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雖然五條悟短訊里說自己很快會到,但最終,他來餐廳赴約時,也已然快到飯點的時間了。同時,他還拉上了自己的友人夏油傑。
五條悟顯然也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家高檔餐廳,坐下來后很熟稔地點下了一堆食物——其中大多數是甜品。反倒是他旁邊的夏油傑看見侍應生畢恭畢敬的服務態度后,眼裏流露出了些許不適應,而這讓風早翎有種找到同伴的感覺。
對於五條悟並不是獨自一人前來這件事,神里綾人並不算太意外,他心裏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原本的應對方案。待到侍應生離開包間,然後對面兩人一同看向他后,他才禮貌道:“初次見面,二位。”
夏油傑主動點了點頭:“你好。”
五條悟沒有說話,而是挑起自己的墨鏡,一雙漂亮的蒼藍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神里綾人,仔細地打量了他一會後,才重新放下了墨鏡。
在被對方打量的期間,神里綾人嘴角一直維持着淺淡的弧度,他彎了彎眼,溫和道:“看了我這麼久,有什麼發現嗎?”
五條悟興緻勃勃道:“你的能量波動與其他人不一樣誒。”
“是嗎?”神里綾人沉吟道:“原因的話,我想,也許是因為我使用的是你還沒見過的水元素吧?”
“水,再加上之前的岩土、草木還有風,已經有四種了,全部都是自然世界存在的力量。”夏油傑總結道。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就彷彿是純粹的好奇一般:“那麼,你們究竟一共有多少種元素力量呢?”
“我猜,應該不會很多吧?”夏油傑道。
“猜對了。”神里綾人沒有隱瞞,笑道:“一共有七種元素。除了你們現在已經接觸過的風、岩、草、水,還有雷、冰、火。”
“剩下這三個,聽起來似乎很酷啊。”五條悟吹了聲口哨。
他隨即微微收起笑意:“所以,你們是每個人只能使用一種元素力量吧?”
“你是想問,納西妲小姐先前為什麼可以使用出岩的力量嗎?”神里綾人道。
五條悟向後靠在了椅背上,非常生動地露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
“說起來,你們似乎也還並未真正詳細了解過『提瓦特』。”神里綾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而道。
“正如你們的世界擁有異能力者、咒術師這樣的獨立力量體系,我們自然也擁有我們自己的力量體系——元素力,便是其中最為常見的一種。
“雖然只有七種元素,但在多種因素影響下,即便是擁有相同的元素力,在不同人的手裏也會發揮出不一樣的力量。而至於你的問題……”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說話,但神里綾人知道,兩人聽得很認真。
他接着道:“那事實上,是我們『提瓦特』內部的一項特殊能力。”
五條悟等了一會,才愕然地發現,對方的話似乎是說完了。他獃滯兩秒,才不可置信地拋出一連串問題:“沒了?特殊能力,然後呢?什麼能力?”
神里綾人故作無奈道:“五條先生,這畢竟涉及到『提瓦特』的重要信息,我們向來很少會向外界透露的。”
在五條悟露出失望表情后,神里綾人話鋒一轉,露出些許笑意道:“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我也許能稍微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你說。”聽見還有後續,五條悟重新安分了下來。
“為了方便各項任務的進行,也為了彌補成員們本身能力的缺陷,因此,我們一位成員在研究很久以後,最終做出了一種可供人隨身攜帶的特殊物品,而這件物品的效果嘛……”神里綾人笑了笑:“正如你所見,在有需要的情況下,『提瓦特』的成員也能夠通過這個媒介使用力量藉助一部分屬於同伴的力
量突破難關。”
納西妲如何使用出岩元素這一問題的根本答案,是因為風早翎。而這一點當然不可能告訴外人,但按照五條悟的性格,這次見面不問是不可能的。與其遮遮掩掩地瞞着,讓這些人背後又去調查琢磨,倒不如由提瓦特方面來給個“官方”的說法。
因此,神里綾人與風早翎商議出了這樣一個說辭。並不算非常完善,但要的就是這種模糊的效果。
太過清晰的答案反倒容易出現破綻,而這樣留給他人充分想像空間的說法,才是最合適的選擇。畢竟,人們總會更相信自己思考出來的結果。
雖然神里綾人給出的這個解釋並不算非常完整,但他相信,聽眾們會在心中生成合理的解釋的。
“好吧。”很快,五條悟眉心舒展開來,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這個還挺有意思,不知道咒術界能不能這樣整一個。”
他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笑嘻嘻道:“我對寶可夢大師的能力好奇很久了,要是能限時體驗一把也許還不錯。”
夏油傑面無表情地拍開了五條悟的手:“別這麼叫我。”
神里綾人看了看夏油傑:“說起來,納西妲還托我帶給你一些話。”
“給我?”夏油傑一愣:“是什麼?”
