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與背叛

裸奔與背叛

年輕就是好,什麼都敢做。

在城南大橋下的ri子,雖然苦澀,但是現在回憶起來是多麼甜美。

有星星的時候,就躺在沙灘上仰望它們眨眼睛,雖然分不清它們屬於什麼星座,雖然不清楚它們各自的名字,但她們都受到人們的矚目和仰望,哪怕是最平凡的那一顆。

仰望它們的時候,我常常想,如果我們能像它們那樣,哪怕是最暗的那一顆,甚至雲背後的那一顆也行。至少它們的世界不浮躁,它們那麼安靜、不虛偽。

有一次,我們在師傅那兒得到一個演出的機會——在一個小場合唱一首歌。

“我們挑戰一下自己吧,免得到時上場時膽怯。”蟲子提議。

“那邊好像有塊花生地,我們從這邊渡過去,搞點花生回來當宵夜。”老沙的點子得到我們的一致擁護,他帶頭脫下衣褲下了河,我們也都爭先恐後的脫得jing光,怕掉了隊。

“先回來,把衣服拿上,等下被人撿走了就糟糕了。”喵喵想的周全。

我們把衣服舉在頭上,小心翼翼的踩着河底的沙子,水涼涼的沒過胸前,心裏撲通撲通,好幾次踏入河槽深處,好在是枯水期,只是沒過頭頂,憋一口氣用力一蹬又上了水面,由於手要顧着衣服不被弄濕,差點沒被水沖走。拔了幾株花生又原路返回。這對於我來說真實算得上歷險了。

吃了花生,已經是深夜,大概兩三點了,不遠處的夜宵攤已經收攤了,只有路邊的幾盞路燈還孤獨的亮着。蟲子大叫不過癮,要整個更刺激的,老沙很困了,不耐煩的說:“你去橋上裸奔吧。”哪知蟲子立馬響應,把剛穿起來的衣服有脫了個jing光,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暴露狂。

“誰敢來,從橋這邊走到那邊,再走回來,誰就是真正的勇士。”蟲子站起來,那玩意毫不在意的晃蕩了幾下。

“你們去,我和喵喵困了,先睡了。”我打着哈欠說。

“這點種都沒有,以後怎麼混?”木木大概是看不慣老沙**着身體挑釁大家,也脫下了衣服。

接着,喵喵也脫掉衣服:”裸奔就裸奔,誰走的最遠誰就是隊長。“”好!“我們一致贊同。

”我棄權,不參與隊長競選。“老沙說。

”我也是。等下老沙看衣服,我做裁判。“我說。

蟲子帶頭走上河堤,但很快躲到一顆樹yin底下,因為河堤上就是一條大馬路,路燈亮得很。

我們都哈哈大笑。木木衝上去,還沒衝上橋就到了回來,隱進了樹yin。

“我去探路吧。”我說,我走上橋頭,橋上路燈雖亮,但沒有人,我把手一招,他們四人沖了上來——老沙抱着衣服上來看熱鬧。蟲子率先走在最前面,還不時的甩幾下胳膊,扭幾下腰。我和老沙走在橋這邊,他們走在那邊。

“沒有人怕什麼,這樣我也敢。”老沙嘀咕了一句。在不知情況的時候上來那才叫有勇氣,我心裏這麼想,但沒有說出口。

走到橋的中端,橋那頭響了幾聲自行車的鈴,對面喵喵率先縮身蹲下來,蟲子原先也沒什麼似的往前走,但沒幾步也蹲了下來,只有木木還在往前走。幸好沒有人上橋。後面兩個又追了上去。

“咳咳咳.......”一個趕早市的菜農挑着兩籮青菜經過,還是個中年婦女,我們都沒發現,他們躲閃不及,就把自己給**裸的展現在她面前了。雖然我不是**的,但我感覺耳根和臉頰都熱熱的。不知道他們什麼感覺。

老沙在竊笑。

走到橋那頭,我感覺才百來米的橋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走完。接下來是回程,感覺快多了。經過的菜農也越來越多,有的埋頭走路,有的投來詫異的目光。蟲子索xing唱起個來,“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嘿!咱們工人有力量!......"回到了橋這邊,但隊長卻無法選出,因為大家走的路程都一樣。

