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獵奇玩意？挺迷茫的。

生平第一次被系統吐槽的薇娜絲嘴角一抽。

不過比起這些小事，顯然是她的自由更為重要，她也不會管庫洛洛的思路究竟劈叉到了哪裏。

總之，在庫洛洛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薇娜絲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審判庫洛洛死刑。

給我西內吧！庫洛洛！

薇娜絲立馬喚出系統對庫洛洛下指令。

“讓他今天醒來后在半小時內立馬自殺！”

“.....”

系統可疑地沉默了一下，才出聲。

“宿主，我們這個道具是充滿童趣的小孩子.....額，”系統的無波動電子音突然出聲提醒，在經過可疑的停頓后又繼續說了下去“像是宿主這樣的指令有違初衷，大概率會失效。”

......

？？？？？

......

！！！

驚喜餡餅來的快，去得也快。

薇娜絲眼神發愣。

她感覺自己似乎是有被幸運女神眷顧了一下，但是，對方可能只是腳上的鞋子不小心砸到了她。

剛剛的激情和興奮一瞬間就被打回了現實，再也沒有了苗頭。

感受到薇娜絲的悲傷，系統連忙解釋，甚至能從他的平穩電子音中聽見手忙腳亂。

“宿主，你，你別難過。因為這是總部的規定，上面指令禁止以任何形式對所有宿主進行大尺度能量支援......”

“我，我很想幫宿主的，我以為宿主只是想要控制對方說幾句話，所以覺得這個任務很合適，所以才提前給宿主發佈。”

薇娜絲沒有回應。

沒等到薇娜絲臭罵的系統沉默了一下，正想開口，薇娜絲卻先他一步。

“那我可以指令庫洛洛不要再對我進行任何離譜過分的壓迫嗎？”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她沒有那麼多時間沉浸在失望中，她必須好好利用這件屋子。

就算是想哭，也得等薅夠羊毛再哭......不行，不能想了，越想越......

果然系統這個廢物，她就不應該對他抱有任何期待。早該想到的，如果有這種好東西，系統肯定不會一聲不響這麼多年......

她恨.....

天堂到地獄，真的也不過如此了。

聽到薇娜絲的發問，系統又可疑地沉默了。

“......”

“其實原則上是可以的。但這個指令的指向區間模糊，判斷標準不穩定，所以觸發時候會比想像中更隨機。有可能會超出預期，但也有可能......”

感受到宿主再次掉落的心情，後面的話系統實在不好意思出聲。

然後他模稜兩可地補充了個總結。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的指令需要看運氣。”

雖然他真的很想安慰宿主，也可以選擇隱藏這個消息，或者鼓勵對方直接下達這個指令。

但是這隻能讓宿主的心情好受一些，在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后，宿主估計會更難過。

宿主從不會滿足於虛假謊言與安慰。

“......”對於系統的說明，薇娜絲失語。

她感覺自己從未像今天這樣無語過。

想了想自己通常情況下就已經霉運罩頂的非洲人體質，她實在不應該去挑戰這種對她來說已經屬於另一個次元的可能性。更何況她最近尤其倒霉。

對於這樣的發展，她都不知道她應該怪罪自己的倒霉體質，還是怪罪這個今天給她畫了空氣大餅的系統任務。

果然，系統，一廢物起來就是一輩子的事。

系統對於這樣的沉默時刻也同樣感到煎熬，畢竟他是真的一直在拖薇娜絲的後腿。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些年，薇娜絲能走到現在，他實在沒有幫上什麼太大的忙。反倒有時候他自身衍生出的角色關係系統還會給宿主添倒忙。

他自己也同樣認同被心情不好的宿主隨時辱罵這件事，其實算是對於宿主的一種幫助。

成為別人的累贅是一件很讓人難過的事，特別是以前他綁定其他宿主的時候，也從來只有帶飛其他宿主的份，結果現在卻根本幫不上薇娜絲什麼忙。

還是他將她帶到了這個世界。

因而，宿主罵他，他反倒會安心些。

他不喜歡這種沉默時刻。

想了想，似是為了打破沉默，系統再次補充建議。

“宿主，你的指令越簡單越清晰，才會越能達到想要的效果。”

薇娜絲：......