“上次聽的那個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新的感悟呢?如果感興趣的話,不如也自己想一想這個故事後半段應該如何發展,下次見面,她會很樂意聽你講述以你的想法而展開的故事的。”神里綾人原話重複道。
“什麼故事?”五條悟滿頭霧水:“不會是那個童話故事吧?這還能有新的感悟?”
“……謝謝你的轉達。”夏油傑沒有多說什麼,但這樣的態度顯然是有些不尋常的,五條悟深刻感到自己被排擠了。
他不甘心的叫着讓夏油傑把話說清楚,兩人頓時如同小學生一般吵了起來。
也許是神里綾人透出來的友善,三人間的氣氛明顯比最開始要融洽了一些。
插科打諢一會,夏油傑才重新看向神里綾人,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
這時候,侍應生敲響了門,送來了五條悟點的一大堆食物,他便又將準備好的話咽了回去。而直到侍應生離開,五條悟才隨便招呼道:“都吃啊,我請客。”
也許是今天的戰鬥與後續的事情消耗了他太多能量,五條悟率先叉起一個大福,塞進了嘴裏。
神里綾人看着這些形狀各異的甜食,好奇道:“原來異世界的甜食還有這麼多的種類,倒是與我們那裏的點心頗有不同。”
這句話彷彿提醒了五條悟一般,他咽下嘴裏的食物,開口道:“說起來啊!納西妲今天給我的那個口袋,很神奇嘛。”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了那個做工精緻的小袋子拋了拋。
“這麼小一個東西,竟然可以裝那麼多食物,而且大多數食物都是我沒見過的做法。”
“這個袋子也是一些人研究而來的產物罷了。至於食物……每個地方食物會有所差異,我想這並不奇怪。”
“每個地方食物差異……原來『提瓦特』不僅僅是一個組織那麼簡單嗎?”五條悟敏銳道。
“『提瓦特』的確是一個組織。但我想我們也說過,我們來自異世界。”神里綾人自然道。
夏油傑才突然開口道:“『提瓦特』的人,平時一般會幹些什麼呢?”
“平時?”
“你們似乎很少在任務地點以外的地方出現過。”夏油傑想了想,最終還是直白道:“所以有點好奇。”
神里綾人嘆了口氣:“畢竟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自己的經費和駐地,行動起來確實有不少限制。為了打破現狀,我打算待會再去橫濱的港口fia走一趟,從
合作夥伴那裏討點活動經費與歇腳的地方。”
“合作夥伴?原來你們還和這個世界的勢力有正式的合作關係?”夏油傑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有些訝異道。
“很意外嗎?”神里綾人笑了笑:“人是群居性的,在異世界尋找一個合適的本土合作對象,也很正常吧?在各自有需要的時候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有時候能解決不少麻煩。”
“為什麼要找上fia?感覺你們的理念應該不太合啊?”夏油傑怎麼也想像不了納西妲與一群黑衣大漢在一塊的樣子:“即使名譽稍好一點的港口fia,也做過不少惡事。”
“如果只是想找個大型勢力的話,咒術界應該也很符合啊?為什麼不來找我們?”五條悟直白道:“不管怎麼說,咒術師應該更像是會去拯救世界的一方吧。”
“是嗎?”神里綾人並不贊同:“可就我們現在看見過的咒術界,除了你們,似乎也並不怎麼樣。”
青年的容貌很出挑,如果笑起來,本是非常柔和的相貌。但此刻神色冷淡下來,也帶上了些許凌厲的意思:
“好與壞,黑或白,本就不是那麼容易說清楚的東西,所謂光明的一方,難道就真的完全純潔無垢了嗎?我向來不這麼認為。而經歷了禪院家的事件,恕我直言,我認為咒術界,早已不是一個純粹的光明組織了,它外表枝繁葉茂,但根系下面卻藏着無數腐爛的罪惡,呵……”
五條悟和夏油傑剛剛又與趕來的一堆禪院家的人對峙交流過,此刻一時有些默然。
“哈哈,抱歉。”神里綾人露出歉意的笑意:“明明是個外人,卻對你們生存的環境評頭論足,實在是有些失禮。”
“你說的也沒錯。”五條悟撐着下巴,不爽道:“我也對咒術界一些人看不慣很久了,一群只敢縮在幕後的爛橘子,搞出來一堆破規矩,嘖,總有一天,我要掀翻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統治。”
後面半句話聽起來有些玩笑的意思,但五條悟的眼神卻又難得的沉靜。
“這樣嗎?似乎是個大工程啊,你可得想好方案才行。”神里綾人禮貌道:“祝你成功,如果是你們統領下的咒術界,說不定還有些希望。”
五條悟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從癱成一團的姿態坐直了起來,不甘心:“我說,你們就算不想和咒術界合作,但我們應該還不錯吧?為什麼不和我們合作?”
