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發表

第36章 發表

傅回鶴將花滿樓牢牢按在懷裏,在耳邊呼嘯的風聲里撲着人重重砸在一處微濕軟乎乎的東西上。

察覺到身周的靈力穩定,傅回鶴皺着眉直起身子,觸目所及身周是一片湖水,不遠處是綠草如茵的岸邊。

傅回鶴長出了口氣,抬手捋了一把垂下來的長發。

說實話,自從千年之後,他還沒這麼狼狽過。

“真的是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傅回鶴咬牙,“好的不學,跟人學野路子。這選的什麼破地方?”

後背被什麼東西抽了一下,傅回鶴轉頭,被碩大的蓮葉糊了一臉。

花滿樓這才忍着笑,拉了下手腕邊的蓮葉葉柄,不情不願的蓮葉才縮了回來,收回來之前還不忘抽一下傅回鶴。

傅回鶴這才發現,他和花滿樓身下軟軟濕濕的東西,正正好就是鋪展開的蓮葉。

花滿樓輕笑道:“咱們掉下來的時候,是蓮葉接住的。”

傅回鶴眨了眨眼,騰出手摸了一把身下的蓮葉:“好蓮葉,這才是好種子!”

誇讚自己的同時還不忘帶一句某個暗地搞事的:“不像某個蒲公英,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我勸你說話別那麼大聲。”

身後傳來一道平板無波的聲音,黑色勁裝的袁青野盤膝坐在小舟船頭,身後是一團眼熟的金色毛絨球,身邊是雙眉緊皺,雙目緊閉,面上神情變幻莫測的李尋歡。

“你還有的求我呢,小師弟。”

只不過現在的李尋歡不復進入離斷齋時候的落拓中年形象,而是英俊年輕風華正茂的青年郎,一頭捲髮微微挑起,多情的眉眼比小舟劃過湖面還能盪起他人心中波瀾。

傅回鶴撇嘴,提高聲音:“誰是小師弟,我才是最先入門的大師兄!”

袁青野挑眉,也不同他爭論,而是看向傅回鶴壓在身下的青年公子,勾唇道:“聽聞花公子君子六藝門門精通,袁某不才,頗為擅長丹青,有幾幅陳年記憶之畫,想請花公子品鑒一二。”

花滿樓還沒說話,傅回鶴就表情一變,立馬改口:“師兄!”

然後立馬低頭用極小的聲音對花滿樓道:“七童,你離他遠點,你不知道,李尋歡看上去好像被他折磨得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此時小舟無風自動已經到了蓮葉旁邊,袁青野的耳力多好啊,當即輕哼一聲道:“在說師兄壞話之前,你是不是該從人家身上爬起來?”

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動作的傅回鶴:“!”

蓮葉又抽了一下傅回鶴的後背,催促他麻溜起來的意味甚濃。

花滿樓抬手拍了拍尷尬地一動不敢動的傅回鶴,而後在傅回鶴讓到一邊之後才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着,循着袁青野聲音傳來的方向抬手行禮:“七童見過袁師兄,失禮之處,還望師兄見諒。”

袁青野聽到花滿樓的自稱和稱呼,又看了看自家正在旁邊和蓮葉置氣的小師弟,眼中滑過一絲瞭然。

心中暗自讚歎,袁青野對花滿樓客氣回禮道:“在下袁青野,久聞花公子大名,但師弟實在小氣,將花公子藏得厲害。今日當面,花公子果然人中俊秀,氣度不凡。”

袁青野見多識廣,識人的本事不知比傅回鶴強了多少。

才初初見花滿樓,袁青野便知道這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這樣的人比起傅凜那種外強內軟,亦或者李尋歡這樣主見搖擺的要難對付的多——這類角色,只要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哪怕外人說的再多,心中的觀念也很難偏移。

再兼之花滿樓年幼之時雙目失明,靠着自己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尋常凡人遭遇離斷齋也會心緒難平,花滿樓卻半點沒有在傅凜面前流露出局促或瑟縮,更別提什麼自卑內斂。

反而是自家這個情緒波動寫在臉上,還要讓人家花滿樓反過來給予傅凜安撫與支撐。

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傅凜那個不通情愛的傻東西,蹲在人家鍋里被溫水煮了這麼久,還一點意識都沒有。

袁青野一時間不想理那個糟心的小師弟,隨手撈了身邊的金色毛絨球就朝着傅回鶴砸了過去,而邀請花滿樓道:“不知花公子可否賞面舟內一敘?”