我覺得我指令庫洛洛趕緊自殺的待辦條目就很清晰簡單。

算了，她但凡對系統有任何意思超出預期的期待，都是她的天大罪過。

“薇娜絲，你發現了什麼異常嗎？”

庫洛洛自進門后，就發現薇娜絲的精神一下子變得很低落，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打擊。

說著，他走近對方伸出長臂攬住薇娜絲的肩膀。

庫洛洛骨子裏的本質是百無禁忌的盜賊。

雖說對方剛剛對他不算邀請的邀請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是庫洛洛自己思想滑鏟道德滑坡才會在腦子裏有了奇怪的聯想。

但不得不承認，對於他們這些本質蠻橫粗魯的惡徒來說，這樣撇去文雅偽裝之後露骨又直接的聯想似乎才更符合他們的肉食本性。

不過在肉食本性之上，庫洛洛是一個分得清輕重緩急且自控力很強的人。

當然，這並不影響他現在想要肢體接觸薇娜絲的打算。

這麼想，便這麼做，一切都隨他心意的發展才是最好的安排。

薇娜絲現在看到庫洛洛就煩。

人就是這樣，一旦沒有什麼過度的期待，便會覺得現狀其實也沒有什麼很難接受的存在，不但心態更好，也更能腳踏實地。

但有了期待，然後再突然落空，其間的心情便不會有多麼美妙。

對於現狀的突然挑刺和不可忍受只是正常反應。

薇娜絲看到庫洛洛，就會想到之前的自己，那個時候的她都已經規劃好了讓庫洛洛乾脆利落自殺，然後自己火速獲得自由。

而認清現實的此刻.......

算了，系統你個廢物趕緊給我切腹自殺！！

薇娜絲搖了搖頭，嘴裏隨便應付着庫洛洛.

“庫洛洛，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你剛剛突然進門的一瞬間，我就沒由來地感到非常難過......”

薇娜絲縮在庫洛洛懷裏微微抬頭，她伸手拾起他的另一隻手雙手捧住，擔憂的目光望向對方。

“庫洛洛，你會傷害我嗎？”

雖然但是，其實薇娜絲覺得對於今晚夢裏即將不得不遭遇的事情，還是想要能避免就避免。

儘管失憶治一切，但那同樣也是她的經歷，只是現在的她為了某種目的選擇了抹去這段記憶，這並不代表那段經歷不存在。

對於薇娜絲的問話，在庫洛洛看來，對方似乎是由於她口中的現象而對於他有了不好的猜測。

但不得不說這種猜測很正確。

儘管在他的角度看來，那不算是什麼傷害，更何況這還是在夢裏。

但作為承受者的薇娜絲很明顯不會像他這樣抱有“樂觀”的想法。

當然，他也未曾排除薇娜絲剛剛是在對他撒謊。

在發現這個屋子和念力無關后，作為唯一知情人的薇娜絲在這個時候對他的“坦誠”仍舊需要畫上大大的問號。

因此，庫洛洛直覺自己有很大可能性無法從薇娜絲這裏得到關於這間屋子的真相。

啊，剛剛似乎做了一筆虧本買賣。

他不喜歡做虧本買賣，他喜歡且擅長的是無本萬利的盜賊買賣。

在屋子裏算不上明朗的光線下，庫洛洛在昏暗中翹起嘴角，他將薇娜絲按進自己懷裏，說道。

“薇娜絲怎麼會這樣想，我只是希望薇娜絲可以更懂事一些。”

那隻不過是需要得到薇娜絲的坦誠的必要恐嚇手段，是他的工具。

從這個角度來講，這確實算不上是什麼主動傷害。而能在夢裏進行着一切，庫洛洛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寬容。

埋在庫洛洛懷裏的薇娜絲對於對方的張口就來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種狗屁話，誰信誰下地獄好吧？

同時她從庫洛洛的語氣中也得知對方仍舊死性不改，沒有放棄接下里行動的想法。

薇娜絲心裏嘆口氣，不甘心地踩着四分鐘即將結束的底線，向系統說明了自己的指令。

“在我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隨地指定庫洛洛說出‘反抗庫洛洛’這句話，並令其無法察覺其中細微的時間異常。”