”再走一段,誰敢走,誰最遠就誰。“我提議。

”你們搞吧,我退賽。“木木還沒說完就已經穿好了衣服,深夜挺涼快,他卻一身汗。蟲子已經走出去了,喵喵還在考慮。

”怎麼樣,你不去蟲子就是隊長了。“老沙擠兌喵喵。

”我不想做什麼隊長,但就是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得逞。“喵喵詭異的笑着,穿好衣服故意大叫,”我來了,蟲子,我們一決高下。“

”來呀,誰怕誰!“蟲子在遠處一喊就發現上當了,路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我想,那些目光能把蟲子烤出一身油來。

”老沙,你快躲起來。“喵喵使壞,慫恿老沙攬着衣服躲到橋頭立着的石碑後面,然後拉着我和木木大聲唱着歌向蟲子走去。這下熱鬧了,還有路人停下來看。蟲子趕緊躲到我們身後:”我的衣服呢?“

”在老沙那。“我說。

”老沙人呢?“喵喵故意問道。

”是啊,人呢?“蟲子着急的問。

”好像回沙灘了吧。“木木打配合。

”這麼多人,我們快跑回去吧。“喵喵先跑了起來,接着我們跟着跑,這下蟲子的身體再次一覽無餘的展示在眾人面前。他跑的更快,速度幾乎超過牙買加的短跑名將。

回到沙灘上,蟲子仍**炫耀着他裸奔的經歷:“·······大家看着我的時候那個叫做爽······人本來就是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去,這有什麼,原始社會大家都不穿衣服,我這是回歸自然······”

自從那次裸奔之後,蟲子自封為隊長,而且舉着右手劍指對着橋頭的路燈發誓要帶領樂隊在畢業前開一場演唱會。開演唱會是我們共同的目標,但恐怕這背後的動機卻不盡相同。一個沒有共同目標的團體是不存在的,一個動機不一致的團體是不長遠的。就像不為愛情走到一起的情人終將分手,同床異夢的夫妻終將離婚,不同信仰的軍隊甚至成為敵人劍拔弩張。事實證明,每個人各懷不同的心思,個別人心懷鬼胎。

經過一個假期的學習,我們慢慢掌握了一些基本技巧,但作為一個樂隊,竟然一件樂器都沒有,讓人笑掉大牙。同期的兄弟樂隊都用上了ymh的樂器套裝,那傢伙鋼琴烤漆在光線的折shè下泛着金屬亮光,讓人看着都心痒痒。聽說價格不菲,當然,進口的玩藝能便宜嗎?對比起來,他們像**,而我們比土包子還土。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對於社會是這樣,而對個人而對言更是如此。要不然畫家光畫餅就夠了,幹嘛還拿畫去換錢再買面做成餅呢?我們不可能畫餅充饑,我們還到不了仙風道骨的境界。於是,我們四處奔走,為買一套樂器而奔走。蟲子把原來那把木結他以五十元的價格賣了,他說,為了夢想可以砸鍋賣鐵。木木將費一個學期的生活費提前預支,湊齊了八百,至於以後怎麼過ri子,管他呢。我覺得提前預支是可行的,但在我這卻走不通——那時老家就鄉上郵電所和鄉zhèngfu有一部電話,而坐車回家費不少錢,更何況面對父親,我絕對說人出話來。預支不了生活費,也沒東西變賣——我捨不得將陪了我這麼久的結他久賣掉。

於是,我到了學校值班室撥通了二叔的電話——他是某單位的公職人員,思想還算開明。電話那頭左傳右達終於找到了二叔,等他開口我已急得一頭汗——一來電話費貴,二來我幾次的思想掙扎中都差點掛了電話。

“喂,哪位?”

“叔,我,石頭。”

“哦,小石頭啊,在學校怎麼樣?學習還好嗎?你……”

“叔,我在學校組了個樂隊,現在有點樣子了,就是沒樂器,我——我想問你借點錢,買起來電結他來——到時要開演唱會呢……”我還沒等他說完,趕緊說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怕再過一會兒沒有勇氣說。

“嗯......不錯,小石頭,有想法,不過那東西挺貴的,我這能挪出一千塊錢......”