花滿樓笑着抬手晃了晃蓮花葉柄連着的手繩,轉而提議道:“不若待船靠岸,七童陪袁師兄喝上兩杯可好?”

袁青野挑眉:“你能喝酒?”

花滿樓勾唇,謙遜中帶着些許世家公子的寫意舒朗:“家中兄長海量,七童也自然是能喝幾杯的。”

傅回鶴接住毛絨球,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裏的毛絨球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哭聲震天,哭得傅回鶴有一瞬間耳朵都嗡鳴了一下。

本來想阻止花滿樓和袁青野交談的話,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天哭喊震到了九霄雲外。

“你送過來的、送來的是什麼人啊!你知道他幹了、幹了什麼嗎!”

毛絨球在傅回鶴手裏哭的抽抽噎噎的,淡金色的光點不住的朝着旁邊逸散,很顯然就是被甩開的眼淚珠子。

傅回鶴哪裏經歷過這種場面,宛如被苦主找上門的債主,心虛頓時湧上心頭,勉強道:“……你……你先冷靜。”

“我、我冷靜不了!”毛絨球抽抽噎噎地,還幻化出了一方小手帕擤了擤不知道是不是鼻子的地方,“我的男主,我的女主,我的反派,全亂了!就連炮灰,這個人都沒放過!!!”

傅回鶴嘴角一抽:“男主女主的,你當寫話本子呢……”

“要你管!!”

金色毛絨球提高聲音,圓球的身體兩邊生出細細長長的手臂,將手帕狠狠甩在傅回鶴手心,整個球踩了上去。

“我同意和離斷齋做生意,是想讓氣運之子更好!不是讓你、讓你送這麼個魔神過來玩我的!!”

“你要是這樣撒手不管,我和我的小夥伴們以後絕對、絕對、絕對不同意離斷齋靠近我們半步!”

“好好好,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我離斷齋負責,一定負責!”傅回鶴當即抬手承諾,而後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道,“所以,他幹什麼了?”

“你看啊,如果是你所謂的劇情偏移,其實大千世界按照正兒八經劇情走的也沒幾個嘛對不對,都是一樣的話就不會有你們的誕生了。況且你們這些小天道每天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地聊不同點不是挺有意思,何必一定要追求原本的命運走向呢?”

傅回鶴試圖詭辯,然而卻引來小天道更憤慨的炸毛。

“你問他!你自己問問他!!!”

被小天道當面告狀的袁青野坐的那叫一個佁然不動,語氣淡淡道:“他既然交易了蒲公英,那就姑且算是我的契約者,我調/教我自己的契約者,不行么?”

傅回鶴連忙雙手合掌捂住手心裏又要炸毛的小天道,表情滄桑地問袁青野:“不是,你到底對李尋歡做了什麼?怎麼看着像是三魂不見了七魄,整個人傻了一樣?”

袁青野道:“剛來的時候,我問他想回溯到什麼時候,他既想回到被龍嘯雲救命的那一天,又想回到流連青樓讓林詩音傷心的時候,還想着回到林詩音和龍嘯雲成親的前一天,因為那個時候林詩音對他說,只要他開口,她就跟他走。”

袁青野皺着眉:“我本來很耐心等他,結果時間越長,他的想法越多,居然越拿不定主意。”

傅回鶴想了想李尋歡的性格,忽然覺得這人也不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但回溯時間這種選擇會糾結其實也是人之常情,尋常人知道可以重生,總是要多設想

幾個可能的。

袁青野繼續道:“我讓他選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東西,他選不出來,我讓他選重生前最遺憾的選擇,他說遺憾很多,但是那些選擇如果都重新選擇,他不確定是否會更好。”

“婆婆媽媽,煩。”

傅回鶴髮誓,他從袁青野的眼睛裏看到了殺氣。

袁青野露出一個平和的笑容:“正好我體內還有點靈力,蒲公英的特性也在,就送了他一程,幫他好好整理一下思緒,有助於之後做更好的選擇。”

聽到這,傅回鶴感覺手心裏包着的毛絨球開始憤怒地亂跳起來。

傅回鶴於是虛心求教:“怎麼個幫法?”