庫洛洛你自作孽。

薇娜絲覺得用巫婆庫洛洛的失憶魔法打敗混蛋庫洛洛的馴化大法很合適。

小學習題里的一邊蓄水一邊放水的弱智操作就是你的真實寫照啊狗洛洛！！

是的，雖然她輸了很多，但是她只要能抓住這個關鍵點就是她的偉大勝利！！！

薇娜絲指令剛下，不過幾秒后，這件屋子便徹底消失，好像從不曾有存在的痕迹。

庫洛洛倒是沒想到這間屋子會消失得這麼快，他還打算在得到薇娜絲的坦誠后，繼續細細探究呢。

而且這個屋子的名字......肆意妄為？......和操控之類的功能有關嗎？

庫洛洛微微眯起眼睛。

現在他確定及肯定，薇娜絲剛剛所說的絕對百分百是謊言。

或許是因為今晚聽到的謊言太多，而本身想着要對方知道謊言代價的庫洛洛心中早就因此累積了樁樁件件，等待着最後時刻的傾瀉而出。

“啊！房子怎麼消失了！”薇娜絲語氣驚訝，疑問的目光看向庫洛洛。

然後就不小心撞進了對方漆黑濃重的目光里。

薇娜絲面上的神情不由得一頓，右腳微微後撤，下意識想要離庫洛洛遠一些。

但是庫洛洛按在她腰上的手就和鐵鉗一般不動分毫，甚至，還更加用力將她的身軀壓向他自己。

薇娜絲感覺到庫洛洛的另一隻手已經順着她的脊背直到按在她腦後。

她腦後的那隻手突然用力，被庫洛洛按在自己胸口的薇娜絲都快要喘不過氣，更別說開口說話緩解情勢。

她抬手就努力推拒着對方的胸口，想要遠離，然而毫無作用。

薇娜絲只好抬手打算胡亂揪住庫洛洛的耳朵或頭髮，讓對方有話好好說不要突然亂來。

雖然是意料中的地獄時刻即將來臨，但是她仍舊不會放棄掙扎。

然後她的手腕就好像被什麼冰冷的鐵鏈突然鎖住，不得妄為。

薇娜絲一愣，緊接着，周身的溫度突然下降，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很快就被凍得發痛。

這熟悉的陰暗濕冷的環境.......

這一次，就算是她正被迫擁着庫洛洛的身軀，她也無法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片刻溫暖。

薇娜絲心中瞬間升起巨大恐慌。

她所一直逃避的，需要失去記憶的地獄時刻將要到來，而庫洛洛沒有給她任何開口辯解的機會。

薇娜絲更加劇烈地掙扎。

然後，她的腹部就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堅硬的質感。

薇娜絲身體僵住。

有！！病！！吧！！

誰他媽在這種！......除了這個混蛋，真的有其他人可以在將她推入地獄時候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狗屁反應嗎？！！！

庫洛洛你是不是人啊！！

她果然就該按着紅字的註解說明，什麼失憶不失憶的......

庫洛洛你個禽獸你的oo就該變成螺絲起子一輩子也用不成並將失去男人尊嚴這座大山永生永世背在身上成為永遠自卑被嘲笑o功能的男性存在啊！！

給我西內啊！！！

系統立馬出來接話。

“薇娜絲，我可以打申請的，指令可以臨時替換的，真的要換成這個嗎？”

滾！！！

薇娜絲暴怒。

這麼明顯的變化，庫洛洛又不是白痴。

而且真要變成螺絲起子她會更慘說不定會出人命的吧！！媽的她為什麼要考慮這種莫名其妙的發展啊！！這是什麼獵奇玩意啊！！！

或許是因為薇娜絲的情緒太過激烈，系統沉默了一下，而後，那平穩的電子音里便似乎有了些視死如歸。

“薇娜絲，讓庫洛洛自殺這件事，是可以進行的。”

薇娜絲一愣。

“只是，要和宿主說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薇娜絲的錯覺，她總覺得系統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虛無縹緲。

從進入屋子之後，系統的情緒波動從來沒有平穩下來。

薇娜絲這次對他的失望，終於成為了他日月積攢的負面情緒臨界爆發點。有愧疚，不安......更多是還是無能為力的痛苦。

明明薇娜絲是他精心挑選的優質宿主，但是卻因為他......

他覺得，自己這樣幫助薇娜絲消滅了庫洛洛，哪怕他自己因此被銷毀也是值得的。

雖然他跟過很多宿主，但是這一次的犧牲卻覺得是能讓他真正感受到價值所在的偉大犧牲。

不再是指引，而是犧牲。

用他的毀滅，來換取薇娜絲重獲自由。

系統的話讓薇娜絲太陽穴突突地跳。

她沒想到自己還沒抑鬱，這麼個系統機械人還比她多愁善感都快即將步入自毀情緒了！

靠！！這個廢物哪裏來的臉和她在這種時刻說這種逼話，面對庫洛洛的又不是你啊白痴東西！！

“你個傻逼東西這麼害人還沒等我罵夠就想全身而退？哪裏有這麼好的事！”

“你這輩子都得跟在我身邊，讓我天天罵死你！！”

她才不要一個人待在這個世界裏。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薇娜絲的話，系統卻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被需要的重要存在。

微弱，卻厚重。

是被辱罵的被需要感嗎？

系統不太懂，也挺迷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