“謝謝叔!不能反悔。”我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不過,不能讓我爸媽知道,否則就......”

“呵呵,小子,曉得欺上瞞下了。”

“我......”

“行,不說就是,到時候畢了業可別忘了你二叔的好,記得要還的。電話費挺貴的,先掛了。”

接着電話里傳來了一陣嘟嘟嘟的忙音。哎呀,還沒說清楚什麼時候給我,他就掛電話了,想打過去又難以提起勇氣,像取債似的,再說電話費挺貴呢。

於是,我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可謂食不下咽、寢不安席。

周六早上,我還在被窩輾轉,耳邊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小子,你還蠻沉得住,我把你要的送來了。”

是二叔,我趕緊起身,二叔提着一個黑sè的結他包站在我的床前。

“趕緊打開看看?”二叔把包遞給我。我小心翼翼的拉開拉鏈,一把漂亮的電結他展現在我的面前。

“這是把舊琴,你二叔我當年也玩過一陣,當時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把琴買回來,畢業好幾年才還清債務,當時你nǎinǎi不知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知道了也不打緊了。”

我埋頭撥弦,只顧着樂。

“不過,你可別只顧着玩這個耽誤了學習,不然被你爸知道非怪我不可。”二叔盯着我的眼睛說道。

我嗯了一聲表示回答。

“走,帶你出去下個館子,改善一下營養,我知道老大不捨得花錢在吃上。”我藏好琴,被二叔帶出學校大吃了一頓后他就走了。

隊員陸陸續續的大概湊到一些錢,木木買了一架二手的架子鼓,雖然吊鑔有點破,但他很滿意,時不時拿着快破毛巾抹來抹去,不落一點灰塵。老沙托阿干老師買了把國產的貝斯,這玩意國內比較少有人玩,所以只能買新的。蟲子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把德國的f牌的結他,也是二手的,但音sè比我的好了不少。

喵喵因為始終沒有買回電子琴,直接退出了,接着休學了半年準備參加高考,想考音樂學院,這曾讓我羨慕了很久——這要多大的勇氣啊,但後來因為家裏知道了,切斷了他的生活費,他的夢想夭折了,就像一個五彩繽紛的肥皂泡經不起任何物體的碰撞。為此,到現在我還為他惋惜,如果他能堅持下去,當然也只是如果。

我們再湊錢買了一個ym的國產綜合音響,兩支廉價麥克風,傢伙算是置齊了。但外面的房子早就在開學初退了,寢室也不能成為練琴房啊。好在班上的同學見我們這麼大的決心,向班主任提出能不能給班上的樂隊在校園內弄一個小房間。經過班主任的周旋,最終在實驗樓頂層的樓梯口弄來一個堆積雜物的小閣樓。拿到鑰匙,我們樂得不亞於像現在的新婚夫婦拿到新房的鑰匙那樣。小閣樓藏在靠河的小竹林里,平素少有人來。當天下午就把那裏打掃的乾乾淨淨,把唯一的小窗戶抹了三遍,在地上鋪了一層硬紙殼,剛到頭頂的天花板糊上一層報紙。恨不得當天就把東西搬過來,晚上在哪兒睡。

第二天下午,我們把樂器音響搬過去,音響一百多斤,老沙扛起來一口氣上了閣樓,拿他的話說,腰好腿腳好,你如果有一整套“馬歇兒”音響,他一個人扛。

東西擺好了,每個人都認真的仔細讀了說明書——其實就一張紙,百把個字,怎麼cāo作大家早就會了。木木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起鼓棒輕輕的敲響踩鑔,陶醉在“嗤嗤嗤”的節奏當中,他咧開嘴朝我們笑,我們也咧嘴笑。

很快,接好樂器上的音源線,音響接通電源,我們慢慢的旋轉着音量旋鈕,電到音響里偶爾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就好像那電流是在我的身上流動,全身酥軟。藉助一把口琴,調好弦,我們都迫不及待地撥動琴弦,把各自學習的熱身曲過了一遍。過了個把小時,我看到木木滿頭大汗我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汗,整個房間籠罩在汗味之中。