“你們?”
“對啊,我,傑。”五條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邊的夏油傑,然後攤手道:“我和傑的實力可是很有潛力的哦?特級咒術師聽起來就很不錯吧?而且可比港口fia真誠多了!不考慮一下趁我們還沒那麼強的時候拉攏一下嗎?”
神里綾人失笑,卻並沒有嘲笑對方看似不成熟、有些跳躍的想法。他想了想,認真道:“沒必要執着於合作對象這個話題。你們的話……如果只是一些小忙,不需要達成合作關係,只是看在異世界朋友的份上,我們也會提供幫助的。”
“朋友……”五條悟重複了一遍,隨即笑了起來,大大咧咧道:“好吧,合作關係這種說法的確有些太冷冰冰的了,我其實也不怎麼喜歡說法,那就按朋友來算吧。”
神里綾人好笑道:“不過,你們也沒有什麼需要我們為你們做的吧?”
“那可說不準哦。”五條悟搖了搖手指:“事實上,我們最近馬上要有一項新任務。”
“什麼樣難度的任務,會讓你們兩個甚至還向外求援嗎?”
“求援說不上。”五條悟笑眯眯道:“原本我覺得,我和傑兩個人綽綽有餘的,但畢竟這次我們可能會違背任務的要求,所以還是上層保險比較好。”
他微微前傾身體,看着神里綾人:“你們不是要找駐地?這樣吧,我預支給你
們報酬,你們以後就幫我些小忙怎麼樣?”
“小忙的話,不需要報酬……”神里綾人推拒道。
“港口fia提供的駐地,你們真的可以放心嗎?”五條悟反駁道:“說不定他們會做很多手腳也說不定哦,也許還會以此要挾你們做很多事情,聽起來就很麻煩啊。我就不一樣了,不管怎麼樣也應該不會違反你們的道德原則之類的,不需要像fia那樣燒殺搶掠,很划算的好不好?”
神里綾人沒有去為港口fia解釋,他們一般也不會做出燒殺搶掠這些事情。
他只是沉吟片刻,露出了無奈的笑意:“如果你堅持。
說說看吧,是什麼樣的任務,讓你們起了反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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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酒吧里。
溫迪喝着酒,一邊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着遠處明顯有些上頭起來的中原中也。
少年一般很少讓自己在外面喝醉,但度過尷尬期后,溫迪的性格難得的合拍,兩人聊着聊着,他一不小心,就喝得有些多了。
然後,剛好,酒吧闖來了一批挑事的客人。
在這幾個客人竟然開始毆打女性以後,中原中也忍無可忍,站了起來,一腳將最近的桌子作為武器直接踹了過去,撞飛了作惡的幾個人。
這一行為也像是個信號,另一邊的中原中也屬下紛紛趕了過來加入了這邊的亂局,沒再讓中原中也有出手的機會。
桌上的酒瓶騰空而起,還沒有落在地上,就被無形的風託了起來,好好地放在了地面上。
“如此美酒可不能就這麼摔碎了,不然多可惜。”溫迪毫無緊張地嘆氣道。
中原中也稍微恢復了一點理智:“啊……抱歉。”
酒吧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離得遠的人都在看着熱鬧,離得近的人正驚慌失措地遠離事件中心,以防自己被捲入進去。
溫迪看了看不遠處起了爭執,眼見着就要打起來的兩方人馬,頗有些無奈。
“好好的酒館,可不是打架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