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誰知道歹徒聽到這句話后情緒反而更加激動了,這後果就是槍口抵得更重了,而且歹徒的胳膊肘死死卡住景光的脖頸,導致他更難呼吸了,要不是景光之前在嘴部的繃帶已經掉落,他現在光靠鼻子呼吸根本吸取不了多少空氣中的氧氣。
奈奈看到景光忍着疼痛大口大口喘氣的模樣,她內心格外焦急,話語不知道戳中歹徒的哪個點了,隨後她看到了厚藤四郎在北側壓低身軀,慢慢摸索過來,相當於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她鼓起勇氣再一次開口提議拿她自己交換人質。
結果,歹徒猖狂地大笑了幾聲后,惡意滿滿地說道:“你看到旁邊倒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了嗎?”
奈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對方是那位叫井下的歹徒,被子彈擊中腿部,導致現在流血過多不知道是死是活。
歹徒接著說道:“他是我弟弟。”
奈奈緊盯着對方。
隨後歹徒的表情變得平靜下來,他帶着微妙的笑容,用溫和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語言:“你們都把我弟弟殺死了,我憑什麼放過你的弟弟呢?”
下一刻,他直接扣動扳機——
“小光!!!”
“咻——”
一把短刀刺過來直接往對方的手筋上用力劃了一刀,然後在歹徒發齣劇烈疼痛的大喊大叫聲中,景光發現自己整個人好像被人抱着轉了一圈,又脫離掉那個懷抱后,被另外一個人接住。
厚藤四郎在後邊沉住了氣,終於選擇出擊,他在破壞掉對方手部的行動力后,一個飛踢迎着歹徒的面而上,把槍直接往空曠處踢得很遠。
除此之外,他還往歹徒身上搜了一圈,又被他搜出了一把匕首,最後檢查完后沒有任何問題了,他便對着西側門口待命的警察喊道讓他們直接過來。
帶隊的警部一頭霧水,其中一位歹徒早已失去了鬥志,一直沒有動過,而剛剛劫持了一位人質的歹徒手筋已經被廢,但是他們還保持着警惕,用槍口對準這兩名歹徒,慢慢地朝前方推進,特別是那位還有行動力的歹徒,以防止人質再次被劫持。
厚藤四郎見狀,等警察完全制服兩名歹徒后,他在混在人群里,與奈奈對視一眼后,開始撤離,跑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身影逐漸消失。
奈奈細心地一點點撕開景光眼睛上的膠帶,黏住的時間有點長了,貿然一下子撕開會容易讓皮膚受到刺激。
“姐姐!”景光的眼睛過久地被黑暗籠罩,終於接觸到光線后,第一時間有些被光刺痛,等緩了幾秒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奈奈后,一個虎撲扎進了她的懷裏,腦袋使勁地往對方身上蹭。
“好啦,小光,已經沒事了。”奈奈溫柔地揉了揉對方的頭髮,雙手搭在景光的肩膀上,兩眼與對方平視,安慰道,“小光非常勇敢哦!全程沒有吭聲,還保持着理智,小光以後不是想當警察嘛,面對這種事件時,保持冷靜就是成為警察的一個重要的必備素質。”
景光得到了鼓勵,臉上洋溢着笑容,他捏着小拳頭重重點了下頭:“嗯!我會的!”
奈奈帶着笑意扶起景光,讓他身體一半的重量靠在她身上,然後往諸伏媽媽他們那邊走去。
“媽媽,小光的腳踝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了,要馬上帶他去醫院裏看一下。”
降谷零走了過來,他繃緊一張小臉,從他臉上也看不出經歷過一場搶劫案的慌張神情,沉着地對奈奈說道:“奈奈,我來扶着景吧。”然後他從奈奈手上接過了景光,換成了由他半背着自家幼馴染。
歹徒已經都被押送到了警車上,在他們打算帶景光去醫院時,那位警部匆忙走了過來。
“等一下!那位小朋友——”警部他手裏拿着一部手機,畫面顯示正在通話中,他蹲下身體對着奈奈說道,“是這位小姑娘報的警吧,聽佐部講這次能夠成功將人質解救出來還是因為有你的幫助,我代表警視廳先特別感謝一回,等處理完后還會有相應獎金送至你們家裏。”
奈奈聽到獎金這詞,還真是意外之喜,她看到對方手裏的手機后,突然想起來那名女性歹徒的手機還沒上交,趕緊從褲子袋裏掏出來給對方:“對了廁所里還有一名女性歹徒,這是她的手機,我們先帶弟弟去醫院啦,之後有事聯繫我媽媽就行。”
他們在外打出租車還需要點時間,最後,那位警部主動提出動用警車幫助這個小傷員前往醫院。
還好景光的腳踝只是扭了一下,看着腫得可怕,沒有骨折已經是萬幸了,不過保險起見在床上躺至少兩個月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因為警部也陪同他們一起來,所以順便也幫諸伏媽媽看着另外兩個小孩子,而等到他們離開醫院時,警部還在電話那頭跟部下交談什麼。
“你說那位用短刀的小朋友找不到了?”