“你們真笨,窗戶都不知道開。”蟲子五十步笑百步。

把那唯一的小窗戶打開,清鮮的空氣灌入,我透過窗口看着外面,窗外的河景怎麼那麼美。

“這條未名河必將因為我們而聞名,就像未名湖那樣。”我想——也許也只有青chun敢這樣想。

你的眼睛能開到美麗的風景,卻永遠看不透人的心。

一個雙休ri過去了,整天我們都沉浸在無休止的基本功練習當中。就像一位伐木工人ri復一ri的重複着同一個動作,教師送走一批自己滿意的學生之後又迎來了一批令人頭痛的學生。他們產生了職業倦怠。我想,做任何事情都得經歷這個過程。熬不住七年之癢的婚姻難以白頭偕老,爬不上坎坷的山路你就別想看到那邊的風景。

就在擁有練琴房的第二個星期六,蟲子提出大家練一首曲子,我們也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去諮詢了阿干老師的意見。阿干老師很負責的驗收了我們的基礎練習去之後給了我們一個《兩隻老虎》的總譜。我們都傻了眼,這不是把我們當小猴兒耍嘛。

回了小閣樓,我們分頭練習,節奏結他的分解和弦很簡單,幾分鐘我就會了,為了不拖後腿我又練習了幾遍,接着和木木合奏。老沙見狀也跟了進來,第一遍勉勉強強。合了幾遍還算流暢,但是沒有主旋律。

“蟲子,合一遍吧。”木木向蟲子揚了揚頭,只見蟲子坐在音箱上剪指甲。

“不是說不讓坐音箱的嗎?你自己說的,你會了嗎?”老沙看不慣。

蟲子不屑的說:“這麼簡單還要練,笨的可以。”他拿起結他,示意木木開始。木木用鼓棒相擊,起了個節奏,音樂起。蟲子的主旋律就像卡住了的磁帶,我們停了下來都憤怒的看着他。

“行不行?”木木說。

“切,連這麼簡單的兒歌不怕被人笑掉大牙,要練就練高難度的,不練了。”蟲子把結他往牆上一靠,甩門而去。我們更加憤怒了。

“你以為自己是誰?好高騖遠。”老沙火了,“呸”的一聲朝門頭吐了口唾沫。

“別理他,我們練自己的。”我忍住心裏的氣,說。

“沒有主旋怎麼辦?”老沙問。

“前奏、間奏、尾奏都一樣,石鼓彈點華彩,主歌副歌我們一起唱。”木木出了個主意。

“我得先練練。”我坐在地上,邊彈邊用鉛筆改譜子,他們倆也湊上來。

“離了誰地球就不轉似的。”老沙嘟噥了一句,“這裏,這裏你可以加一個主旋的和弦三音修飾一下。”他指着譜子說。

就這樣,我們仨七嘴八舌改好了譜子,我練了一遍,把彆扭的地方再改改又練了幾遍,我們就開始排練了。我們熟練了,就樂呵呵的唱:“三隻老虎,三隻老虎,跑得快……..”剛才的不愉快被一掃而光。

第二天早晨,我們仨人一起床,匆忙的洗刷了一下,顧不上吃早飯就來到小閣樓,熱身練習后,把昨天的曲子複習了一遍。正彈得起勁,門被推開了,蟲子進來埋怨的說:“練琴了也不叫我。”

“不敢高攀。”老沙頂了一句。

“小爺我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蟲子挑釁的說。老沙差點錘過去,拳頭都揚起來了,還好木木拉住了他。他掙脫木木的手,看着窗外不理會蟲子。我知道他在極度的剋制自己,如果換做以前的脾氣,他會隨手抄起東西就砸過去,大不了天塌下來。現在他明白,眼前這些來之不易。

蟲子湊過我的身邊,我極力忍着心裏的不快:“幹什麼?我沒惹你啊。”沒有任何感情sè彩。

“咦,改了曲,還改了詞——怎麼是‘三隻老虎’?不是‘兩隻’嗎?不對,是‘四隻’。”

