻一直看着岑崢年:“岑工,你考慮下我說的。都是女人,我可比你們這些臭男人懂女人愛吃什麼。”

岑崢年端起飯缸,沖兩人點點頭說:“謝謝,我會考慮的。我吃好了,你們慢吃。”

態度疏離客氣,和對待其它科研人員沒有任何區別。

方泠泠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下,眼裏有些難過。

余田一看岑崢年走了,也趕緊把飯扒了扒,吃乾淨一抹嘴站起來說:“我也先走了,方大美人你慢慢吃。”

岑崢年根本沒在意這麼一個人,他在水池旁刷着碗,腦子裏還在想着買牛肉乾果乾的可能性。

“老岑,你可真無情。”

岑崢年看他一眼,神色嚴肅:“不要亂說,我結婚了。”

余田心一凜,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神色複雜地說:“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

岑崢年臉上露出無奈:“我是對人情世故不感興趣,但不代表我傻。”

余田“哈哈哈”大笑起來,確實,都是他們這些人想多了。

“其實方同志提的建議挺好的,你知道哪裏有賣牛肉乾果乾的嗎?”

余田這下子知道岑崢年不是說著玩的,他是真要寄東西。

“知道,明天我帶你去買。”

岑崢年對他笑笑:“謝謝了。”

余田:“你就是太客氣,對我說什麼謝謝,舉手之勞的事。”

*

一周過去了,初夏還沒有收到羅大哥和羅初明搬來的家電,她就知道這些人不會乖乖和她送過來。

王玉蘭要走原主那麼多錢,就還五百怎麼可能,他們以後就會知道,她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現在初夏時間都用來複習了,她不好一直請假,正好今天休息,初夏準備給岑淮安剪個頭髮。

等剪完頭髮她就去找羅大哥還有羅初明說說話,他們吸了自己妹妹那麼多血,總要付出代價的。

岑淮安想抗爭一下:“媽媽,可不可以去外面剪?”

紡織三廠附近有國營理髮店,還有走街串巷的剃頭匠,就是有點貴,幾毛錢就能剃個頭,邦哥去剪過,他們羨慕了好久。

岑淮安不挑,去哪裏都行。

可惜初夏不如他的意,拿着剪子在他頭髮上比劃着,自信地說:“外人沒我剪得好看,相信我的手藝。”

就憑她給自己剪了好幾年劉海的經驗,給小孩剪個頭髮,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別動,去外面還要花錢,咱們要節儉,不該花的錢一分錢都不能花。”

岑淮安放棄了,反正以前他的頭髮也不好看,還都打成了結,又臟又亂。

他媽媽手藝再差,也不會比以前更丑了。

而且媽媽說得也對,掙錢不容易,要節儉!

岑淮安老老實實由初夏給他洗頭,把他按在凳子上,還給他外面罩了一件她的工衣。

“咔嚓咔嚓。”

剪子的聲音響起,一簇簇的頭髮落在地上。

“哎呀,這裏剪得有點長了,沒事沒事,我修修。”

岑淮安就感覺他媽媽的手在他腦袋上不停動着,挺舒服的。

“好了,看看好不好看?”

岑淮安第一次看鏡子裏的自己,臉上沒了頭髮的遮擋,全部露出來了。

不過好看不好看,他不知道,就覺得頭沒那麼熱了。

因為他媽媽把他頭髮剪得太短了,只有頭髮茬茬了。

初夏倒是很滿意:“我手藝真不錯。你看,一點多餘的頭髮都沒有,夏天多涼快,洗頭也快。”

岑淮安“嗯”一聲,覺得他媽媽說得很對。

“我再給你剪剪指甲。”

初夏第一次給岑淮安剪指甲時,他當時根本不讓剪,也不說理由,就是手背在後面。

初夏問了他好久,才問出來他不願意剪是因為剪了打架撓人不疼了。

她說不出來當時什麼心情。

一個被正常家庭養大的五歲小孩,剪指甲第一想的不會是不能打架了,不想剪指甲就是純粹不喜歡剪。

初夏摸了摸他的頭,沒辦法責怪他。

她嘆了口氣,和他說:“安安,以前你打架有我的錯。但打架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且容易讓你受傷,所以能用其它辦法的盡量不要打架。當然如果有人打你欺負你,咱也不能受着!”

岑淮安垂下眼瞼點了點頭,乖乖讓她剪了。

但他心裏還是覺得,只要他打架夠凶夠狠,就像帶他撿破爛的邦哥,就不會有人敢欺負他。

不過媽媽不讓他打,那他還是努力不要打了,不然媽媽生氣了又要罰他不準吃好吃的了。

經過上一次剪指甲,這一次初夏很順利就給他剪好了。

岑淮安摸着自己光禿禿的指甲,還是不習慣。

下午,初夏問岑淮安:“我要去找你大舅舅,你要跟着一起嗎?”

“去要錢嗎?”

岑淮安也知道姥姥沒把電視機、冰箱送過來,他一直等着看電視呢。

“對。”

岑淮安猶豫了下,又想去,又想起和邦哥約好的。

要過來錢媽媽只給他兩分,撿破爛可能有一毛。

他立馬說:“我不去了。”

初夏摸摸他毛茬茬的頭髮:“那你乖乖在家玩,不許出家屬院。”

她還是有點不放心:“不然你跟着我一起吧。”

岑淮安搖頭:“我在家寫字。”

初夏:“那行,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不要碰煤火爐子。”

岑淮安點頭。

初夏不知道,她離開沒多久,岑淮安就打開房門,把鑰匙掛脖子上,溜出了家屬院。

邦哥剛看到岑淮安還沒有認出來,把他往旁邊推:“去去去,小孩一邊兒玩去。”

岑淮安熟練地把衣服換成破衣服,在臉上用泥抹了兩把說:“邦哥,我是小破爛。”

邦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岑淮安的臉:“你是小破爛?嘖,剪掉頭髮都不敢認你了,精神太多了,要是你以前這模樣,咋說我都不收你,就不像拾破爛的。”

岑淮安摸摸自己的頭髮,皺了皺眉頭:“那咋弄?”

“不咋弄,收了就是我兄弟。走,今兒兄弟們發現一個好地方。”

岑淮安跟在邦哥後面,還是那個話不多,搶破爛又快又狠的小破爛。

羅大哥今天也歇班,但初夏知道他休息的時候不愛待家裏,經常出去和一些所謂的“兄弟”打牌,就在家屬院前面的一個平房裏。

這是原主以前就知道的事,因為他打牌,羅大嫂沒少和他吵架。

初夏在家屬院門口用一顆糖,就從一個小孩兒嘴裏知道了羅大哥的去處,果然又去了平房裏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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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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