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5. 咬痕
《我靠美貌稱霸橫濱》
文/系田
時間接近晚上十一點，貧民窟的嘈雜完全沒有減輕。
喝酒鬧事的、打架謾罵的，還有些趁着夜色做非法買賣的。
這些聲音源源不斷湧入了赤羽優的耳朵，構成他生活的日常。
赤羽優家正面的那堵牆塌了，被迫呈現出“歡迎光臨”的姿態，因此有個路過的大叔長驅直入，操着特別下.流的表情問他怎麼收費。
收你X的費！
聽到動靜的中原中也從廚房衝出來，三下五除二把男人暴打一頓趕跑了。
要不是赤羽優攔得及時，很可能會鬧出人命。
雖說貧民窟的人命賤得不如富貴家庭的狗，但赤羽優還是不希望中也的手粘上這麼骯髒的血。
不知道為什麼，失去了記憶的中原中也看上去像新生的雛鳥一樣乾淨。
彷彿他不是丟失了記憶，而是從來就沒有。
經歷了這一遭，他問赤羽優要了不用的床單懸挂在沒有牆的那塊地方，很好地擋住了人們窺探的目光。
赤羽優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也沒有用膠帶或者鉤子，那條墨綠色的床單硬是被牢牢地固定在那裏，還能隨着清風飄蕩，倒是有些意境了。
赤羽優看着這嶄新的佈置，心情還不錯。
更關鍵的，是他又一次見識了中原中也異能的實力。
但大佬本人的臉色卻很差，這種壞情緒在他發現方便麵都漲得不能吃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他端着滾燙的鍋子，神情里透着欲言又止，好像怕被赤羽優責怪似的。
他有那麼可怕嗎？再說煮漲的方便麵怎麼就不能吃了？
貧民窟的人可沒有隨便浪費糧食的權利。
赤羽優笑着朝中原中也招招手，示意他在房間裏唯一的凳子上坐好。
“我有個驚喜要給你。”他神秘兮兮地說。
“什麼驚喜？”中原中也問道，情緒依舊不是很高。
接着他就看到少女大大咧咧把手伸進自己的胸口掏出了一疊厚厚的紙幣。
“你，你怎麼能把錢藏在那種地方啊？”中原中也語無倫次地問。
“就是這樣才安全啊。”赤羽優忽地湊近了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上下翻飛，“我問你，你會隨便碰女孩子的胸嗎？”
“當然不會！”中原中也不假思索地否認，臉霎時間就像他的頭髮一樣紅了。
“那不就行了。”赤羽優頗為自得地往後仰了仰，一副“你還需要多加學習”的過來人模樣。
他欣賞了會兒臉紅的中原中也，才把全部的紙幣遞過去。
“幹嘛給我這個？”
“因為我受傷了需要補營養啊，又不可能讓你白乾活，剩下的就當我雇傭你的錢好了。”
他看中也沒有拿錢的意思，索性一把把錢塞進對方手裏，然後狡猾地笑：“好啦，我現在是你的僱主了。你要好好對我，不能偷懶噢。”
手裏的紙幣還殘存着赤羽優的體溫，中原中也一想到少女是從哪兒拿出來的，就忍不住面紅耳赤，心跳失了常速。
“知道了。”他悶悶地說。
等兩人重新低下頭，鍋里的面早就漲成了小山那麼高。但他們沒有抱怨，只是用心地品嘗着，嘴角還帶着隱約的笑意。
赤羽優把自己碗裏的湯都“咕嘟咕嘟”喝完，痛快地嘆了口氣，這才有些惋惜地說：
“要是再加個雞蛋和火腿就好了，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啊。”
“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中原中也盯着他的眼睛說。
赤羽優眯着眼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他幾秒，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臉往兩邊一扯，“你就明知故問吧，中也君。今天可是我們相遇的第一天欸。”
中原中也被扯得臉都變了形，卻依舊笑着。他輕輕扯開赤羽的手，回了句“原來是這樣。”
其實，他當然知道答案，只是想聽少女親口說出來而已。
因為赤羽優是他睜開眼，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個人。
*