袁青野抬手示意傅回鶴去看李尋歡:“我將他恢復到了最年輕鼎盛的時期,這個時候的李尋歡身體康健,魂魄凝實,最是經得起折騰。”

傅回鶴心底頓時湧出一股十分不好的預感:“你……”

“既然他下不定決心,做不了選擇,那就所有的選擇都經歷一遍好了。”袁青野說的輕描淡寫,語氣平平,“讓他白日做夢的能力我還是有的,不過為了讓他的代入感強一點,我就從這個世界抽了一點其他身負氣運的人陪他,不過沒抽魂魄。”

“我有分寸,沒影響到那些人平日的生活,只是會夜裏做幾個夢而已。”

傅回鶴眸子震顫。

——還、還能有這種操作?!

有分寸?還而已?

不是,這和讓李尋歡無數次重生無數次做選擇無數次面對結果,然後繼續重頭再來嘗試新的選擇有什麼區別?!

傅回鶴表情麻木道:“你知道凡人是不能這麼調……的,對吧?”

袁青野斜睨了他一眼:“我手底下的凡人弱妖過了沒有萬數也能千計,沒有一個慣着毛病,最後都是個頂個的好兒郎。你在質疑我?”

傅回鶴語塞。

這也是實話,袁青野一手建立的那個組織,在後面雖然沒有了當年傅氏的底子,但後來收養教導的孤兒個個拿的出手,恐怕也沒有弱了前輩曾經威名的道理。

袁青野這種做法相當於當年人族修仙門派的紅塵煉心,尋常時候傅回鶴斷然不可能耗費靈力,為哪個契約者做到這一步。

所以,換個角度來想……

這樣的話,李尋歡的確會很辛苦,但若是不出意外,倒也……還好?

說不準李尋歡醒過來之後大徹大悟,從此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想要走的道又是什麼,倒也不失為是他的造化,也是這方世界的機緣。

傅回鶴越想越覺得不錯,已經開始思考怎麼在之後反過頭敲小天道的竹杠了。

袁青野看了他一眼,而後扭開頭道:“靈力不夠,拉不回來了。”

“你是店主,你來。”

傅回鶴額角繃緊,拳頭硬了。

不是,這種事不應該一開始就說嗎!!

合著你搞事,玩脫了,就想起我才是那個管事的了?

傅回鶴捏着小天道,欲言又止半晌,總算知道小天道為什麼會哭成那麼崩潰的樣子。

要知道大千世界誕生都有契機,大多數都是因為在已經發展完善的世界眾,氣運之子命運改寫,無數人類的願力匯聚成靈力,從而衍生出新的小世界。

這些小世界一開始依託氣運之子的成長而成熟,氣運之子有驚無險走完一程,它們也將有機會真正發展成一個不依賴氣運之子支撐的世界。

但若是最開始的那個氣運之子中途死亡或是氣運凋零,這個世界也會很快靈氣衰頹,分崩離析。

小天道自然也不復存在。

這一個鬧不好,李尋歡醒不過來,其他大氣運者因為夢境知道了命運走向亂來,四捨五入就是小

天道的腦殼就要被掀掉。

傅回鶴鬆開手掌,只見毛絨球蔫吧成一團,哭的抽抽噎噎,可憐極了。

認命地閉了閉眼,傅回鶴抬手捏了下鼻樑,有氣無力道:“行了,我去給你把氣運之子找回來。”

金色毛絨球抽着鼻子道:“每一片魂魄都要回來。”

“行,給你找回來一個囫圇的。”傅回鶴將毛絨球放下,而後看向身邊的花滿樓。

時空間隙危險重重,他自然不會讓花滿樓身臨險境。

花滿樓察覺到傅回鶴的視線,沖他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

傅回鶴的手指隱沒在袖子裏搓了搓,猶豫了一番,而後在衣袖的遮掩下,將袖中一直藏着的摺扇偷渡到了花滿樓的袖子裏。

花滿樓愕然了一瞬:“這是……?”