“是的長官,我們調查了一下監控,發現對方跑到銀行的一個死角處后就消失不見了,完全不知道對方去了哪裏。”
“......繼續查查,那是我們的小英雄,至少得把人家父母給找到啊,還有給他的獎金呢!”
“是!我們儘力而為!”
奈奈聽到這些聲音后,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拉上降谷零的手遠離了那位警部,她怕再對方身邊待下去,萬一警部他們懷疑到她的頭上去了該如何是好。
不過厚藤四郎這把小短刀真的很靠譜呢,這次行動過後,短刀們的武力值在奈奈眼中瞬間拔高了不止一個度,小正太的身軀卻擁有着成熟大人的行動力。
諸伏媽媽還在陪景光配藥,奈奈和降谷零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沒被嚇到吧。”奈奈躊躇了一番,開口道,“對了,之前該謝謝你及時幫忙擋住了我那個外露的表情,不然被歹徒看到的話——”
“這沒什麼。”降谷零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然後兩個人又沉默住了。
奈奈撾耳撓腮地想話題,試圖打破這個寂靜的氛圍,不過她和景光之間有聊不完的話題,因為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但是碰到這種性格比較悶悶的小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經常性被欺負的原因,他除了和景光在一起玩會活潑很多,其他時候話比較少,通常是一問一答的相處方式。
然而奈奈對這種性格的小男生也比較棘手,一看就很有個性,算了算她和降谷零接觸也有點時間了,卻對他很多地方也不了解。
於是奈奈嘗試問道:“零,他們還會欺負你嗎?”
“他們?”降谷零遲疑,想了下,“你指的是上次公園裏的那幾個嗎?”
奈奈點頭。
“你說他們啊,後面我找機會揍了回去,單挑我可不怕他們。”降谷零說到這個話題時臉上多了一分輕快的暢意,他像是贏得了什麼一般,驕傲地翹起了尾巴。
奈奈:好吧,所以你是選擇了逐個擊破是嗎......
“然後呢?他們又再報復回來嗎?”奈奈好奇地問了下去。
“哼,那兩個膽小鬼,受傷了也不敢回家告訴爸媽,後面在學校里見到我后就繞開了。”降谷零得意地雙手交叉抱臂在胸前,因為現在還比較矮小,坐在醫院的座椅上時腳離開地面會有點距離,他正好晃動了幾下腿。
奈奈看到對方這副神氣的模樣,忍不住揶揄:“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受了傷不敢讓我和媽媽打電話給他家長來着呢——嗯......讓我好好想想。”
“喂、奈奈你——!”降谷零聽到這句話,腦袋又耷拉了下去,原本神氣的神情變得萎靡了起來。
看到降谷零金色柔軟的頭髮原先挺翹的模樣,現在它們隨着主人的心情而變得垂落,奈奈覺得有些好笑,她真的沒忍住笑出了聲來,為什麼對方可以那麼可愛,啊......雖然可愛程度比她弟弟還差了一點,不過她還是被這幅畫面給萌到了。
降谷零聽到她的笑聲后,幽怨地瞄了對方一眼,又看到她眯起那雙大大的貓眼,笑起來的樣子彷彿像個小太陽,紮起的那個長馬尾辮隨着對方笑的舉動一甩一甩,他盯着那根馬尾尖好一會,隨後回過神來,漸漸地放緩了面部神情,嘴角也忍不住翹起一絲弧度。
奈奈眨了眨眼睛,拭去眼角處產生的眼淚,她對着降谷零說:“既然你今天都叫我奈奈了,那我們是不是好朋友了!”
降谷零翹起的嘴角又馬上擺平:“啊?”
奈奈以為對方沒聽清楚,又複述了一遍,她高興地拍了下手掌:“我們都互相稱呼對方的名字了誒,所以我們是朋友了對吧!”
怔住了一會,降谷零才有些彆扭地點點頭:“嗯——,大概吧。”
然後他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臉湊近在他面前,對方臉上非常嚴肅,好像說了句什麼話。
“誒?!”降谷零聽到后懵了下。
“既然是朋友了!那讓我捏一捏你的臉蛋吧!零!”奈奈滿懷期待。
奈奈很想對降谷零的臉蛋動手了,她已經掐膩了自家弟弟的臉,是時候換個目標了。
“為什麼!”面對這個出乎與意料之外的要求,降谷零感到非常不理解。
“哪有為什麼,就是想捏一捏嘛!”
最後降谷零還是潰敗了,看到奈奈很是期待的眼神,他還是放棄了掙扎,僵着個身體感受着臉上的觸感。
而奈奈終於長時間感受到了對方臉蛋的手感,果然一級棒啊!這種嬰兒肥還沒完全褪去的年紀,軟軟的感覺,還特別解壓呢!
“姐姐,你和零在玩什麼遊戲嗎?”
“誒——,奈奈你在做什麼?”
諸伏媽媽和景光配完葯后,到一樓就看到了他們的姐姐/女兒正對降谷零動手動腳的畫面,而後者正一臉生無可戀,不過好像還染上了一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