按照森鷗外的說法，赤羽優身上的麻醉效果最多維持六個小時，之後腿上的疼痛會捲土重來，比之前還要嚴重。
為了盡量延緩“地獄般”的體驗，他們吃完飯不久，赤羽優就在中也的幫助下完成洗漱，爬上床了。
中原中也在旁邊守着，等赤羽優徹底睡熟了，又爭分奪秒地開始砌牆。
這個時候，貧民窟的動靜還沒完全歇下去，他也記得赤羽優說不要在這裏輕易展現異能。
但想到等會兒少女麻醉效果過去，更需要人，中原中也決定冒險一試。
他做事的動作很快，條理也清晰。
首先操縱重力把最底層的石塊整齊地排好，接着砌上一層早就準備好的水泥，然後壘第二層，等石頭間的水泥差不多干透，再重複步驟，砌接下來的新一層。
眨眼工夫，中也完成了1/3的工作。
正在這時，晚風把一些奇怪的聲響送到耳邊，他神色一凜，趕忙丟了工具往房間裏跑。
房間裏靠牆的床上，赤羽優死死地咬着被子，呼吸急促。皎潔的月光照亮他泛紅的雙眼和蜿蜒的淚痕，他烏黑的長發海藻一樣披在胸前，看起來楚楚可憐。
“小羽毛最怕痛了。”
中也想到森鷗外在赤羽優醒來前的閑聊。
這也是對方不允許他們過夜的真正原因—生怕赤羽優太能鬧。
但這樣下去，赤羽優遲早因為過呼吸而渾身抽搐。
中也一邊輕聲叫着他的名字分散注意，一邊找時機搶他嘴裏的被子。
“啪”的一聲，他趁着赤羽優分神的剎那成功了，可沒想到下一秒，對方居然不分緣由，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腕！
“嘶—”中原中也倒吸了口冷氣，幾乎能感覺到赤羽的牙齒在他手腕上噬咬的軌跡。
他不敢抽手，害怕赤羽優不小心咬傷自己的舌頭，另一隻手撫上對方單薄的背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
為了緩解手腕的疼痛，中也定定地注視着赤羽的眼睛。那原本琥珀色的瞳孔外圈染上了一點紅，既綺麗又詭異，就像傳說里晝伏夜出的漂亮吸血鬼，能輕易操控人類的意志。
漸漸地，中也的手腕痛到麻木，也就不再痛了。
不知過了多久，赤羽優主動鬆開嘴，“對不起，很疼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是男孩子，不怕疼。再說你都付錢了，這種痛是可以忍耐的。”中也瞥了眼血肉模糊的手腕，不在意地說。
他想收回手，赤羽優卻還緊抓着不放。
“你還要咬嗎？”中也迷惑地問，主動把手往赤羽嘴邊送了送。
“……”
都流血了還讓他繼續，難道面前的少年是什麼受.虐體質嗎？
想到這裏，赤羽優不由慍怒，張大了嘴就想狠狠咬下去。
但當看見中也手腕上猙獰的傷口，他還是心軟了。於是咬變成了舔，赤羽優像小狗一樣，用唾液細心地為中也清洗傷口。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口腔，他不喜歡也不討厭。
接受他服務的少年卻率先一步炸了，“你在幹嗎？”
赤羽優覺得，如果對方的聲音里沒有顫抖，氣勢會更加強一點。
“幫你消個毒而已。”他擦擦嘴理所當然地回答，“還是說你不能接受僱主對你做這種事？”
“……”
中原中也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赤羽優索性翻身朝里睡了，“衣櫃的最下面一層有碘酒和紗布，你自己處理下吧，我累了。”
“……”
中原中也等了好久，直到確定赤羽優不會再說話了，才輕手輕腳去衣櫃裏找需要的東西。
他對着月亮處理傷口，那裏像渡了一層膜濕潤而光亮，讓中也輕而易舉地就想起赤羽優垂眼時扇羽般的睫毛和舌尖那抹殷紅的血。
中原中也深吸口氣，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他決定今晚少用異能，把整面牆都砌完。因為除了體力勞動，他不知道還要怎麼安撫胸膛里躁動的心。
……
第二天，赤羽優在床邊發現了攤着報紙，席地而睡的中原中也。
“你昨晚就是這麼睡的嗎？為什麼不睡沙發，感冒了怎麼辦啊？”
他話音剛落，還沒等到中也回答，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無法忽略的吵鬧聲。
“我親眼看見住在這裏的人會異能，大家一起把他抓出來！”