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爆炒麻辣兔頭
薇娜絲覺得,在自己的挑撥下,庫洛洛和西索遲早會見面。
她為兩位設計的最合適最期望的見面場景就是有且只有一次的決鬥時刻,見面就打,直到一方死去,或者同歸於盡。
除此之外,她並不想讓兩人在其他情況下遇見,特別是她還在現場的情況下。
這簡直是地獄繪圖。
雖然昨晚已經有過像是現在這樣的驚心動魄時刻,但再次經歷的時候還是把薇娜絲嚇得差點心臟停跳。
淦!還不如像昨晚那樣把她抓過去放血呢!
果然她所面對的情況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而且她現在腳受傷了躺在床上,就是想把西索往床底塞都沒機會,而這個傢伙又剛剛說出了疑似表白的話語,雖然她不相信這些屁話,但是誰敢保證這個任性的傢伙會不會在庫洛洛面前胡說八道啊!
她真是上輩子作惡多端才會遇到西索庫洛洛這對閻王心腸的大爺!
此時,薇娜絲腦中只有一個大大的SOS,心中重複嘶叫着:“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庫洛洛從來不是一個客氣的人,就算有禮貌,那也是他願意有禮貌願意裝一裝。
所以他敲完門,卻沒有得到薇娜絲的回應后,直接從善如流一腳踹開了門,好像只是踢開路上一個礙着他走路的小石子。
“砰——!”的一聲,薇娜絲眼角重重一跳。
再聞到對方一身血腥味,還有站在他身側的飛坦那幸災樂禍的眼神,及俠客的燦爛笑容。薇娜絲心中的警報立馬就被拉響了。
鬼都能看出來,這三個人是來者不善啊!
薇娜絲反手抓住西索的手腕使勁,藉著西索的高大身軀遮擋,瘋狂給他使眼色。
啊!我求求你西索,你千萬不要亂說話啊!
西索唇角勾起,淡金色的眸子閃了閃,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懂薇娜絲的暗示,反而還笑着給薇娜絲拋了個媚眼。
草!
這個傢伙什麼意思!
薇娜絲差點承受不住,想直接上手摳掉對方那雙亂眨的眼睛。
“人魚小姐,我們殺完人後可是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馬不停蹄來找你了,旅團一直都很挂念你,不知道人魚小姐有沒有挂念我們呢?”
俠客爽朗又直接的聲音打破了病房內的一地寂靜緊張,雖然嘴裏的話很不中聽。
薇娜絲抽抽嘴角。
挂念,當然挂念,挂念你們什麼時候趕緊死掉她好放煙花慶祝。
薇娜絲露出一個虛弱卻驚喜的完美微笑:“我當然挂念你們,看到你們來找我,讓我感到很驚喜。”而後,薇娜絲又憂心忡忡解釋道,“都怪我腳受傷了,所以沒有辦法及時回到酒店,讓你們擔心了,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不過,我就知道你們一定能找到我。現在你們來了,我安心多了。”
總之,遇事不決先示弱。在這種關頭和旅團這群傢伙硬剛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此時,庫洛洛三人已經走進病房,正圍在她床邊。
走在最後的飛坦還不忘記碰上門,“咔嚓——”一聲,隨着清晰的關門聲響起,好像病房內的世界和這個世界徹底分隔開。
病房內的世界詭異而寂靜,好像空氣都變得沉重,緩慢,凝結,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是啊,任誰的病床邊守着剛殺完人的幻影旅團,都不容易好好正常喘氣吧。
“人魚小姐受傷了嗎?真是可憐......”
俠客直接忽略掉了西索的存在,走到薇娜絲床邊坐下,看到薇娜絲躺在床上面色並不好,露出一副很擔憂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富有同情心。而後他的目光一轉,便落在了西索身上。
俠客向薇娜絲髮出疑問,“人魚小姐,他是誰?是你新交到的朋友嗎?”
薇娜絲福至心靈,覺得俠客的這個提議不錯。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躺在醫院病床上,而不是引人遐想的酒店裏,那麼要解釋起來西索和她的關係就簡單多了。
前提是西索別突然發癲。
薇娜絲正要開口承認,將她與西索的朋友關係按死。
誰知道俠客又突然出聲:“哦對!說起朋友,話說沒有旅團的允許,人魚小姐也可以交朋友嗎?人魚小姐不是只要好好待在旅團里就可以了嗎?”說完,他又將頭轉向庫洛洛,“團長覺得呢?”
!
原來全旅團最黑心對她偏見最重的是你啊黃毛!聽聽這說的是什麼屁話?她交個朋友也不能嗎?!她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得將這黃毛的嘴撕爛才行,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薇娜絲覺得自己不能慣着這個黃毛壓迫她,要壓迫也應該是庫洛洛,而不是誰都能站在她頭上作威作福!而且她注意到庫洛洛自進來病房后就沒有出過聲,她把握不準庫洛洛心裏是什麼想法。
於是薇娜絲決定先發制人賣慘,並悄悄試探。發誓決不能讓俠客這等妖言惑眾擾亂視聽的壓迫偏見將庫洛洛帶歪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薇娜絲看起來很震驚,言語中都是委屈,說著說著眼淚就要留下來,“我從來沒想到在俠客你心中是這樣想我的......昨天要不是西索挺身而出救了我,你們現在就已經再也見不到我了。”
“西索是我的救命恩人,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難道我連與他做朋友都不行嗎?......”