傅回鶴輕咳了一聲:“補上的生辰禮,明年……明年我會記得的。”

花滿樓的手指觸碰到摺扇的扇柄,入手的觸感溫潤滑膩,自幼在珍玩寶器里長大的花滿樓一下子便知道這柄摺扇的價值不菲。

——比之他從前手中拿着的也不差幾分。

這樣的東西,不說有價無市,單論價格少說也要幾百兩黃金,也不知道這人是哪裏來的錢財,又準備了多久。

“我本來還想弄個扇墜,但是……”傅回鶴抿了抿唇,他本來想着再攢攢銀子,過兩日弄好了再偷偷放到花滿樓枕頭下面,“你在這邊不安全,先給你防身。”

花滿樓雖然練過劍術,但他素來不愛那些尖銳之器,聽聞他從前手中一直拿着摺扇,傅回鶴便早早想好了要送。

畢竟鶴鳴劍不是隨隨便便能拔|出來的劍,傅回鶴還不知道拔|出鶴鳴劍對花滿樓有沒有影響,所以他早就知會過蓮葉不準再將鶴鳴劍塞給花滿樓。

——他計劃的好好的!結果現在全都被袁青野這個混蛋攪亂了!

傅回鶴眼含怨氣地瞪了袁青野一眼,而後煙斗憑空劃出一道靈力縫隙,去給袁青野處理善後了。

袁青野看了眼蓮葉上的金色毛絨球,開口:“走的時候把你的氣運之子順便帶走。”

也不知道袁青野還做了什麼,小天道十分乖巧識趣地跳到李尋歡肩膀上,而後將人整個包裹起來,消失在小舟上。

袁青野這才站起身,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花公子,請。”

花滿樓自無不應,握住手中的摺扇,上面彷彿還殘留着傅回鶴微涼的體溫,抬步跨上了湖中心漂着的小舟。

巨大的蓮葉縮小,葉柄收回到花滿樓手腕間靜悄悄地貼好。

……

這小舟並不大,船艙里也不過兩個蒲團一個矮几小桌。

矮几上有一壺上好的桃花醉,還有兩方酒杯。

兩人先後在船艙中坐定,花滿樓淡笑道:“袁師兄特意支開阿凜,想必是有什麼話想要同我說罷。”

阿凜?

袁青野心中一動。

這位花公子不僅是個絕頂的聰明人,還是個難得的妙人。

畢竟至少之前在離斷齋的時候,他可從來沒有表現出他其實心中知曉傅回鶴便是傅凜,便是他手腕上種子的化身。

袁青野倒了一杯酒推到花滿樓面前,道:“看來花公子知道的遠比我們設想的要多許多,畢竟傅凜那麼個彆扭的性格,想從他嘴裏得出話來比登天還難。”

花滿樓笑而不語,輕輕品了一口酒。

除了一些小彆扭,傅兄在他面前……總是有說不完的故事的。

“自從花公子拔|出鶴鳴劍,離斷齋的靈氣得以流暢貫通,原本流離在外的一些靈氣,運轉得當便可注入進種子之中,幫助種子開花化形。”

袁青野道。

“只不過

這種方法風險極大,若是種子記憶或意識覺醒太遲,不懂得運轉控制靈力,種子便會爆體而亡,再難輪迴,是以用這種方式化形的種子只會有我一個。”

花滿樓認真聽着,心中明白這是袁青野想要通過他告訴傅回鶴的事,卻沒想到袁青野話音一轉,徑直發問道:“冒昧一問,花公子拔|出鶴鳴劍之後,夜間入睡后可還安穩?”