“昨天你不在,所以改了,怎麼樣?‘小——爺——’,今天有時間練不?”木木說。

“不巧,沒空,我告訴你們,昨天我和‘級花’約會了,彈琴不如談戀愛。”蟲子一副猥瑣的樣,令人噁心,“今天,我們約好了去打掃禮堂,我要入團,我要進步。”最後他把話當成了歌來唱。

“是不是當燈泡。”木木打趣說。

“去,走了,等我光如歸來的消息。”蟲子閃身出了門。

“他泡他的‘菊花’,我們和我們的白開水。”木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勸老沙。

“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速度加到120,來試試。”我提議。說干就干,木木快速的起了個頭,我們雖然沒有節拍器,但大概的概念是有的。結果,我們手忙腳亂一通,木木的鼓棒掉到地上,老沙的食指和中指都快打結了,我的撥片掉到地上,我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樣不行,我們不行。”老沙邊笑邊喘地說。

“不是不行,而是應該由慢到快,得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木木分析道。

“對,可惜我們沒有一個節拍器。”我知道木木非常渴望有一個節拍器來練習。

“改天問阿干借來用幾天。”木木聳聳肩,沒再說什麼了。

“我們會有的,‘fd‘的結他,馬歇爾的音響,還有你想要的tm的鼓,w的貝斯,我們都會有的。”

“對,畢了業,我第一年的工資給家裏一半,自己留下的一半省着點應該可以買一把中檔w貝斯了。”老沙充滿憧憬的說。

“我要練好技術,讓唱片公司買。”木木哈哈的笑了。

我們那天聊到好晚,我們暢想未來。直到這棟樓關了電我們才發現已經深夜,我們摸黑到宿舍,大門已經關閉,我們相互協作爬牆而入。

那晚,我的夢裏出現了一個個美妙的肥皂泡,雖然知道它們終將破滅,但不願馬上扎破它。說不定未來可能實現呢。

周三下午,蟲子找到我和木木,他拿着一疊紙:“這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的總譜,下周級花回來我們班參加活動,到時候我們露一手。我厭惡極了,恨不得馬上撕了他。木木和我對視了一下,我還是忍了下來,我們不想剛拉起的樂隊就這樣散了,這樣的代價太大了,我們經不起這麼大的打擊。

下午下了課,我們先把譜子給了老沙,沒說活動的事,只說蟲子下定決心要練好一首曲子,給我們找了一份總譜。每天下午,我們分頭練習,一眨眼周六,蟲子要求合奏一遍,結果可想而知,直到周ri下午也沒有湊出個樣,不是你快一段就是我慢半拍。

“我們沒有節拍器,所以練不好。”我看着木木說,其實我在安慰蟲子,可我心裏知道,一個還沒半桶水的樂隊,從來沒有真正一起合奏排練的經驗,更談不上演奏。

“就是,少的東西太多了,沒有鍵盤,歌曲的情感沒有鋪墊,我們的樂隊配置就不完整。”蟲子埋怨道。

“就是,”木木微微一笑,“我建議你一個人彈唱可能還更有效果。”

“對,我覺得你這主意可行。”於是,蟲子讓我們停下來,開始一個人彈唱,木木苦笑着搖搖頭,老沙瞥了蟲子一眼,沒理會他。我靠在牆上閉目養神。說實話,蟲子自彈自唱有很大的問題。

“怎麼樣?”彈完一遍,蟲子問。我指出了錯誤,雖然我不一定能彈好,但聽是聽得出來的。

蟲子再彈了幾遍,錯誤總改不過來。“這裏我可以簡化一下。”他自言自語,又嘆了幾遍,一首曲被他改的面目全非。

“怎麼樣,還可以吧。”蟲子得意的說,我已經失去了聽下去的耐心,敷衍道:“很不錯,我都彈不出來。”

“很好,你的‘菊花‘聽了肯定會怒放的。”木木笑着說。

老沙會心的悶着笑。

蟲子滿意極了,離開了小閣樓。

結果可想而知,拿在場同學的話來說,“唱兒歌一樣,糗大了。”菊花沒摘到,反惹一身臭,蟲子鬱悶了幾天,見到我們就埋怨,說我們沒用連首歌都排練不好。從出糗那天起,他就沒在小閣樓出現過。那把f牌的進口結他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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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喊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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