西索沒想到薇娜絲變臉還挺快,和他說話的時候懟天懟地毫不客氣,結果現在就裝起可憐了嗎。
他正想糾正薇娜絲對自己身份形容的用語,結果對方狠狠一捏他的手腕,他就沒出聲,只是挑高細眉一副看戲的表情。
嘛,這樣的戲碼他還沒見過。
看到西索沒有突然發癲,薇娜絲心下鬆了一口氣,然後鬆開西索的手腕,掙扎着要起身坐起,腿上稍稍用力,就痛得要命。
她正好藉此眼眶一紅,哭得更真了。
坐在病床上的薇娜絲弱弱拉住庫洛洛的手指,眼中帶淚小心翼翼仰頭望向庫洛洛,就好像他是自己的神一樣。對於這樣的眼神,庫洛洛的表情沒有什麼太大變化,眼睛裏還是化不開的漆黑一片,不過卻將另一隻手放在了薇娜絲的頭頂。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某個手指正好抵在薇娜絲的太陽穴上。
不知道是警告,還是對於這種掌控感的滿足,亦或是,一種安撫。
或許是情緒到了,當庫洛洛將手放在薇娜絲頭頂的時候,她也沒有深究這其中的含義,對方的動作只是讓她瞬間忍不住哭出聲。
“我昨天差點就死了,我以為我就要死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那個人臉上有一道恐怖的刀疤,我越難過痛苦,他就越開心。他還拿刀劃開了我的腳腕傷到了腳筋,現在我連路都走不了......”
“他還把我綁在凳子上,讓我親眼看着自己的血液一點一點流出,我的凳子下,我的腳下,全都是我的血......我好害怕......”
薇娜絲低頭捉着庫洛洛的手越說越委屈,最後直接一把抱住庫洛洛的腰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得不能自已,又忍不住邊哭邊訴說。
“晚上時候外面的烏鴉一直叫一直叫,房間裏一片漆黑我什麼都看不見,房間好安靜,我腦袋昏昏沉沉的,最後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腳腕上的血怎麼也止不住......一直流一直流,根本不停下......”
“我真的以為,我就要死了......”
薇娜絲在說自己差點死掉的時候,多少是帶了些真情實感。畢竟昨天她是真的差點沒命,對此她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其實再細細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她還是會感到驚顫。
再一想到自己為了活下去還被西索知道了那個秘密,她哭得越來越大聲了。
她怎麼這麼倒霉遇到了這群傢伙啊!她以後要怎麼辦啊!她好想變回正常人!
她寧願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平凡普通人,她寧願自己每天上班當社畜,她寧願自己長得又丑又笨,她也不想總是面對這樣的生活。
她一點也不想面對庫洛洛,一點也不想面對西索,他們什麼時候死啊!
庫洛洛感覺到自己的衣服那裏溫熱一片,但又和溫熱腥臭的鮮血不一樣,這讓他感到不適。
薇娜絲突然真情實感哭成這樣,一時間,房間裏也沒有人再出聲,整個病房裏都是她的委屈哭聲。
甚至系統都被薇娜絲哭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薇娜絲腦袋裏跟着一起哭,還一個勁兒給薇娜絲道歉,那毫無感情波動的機械音一直不斷重複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薇娜絲聽着三重奏,腦袋都要麻了。
不過薇娜絲忍了,目前病房內的局勢發展比她想像得要好得多,說不定自己真情實感好好哭一哭,今天的事兒就能糊弄過去。當然,這是薇娜絲自己單方面的想法。
然後西索就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開始表演。
“唉~沒想到昨天的事讓小辣椒這麼委屈,為什麼不和我說呢,我的懷抱也隨時為小辣椒敞開的哦~你都說我是你的小兔兔了,難道這都是你在騙我開心的嗎?”
......
!!!草!!
這個變態在發什麼癲!!
為什麼說的她好像個主動勾引他的渣女樣子啊!!!!
小辣椒個兔兔的鬼!我要把你這個不會看眼色的變態做成麻辣兔頭再大火爆炒啊混蛋!!!
薇娜絲抱着庫洛洛的腰,身體一僵,也哭不出來了,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上面算了。
媽的!她現在根本不敢抬頭啊!!!誰能幫她看看庫洛洛臉上是什麼表情啊!
薇娜絲以為這就是結束,此時,系統突然出聲:
“【母女關係】特殊任務已觸發。”
“不知道為什麼,晚上時候母親總是喜歡一人待在房間裏什麼話也不說,母親的沉默讓她覺得很心疼,更讓她難過的是母親望向她時的陌生目光。現在母親已經忘記了她是誰,有時候會將她認成是大學時候關係好的舍友,還會問她明天要上什麼課,說新來的教授講課時候總是讓她困惑得不行,她感覺自己像一隻迷茫的大鵝。隨後,又關心起她的戀愛問題,讓她千萬不能被渣男騙身騙錢。”
系統繼續播報。
“艾拉想拉進與母親的關係,她決定以另一種身份與母親進行對話。”
系統的這句播報讓薇娜絲有種不祥的預感。
緊接着,系統播報道。
“艾拉思考着:母親好像比較喜歡肌肉男,送給她的成人雜誌里,她總是很偏愛這一類型的男人。”
“任務發佈:艾拉,請立即向母親介紹一下你新交的肌肉男男朋友吧,話說,你不會寡到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吧?”
艾拉,艾拉,你在幹什麼啊艾拉!你談了個母親喜歡類型的男朋友是什麼意思啊!
被系統背刺的薇娜絲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
狗系統你個混蛋剛剛還在邊哭邊給我道歉,結果就是這樣給她承認錯誤的嗎!
然而局勢當前,容不得薇娜絲一直臭罵系統,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了下當前情況。
她覺得如果飛坦和俠客不在這裏,或許她可以挑撥西索與庫洛洛打起來,最好打得至死方休,而她的命運也要在今天做出決斷。
但問題是,飛坦和俠客就杵在這裏,她實在不好明晃晃幹這種事,一旦發生什麼意外情況,這倆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