花滿樓舉杯輕飲的動作微頓,過了一會兒才道:“多謝袁師兄關心,七童夜間安眠並無異樣,不過偶爾會有些夢境罷了。”

袁青野笑了:“花公子既然會做夢,便是緣分到了。”

花滿樓神色微動。

但很快,他又想起爾書曾經說過的,不要同任何人提及他夢境場景的囑咐,想了想,仍舊沒有多言。

袁青野也沒有追問的意思,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方玉盒,輕輕放置在桌面上。

沒有繞圈子,袁青野也不用花滿樓發問,而是將玉盒推到花滿樓面前,開門見山:“此為傅氏長輩所託,我此番完完全全將其交到花公子手上,也算是不辱使命。”

“花公子夢中所見並非幻境,也並非記憶,而是祭壇之上鶴鳴劍的封印。”

“鶴鳴劍的封印有十三道,如今破開一道猶如結界裂口,出現破綻。然而其他人根本無從靠近,唯有花公子得爾書相助才能進入封印之中探得究竟,這便是傅凜唯一的生機所系。”

“只有能窺得傅凜心結的花公子,才有可能解開他的心結,從而撼動餘下的封印。”

花滿樓聞言,眉頭緊蹙道:“可是我並不能靠近他。”

花滿樓在第一次夢見那所院子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再度在夢中去到那座院落里。

但那個小小的嬰兒仍舊靜靜躺在搖籃里,寂靜的院落空無一人,就連花草也沒什麼生氣。

“花公子體內靈力匱乏,窺見當年種種有礙壽數,是以阿凜為了保護你,會下意識拒絕你在夢中深入接觸。”

袁青野又將玉盒往花滿樓身前推了推:“花公子打開看看?”

花滿樓依言抬手,手指在觸碰到玉盒的瞬間,玉盒發出咔噠一聲,應聲而開。

花滿樓的手指碰到一顆圓溜溜的果子,指腹摸了好一會兒,表情遲疑道:“……這是,杏子?”

“族中長輩化為杏樹,靈力所凝果實自然便是杏子。”袁青野道,“花公子吃了它之後,體內的靈力會護住你的魂魄,往後離斷齋中的靈氣也會隨着花公子進出離斷齋而留在你的體內。”

花滿樓一時間有些無措,手裏拿着杏子,面上露出一絲茫然,而後將那杏子遞到唇邊,還沒等他咬下去,手中的杏子便化作一道暖流滑過喉間,最終一路向下盤踞在花滿樓的丹田處,牽引出周身的暖意。

因為這奇妙的感覺,花滿樓不由走神了一瞬。

原來離斷齋中花草的果實是可以吃的……那將來傅兄若是開花,有了蓮子,是不是也不能用來泡水煲湯?

應該是會有蓮子的吧?

花滿樓不確定的想——他好像從來都沒見過小芽生出根系,想來應當是沒有蓮藕的?

袁青野不知道此時光風霽月的青年公子看似坐姿端莊,實則心神已經飄去了蓮花蓮子蓮藕上,站起身來鄭重朝着花滿樓躬身一禮。

花滿樓陡然回神,聽到衣衫摩擦的動靜,頓時側身站起伸手阻止袁青野:“袁師兄這是為何?”

袁青野緩緩直起身子,看向花滿樓,低聲道:

“蓮花雖為空心,卻並未無心,只是生出的諸多情緒穿心而過,始終無法填滿破開窟窿的胸膛罷了。”

“阿凜雖嘴上硬氣,但其實對於親近之人,他的所思所想所念所記都毫不掩飾。”

“若是花公

子想要什麼,不若試試看對他直言索要,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說不定。”

袁青野笑了一下,想起曾經那個跟在自己身後板着小臉抱着木劍的糯米糰子,聲音中帶着些許淡淡的惆悵,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欣慰與安心。

“往後歲月漫漫,阿凜……便拜託花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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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你還想看我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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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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